白离露出笑容,他刚要身右手示意,却发现右手已经无力,只好挥了挥左拳,随即转身潇洒离去。
危屠高兴的追了上去,众人也唏嘘不已,一个个怀着心思散去。
危屠刚过转角,突然听到阵阵剧烈的咳嗽,他探头望去,白离倚靠在墙角,血腥充斥着角落,老旧的道袍上滴满了污血。
“看什么看,还不过来扶我!”白离啐了口血沫,笑道。
危屠忽然觉得心口特别难过,他傻,但也知道白离一直都在硬撑着,赢了到最后在众人面前,都在硬撑着。
“你这又是何必呢?何必死撑着。”危屠声音带着哽咽,这种胜利,让他觉得难受。
白离看着二愣子,突然认真道:“危屠你听好了,永远不要把凄惨悲伤那面,露出来给人们看,我们不需要谁来可伶,不需要那种矫情的情感。”
“我不理解!”
“那就别去理解。”
今天的二愣子话依旧啰嗦,只是叨叨的句句暖心。
两人搀扶着回到了住所,宗门安排了世俗的大夫看望,抓了些药材。
白离年轻,身子本就挺好的,边修炼边静养,不出半月便又生龙活虎。
某日,范玄突然造访,带走了白离。
自此,二愣子便孤身一人,他时不时会来白离住所,打扫卫生,然后打坐数个时辰,如此循环…
宗门上下自此开始越发忙碌起来,有了白离这个榜样,弟子们更加潜心修炼,不少外门弟子重新鼓起修炼的勇气。
不久之后,危宿秦婉霞宣布弃权,不再参赛,宗门上下一片哗然,鬼宿的争夺也紧跟着敲定,最终还是关丹复职鬼宿。
参赛者的名单进行了重新排列,并公布与众。
那一日,白离归来,匆匆在众人面前露了一面。
他身材更加挺拔,个头明显高出北凉人士一大截,星目锐利,穿着崭新的长袍,龙吟在他腰间静静地挂着。
他变得更加寡言少语,不少人客套的打招呼,他都充耳不闻,眼中不知为何多了抹摄人心魄的厉色。
名单公布如下。
角宿:韩江,孤剑系。
斗宿:连超,巨剑系
心宿:谷雨,月剑系
除他三人,还有外门弟子白离和危屠,出乎意料的门内没人反对,白离是实打实的靠本事争取的,而危屠…
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争。
白离疑惑的看向不远处的危屠,看到他满脸兴奋的照他挥手,心底忽然有了丝暖意,他勾起孤笑,没有多言。
除去参赛者,还有带队的长老,危屠的师傅山岳长老和月剑系的明心长老。
整个门内除去以上人,还有后勤杂役弟子,以及一些实力卓越但谦逊的弟子,打算前去看眼界。
整队人马十来人,坐着山岳长老的御风舟缓缓升空,离开独孤派,驶向司隶。
那座直入云霄的雕像还是老样子,古铜色的躯体好似恒古般的存在。
白离负手立在甲板上,回味着六月所学。
忽然肩头微沉,有人拍了拍他,白离露出笑容,笑道:“好久不见,危屠。”
来人正是危屠。
六月不见,他还是老样子,只要看到那张脸就能让不自觉露出笑容。
“白爷,好久不见~”
危屠满脸兴奋的围着白离转,嘴里念叨个不停。
“几个月不见,又高了那么多,人还是那么帅,诶~”
白离笑道:“几个月不见,你倒是越来越会聊天了。”
就在两人打趣时,房内又出来一人,身着淡蓝裙装,亭亭玉立,鹅蛋脸儿,一双桃花眼望向二人。
危屠见到来人,笑道:“这是谷雨师姐,师姐!这便是我说的白离。”
谷雨笑着近前道:“白师弟的大名,妾身早有耳闻,那天同关师兄比斗,可谓是一战成名,如今宗门内上下都在传闻,更有好事者给你取名,号称泣鬼剑。”
她娓娓而谈,满面笑容。
“哦,泣鬼剑…”
“是啊,有人还传你将会是下任的鬼宿。”危屠补刀道。
白离面带微笑道:“鬼宿,二十八宿子。”他语气平平淡淡,似乎在陈述一件小事般。
“嗯,对,妾身倒是好奇,白师弟不争这鬼宿之位,去哪了呢?”
“去哪?”白离愣了下,道:“去修炼了。”
危屠禁不住问道:“那不废话吗?”
白离强忍着笑意,看着两人,笑而不答。
三人聊聊扯扯,白离的性子危屠也是知晓,想说他会说清楚,不想说的,他们也套不出。
白离还是那个闷木头,不喜言谈,更不会高谈阔论。
危屠索性畅所欲言,把自己知道的,想到的一股脑儿说出来。
风流呼啸,时间好像回到过去,危屠叨叨个不停,白离认真的倾听,谷雨笑意盈盈,她调拨着危屠的话题。
飞舟路过某处山丘,白离凝神望着,不再笑谈。
那处山丘极高,常年累月的风沙磨砺下,只剩几座凸凸的山头,那里,空无一物。
白离心头微沉,他还记得,那座山头,有一个叫做南成子的杂役,三年前,他说要在那里守山。
往事浮现,勾起不堪的回忆,他擦了擦眼角,默然不语。
“你怎么了?”谷雨察觉到白离不对劲。
白离侧过头,回避着视线,道:“没事,风大,沙子进眼睛了。”
谷雨没有在意,她又问道:“哦,对了,白师弟有伴侣吗?”
“没有。”
危屠跟着说道:“师姐,我也没有伴侣啊!”
谷雨尴尬笑笑,道:“会有的。”
“时辰到了。”白离忽然道。
随即不待两人回话,他自顾的回房间去了。
“怎么了?”谷雨不解道:“他生气了?”
危屠道:“没事,师姐别在意,白爷他就是这个脾气,他是去修炼了。”
谷雨:“修炼?大会即将召开,现在修炼不是临时抱佛脚吗?”
“你不知道,白爷从来都是有一说一,说到做到,他说修炼便修炼,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哦!这么说来,他不是怪我打探他的事。”谷雨笑道,她继而说道:“也不知道司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