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犯人。”
惊堂木落下,随着堂上身披官袍的青天大老爷一声令下,双目无神的倒霉屠夫被拖了进来。
“跪下!”
惊堂木又落下,屠夫被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无神的眼中渐渐浮现出惊恐之色。
“堂下何人?”
“小人...”
“且慢!”
声音自人群之外传来,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县尉与消失的陆谨联袂走来。
堂上的胡县老爷随意的瞥了下那个负责与审问衙役对接的小吏,虽不置一词,却吓得那小吏三魂皆冒,一股冷意直冲头顶。
“公堂之上大声喧哗,身为县尉却明知故犯,韦兄,你可知错?”
胡县老爷还是没有开口,可棠下坐着的县丞却在此时开口训斥冒失的县尉,却是无视了此刻本应该与屠夫一样跪在堂下的陆谨。
“大人,此案非那屠夫所为,下官已经抓住了南城作恶的妖怪。”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嘭!
“肃静。”
胡县老爷威严的声音与惊堂木的声音同时传来,堂下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韦兄,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县丞履带嘲讽的声音传来,而作为青天大老爷的胡县令始终沉默着。
县尉昂头挺胸,声音洪亮,“岳兄,这公堂之上何时成了县丞说了算的地方?”
“无妨。”
反将一军却被胡县令一句话破解,县尉除了在心中苦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多谢大人。”
“大人,妖怪我已抓来,不知是在这公堂之上直接审还是去偏堂审?”
已经开堂,没有足够的理由去偏堂审问明摆着说明自己有问题,这根本就不是选择,而是县尉的陷阱。
“不如这样,先将那妖怪放出来,证明韦兄所言非虚如何?”
县丞放下手中的笔,他这是根本就不打算做任何记录了。
“好。”
县尉与身旁一直没有出声的陆谨对视一眼,陆谨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道符箓,随手扔向空中,右手做剑指朝那符猛地一指,赤红色火焰凭空出现,符箓瞬间化作飞灰。
公堂之上,一阵阴风刮过,堂下众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随后一道青烟从那符箓消失的地方窜出,在空中飘飞了会儿落在地上化作一男子。
满堂皆惊,哗声四起。
“妖怪!”
“真的有妖怪!”
...
那男子出现的瞬间,曾经负责审问陆谨的衙役如遭雷击,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堂下何人?”
这一次胡县令没有拍惊堂木,不过他也没有被那突然出现在堂下的“妖怪”吓到,只是很平淡的像是审问一般犯人审问那青烟所化男子。
“许孝杰。”
“什么!”又一人惊声而出,“你是许孝杰?”
许孝杰回过头,身后一农夫装扮的男人睁大眼睛,又惊又喜的样子。
“你是?”
“你还记得赵文殊吗?”
嘭!
惊堂木又落下,那农夫被吓得一个哆嗦,直接跪了下来。
“带上来。”
一旁待命的衙役们赶紧把那被吓跪的农夫架了上来。
“你是何人?”
“小人王三,大人饶命啊!”
惊扰公堂,这罪名一旦落下来,一顿板子肯定逃不过去。
“王三?”胡县令威严的声音如贯灵魂的天音,吓得王三爬伏在地,“你方才所说赵文殊是何人?”
“大人…小人也不知那赵文殊是何人,只是半年前的傍晚,小人干完农活回家,路上碰到一个叫赵文殊的公子,聊了几句而已…”
“哼。”
胡县令一声冷哼,堂下的王三被吓得浑身颤抖。
“许孝杰,你可认识王三?”
“不认识。”
“那你可认识赵文殊?”
许孝杰想了想,摇头道,“不记得了。”
胡县令点点头,又对那匍匐在地的王三道,“王三,你如何认识许孝杰?”
“大人…小人不认识许孝杰,只是听那赵公子提起他,从来没有见过…”
“哦?”胡县令所有所思,“继续说。”
“当时赵文殊赵公子看起来似乎不是很舒服,脸色很差,小人想着可能是染了风寒,便给赵公子指了药房的路,可赵公子却坚持不去。
小人觉得奇怪,便多问了几句,赵公子起初并不愿意搭理小人,可就在小人打算离开之时,赵公子突然塞给小人一包银子和一个包裹,并嘱咐小人一定要把包裹交给一个叫许孝杰的人,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小人本以为那个叫许孝杰的人很快就会来取东西,可左等右等,等了一个月没见人来,便渐渐忘了这事,直到今天…”
“东西在哪?”
“在小人家里,小人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着。”
事情太蹊跷,以至于堂上堂下众人都忘了此番升堂审的是南城一案。
“来人。”
“在。”
两个衙役眼疾手快的跳了出来,其中一个就是曾经审问陆谨的那个。
“你们带着王三速速将东西取来。”
“是!”
“许孝杰,有关南城一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胡县令话锋一转,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至南城案子上来。
堂下县尉与陆谨对视一眼,二人都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可他们此刻却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外面那位能快点反应过来了。
追了足足一百多里,几乎已经离开新竹县地界的陆谨终于杀了那祸乱南城一带的殷子。
那股冲劲与怒意渐渐散去,陆谨周身电弧隐没,白雾收敛,四肢百骸的狂暴能量也终于安静下来。
“我去,这是到了哪里?”
此刻恢复冷静的陆谨才发现自己已经远离南城,四周一片荒芜,除了那死得不能再死,血液黑如墨汁的殷子再也没有别人了。
“啧,才修仙就那么厉害,莫非我真的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看了眼殷子的尸体,陆谨忍不住窃喜,“不知道我现在什么境界了…”
“应该算筑基了吧?”
四下无人,陆谨将手中的离刺插进一旁的岩石,想着内视一番,看看那传说中的筑基灵台。
然而坐下之后陆谨才发现一个问题,自己一个才修仙的新人菜鸟,师父又死了,哪知道怎么内视啊!
不管了,先试试!
如此过了大概十分钟,陆谨一脸挫败的单手撑着脸。
“唉,算了,自己瞎琢磨也没用,还是回去问阿白吧。”
刚要起身,又一个问题摆在眼前。
这是哪儿?
回去往哪走?
尼玛,就不该一时冲动追那么远,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去,太尴尬了!
真郁闷,好巧不巧的这会儿一个东西从殷子的尸体滑落。
哐当一声,听着就像是金属砸落,清脆且响亮。
陆谨疑惑的转过身,这才发现那是一个巴掌大小,八角的铜镜。
不,准确的说是道家常见的一种法器,八卦镜。
这东西最常出在路边算命的江湖骗子手里,不过那些都是些没有经过淬炼的假货,真正的法器八卦镜哪一个不是道士们长期以自身灵气淬炼蕴养而成?
不过这东西因为太常见往往真伪难分,妖怪们很容易在这上面吃亏,所以无论修道修仙,很多道士都喜欢蕴养一块八卦镜在身上。
这块从殷子身上掉出来的八卦镜毫无疑问肯定是真的,只不过她一个邪魔外道怎么会有道家的法器?
陆谨疑惑不已,起身过去捡起了那巴掌大的八卦镜。
那八卦镜看着是铜制的,可入手温良,触感更像是玉,色泽澄亮,看着又像是某种不知名的金属。
手感那么好,一定是个好东西。
于是陆谨研究起来。
“这东西怎么用?”
陆谨翻来覆去研究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有发现任何使用的诀窍。
“难不成要滴血认主?”陆谨突然想到穿越之前看的那些小说的主人公们有事没事就血祭血炼认主啥的,随口这么一说,也随便那么一试。
鲜血与那八卦镜接触的瞬间,八卦镜上的纹路亮了起来,血液瞬间被吸收,陆谨只来得及说出一句“卧槽”便失去了意识。
“就是你唤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