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哲走回教室,同学们成堆的都围在陈群桌子前,他这才想起野营的事,看着陈群手忙脚乱的,顿时觉得有些可笑。
陈群也算个认真负责的班长,高高瘦瘦的,如果不是那张秀气的嘴巴,乍一看就是个假小子,短发还不及耳畔,又是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除了有时候说话刻薄外,胡哲还是挺敬佩这样的女生的。
“别挤了,行吧,能不能有点秩序,再这样下去我可动粗了奥。”
话影还没落地呢,陈群就一把把前面的几个男生向两边推去,这一推,不大的力气在密集的十几个人中也起了不小的作用力。
“怎么了?没事吧?赵抚星。”陈群这一转头就看见赵抚星坐在高风的怀里,她还没来得及发火,刘建就慌忙推开人群,低下身去看赵抚星的腿,因为腿被蹭到桌边,一条红印清晰可见,不过看赵抚星抚着脚踝,想必是扭到脚了。
胡哲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找人扶着赵抚星去了医务室,这一闹,瞬间班里也安静了不少,高风,胡哲,刘建都去医务室了,陈群一下子有点懵,意识到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也赶忙冲了出去。
上课铃终于响了,班主任进来了解了一下事情起因就继续讲课了,令所有人都惊讶的是老师并没有深究,好似显得漠不关心。
其实在老师心里是对赵抚星存在成见的,第一天报道的时候,赵爸赵妈那对赵抚星鞍前马后的样子就让老班觉得这孩子一定有公主病,老班还没怎么问她的情况时候,赵抚星就直接问老班全年级最好的班级是哪一个?
那种傲慢的神态,说实话老班第一眼是欣赏的,可是当老班得知她的学习情况的,原来的欣赏就被一种厌恶替代,每个人的骄傲被人尊重的前提是资本,可是她的学习成绩就在老班的班里都只能说是中等了,就别提年级了。
当老班告诉他们现在高二还没按成绩分班,到下学期的时候才会划分实验班、重点班、平行班的时候,赵抚星一脸的失望让老班的热情瞬间被扑灭。
但是作为一个班主任,老班还是找出了自己班上的一些优秀事迹告诉他们,更是着重强调了一下,现在的年级第一名也是本班的。
而赵抚星只是简单地回了句:“奥。”
在出门的时候,赵抚星还埋怨地向她爸爸说道:“看样子也就只能在这个班里了。”
不幸地是,这句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老班的耳中,当天老班为了这点事,和整个办公室的同事抱怨到了临下班。
由此见,老班对于赵抚星的态度是轻易不可转变的了。
许子檬也正在纳闷,却被老师点到名,叫她上讲台,她有点迟疑,老师却温和地说道:“看把你紧张兮兮的,夸你还来不及,你还犹犹豫豫地干什么,上来念一下你的作文,写的真好。”
原来是作文,原来是那篇文章,还好他不在,可惜他不在。
《珂豆的答案》,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真写出来,她只想那天的自己有多么冲动,还好也就是未曾想到一切竟然是这样发生的。
如果要说存在,我只想讲述一个关于存在的故事。
我想,那是我朝思暮想的身影,所以这是写给他的答案,也是在假如我的名字叫珂豆的前提下。
你如果不相信天上没有一颗星像你,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和你解释我的见识浅薄,不是缘由它们的相像,而是你的独特。
你也许会讶然我的开口陈述,但你一定会哑然我的质疑,我质疑我又是如何存在你的脑海里,我不知道是哪幕中的样子让你会质疑我现在的样子
……
…..
我不知道我们是否会相伴,但我肯定的是我们一定相爱过,这就只是一种沉默地对白,没有相应的答答问问,只存在于过去的一个不连续的场合中与连续的冥想中。
我怯懦未来你的不存在,所以将你禁锢于心中,谨记于纸张上,只留过去与将来,除过现在。
最后,我说我相信了马可•奥勒留的那句人是为了对方而存在。
你问我的答案也就是我眼中的那颗星,你在我眼中就是全部。
子檬的文章刚念完,底下就一片唏嘘声,她把他与他的珂豆都写了进去,其实她没有把自己比作珂豆,这就是一封情书,也就是她最大胆的告白,可惜对象不存在。
老师顿了好久才开始说:“我再强调一遍,珂豆是一只狗,而许子檬的文章非常新颖,我让你们写关于存在的文章,你们要不是写的高谈阔论就是不着边际的琐碎,你们听听许子檬的文章,其间用的词语,她采用的题材都是非常好的。”
其实当子檬自己写完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般写作文都是以议论文为主,首先写出观点,然后写论据,古今中外的各种典例,最后来一个总结,龙头凤尾,这是最中肯的文章了。
当她在家里自己看着这篇文章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浮想班主任的雷霆大怒,她可是活脱脱地写成了一篇散文,可是令她惊讶的是却得到了老班的赞赏,但现在的感觉却和喜悦毫不相干,有一种不甘心好似还赖在那里,把所有勇敢都变成了一个可笑的错过。
她有在想如果他听到了,会怎么想,会是什么表情,然后会发生什么。
有时候不一定相爱就一定得在一起,也许那不是最好的结果,可是掩藏一种感情总要比说出一种感情容易地多,除非感情不够深刻。
就如同听别人说世界上最难藏的三件事,越是隐蔽越是欲盖弥彰。
一是咳嗽,二是贫穷,三是爱。
“报告!”老师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他们才从医务室赶回来,进到教室,班里又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起,这一吵,立马激怒了老师。
老师厉言道:“我希望你们现在的唧唧歪歪是想着怎么样和许子檬学习,而不是那些不相干的事,还有如果以后再迟到就不要进教室了,因为这不是你一个人的班级,要考虑下别的同学的感受。”
“老师,我们是因为赵抚星她的。”
“闭嘴,还不赶紧把书打开,与课本无关的事,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陈群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师训斥了。
班里一下鸦雀无声,老师又开始继续道:“以后要多和许子檬同学交流下,多了解下别人是怎么学习的。”
老师只是斜看了一眼完好的抚星,心里就大概知晓了情况,当了这么多年班主任什么样幺蛾子的孩子没见过,这一看就是大课间去的医务室,能这么快回来,也不会严重到哪去。
想想那赵抚星,老班又是一阵头疼。
接下来,老师又开始讲作文该怎么写才能出彩。
终于熬到了下课,司雅琴一下课便奔到子檬身旁,开始八卦她,“你别以为可以骗过我奥,什么叫以那只狗为前提,明明是以你自己,对了,你说说那个赵抚星,她真会作,装成那样了还,就被碰了下,就大惊小怪的——”
“你们有没有聊,一个班的同学,这样诋毁别人,至于吗?”司雅琴话还没说完,就被前排的高风恶狠狠地打断,司雅琴悻悻地离开了。
高风自小就讨厌女孩子们几几成群地絮叨,他觉得那都是老大妈该干的事,可他似乎没弄清一个逻辑就是:老大妈们曾经也是小女孩,如果不是从小锻炼,那怎么可能拥有无敌的是非神功呢。
“谁诋毁谁了,许子檬你说赵抚星是装的?”陈群大声问到。
其实陈群并不是那种有心机的女孩子,她只是有点小聪明,对于赵抚星,她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像她这样性格直率的人最受不惯地就是做作,今天,她也是彻底领悟到了做作究竟可以修炼成什么程度,那就是将娇气和坚强完美地合二为一。
去了医务室,医生简单的看了一下就直接开了点药让他们赶紧回来了,那一看就是没什么事,而赵抚星呢?也就是嘴上说说没事,不疼。
实际地表现就跟腿断了一样地疼,倒是把旁边的男生心疼的要去搀扶,可抚星还偏偏说不用,自己可以。
最后委婉地几扶几拒后,还是被男生扶回来了。一路上,陈群心里闷得火气都够火焰山的程度了,一进班门,还被班主任这样训了一顿,她的内心就是难以平静的。这下终于听到同道中人的看法了,她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这一问,班里几乎都听到了,而许子檬只是沉默。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子檬就觉得是个灾难日,她再不想添事端了。
也许这就是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