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别让我皱眉

如果说最温柔的事,那么就是你不愿让我皱眉。

帮赵抚星整理好帐篷后,他们两就一起走出来了。路上碰见司雅琴,雅琴很知趣地把珂豆接过去,高风嘱咐着别饿着珂豆了,雅琴无语道:“你旁边的人好像也一直都没吃东西呢吧。”

相默无言,终于高风停下来了。

“我不可能剥夺你的世界。”子檬一本正经地告诉高风。在黑夜里她的眼神显得肆无忌惮,义无反顾。

“醋味很大啊。”高风依旧酷酷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有一种内疚感。

子檬一时竟想不出回话。

“为什么我有种被出轨的感觉呢。”高风对于子檬的反应有点不知所措。

“或许是我没安全感,或许是你太优秀。”子檬说。

高风还没来得及插话,子檬接着说道:“其实你有没有觉得,如果我们两个不在一起的话会好点?”

“好什么?哪里好?”高风对于子檬这个问题显得无比地生气。“就是因为我和抚星唱了个歌?还是因为我帮她搭帐篷?”高风向头被激怒的野兽,他继续向子檬咆哮道:

“许子檬,你要不要这么搞笑,你知道你自己这种忽冷忽热的抽风会很影响到我的一切吗?”

子檬只能无言。

“好吧,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你就是主宰万物的人,现在发生的一切也都是你决定的,你也不用问我的意见了。”高风说到这,有点哽咽,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心中的一切会被这么快摧毁,还没来得及体会幸福的感受。

看到高风这个样子,子檬的防线全然坍塌。

“我总患得患失。与其要求这样的不安分,不如我们相安而过,以后还可以做好朋友。”子檬皱着眉头说道。

看着子檬那深锁的眉头,高风手轻轻抚平了她的眉头。

他放缓了自己的语气,说:“我不想让你皱眉。”

这句话让子檬想起了在素材上看到的一句话:“我愿与你共度余生,请别让我皱眉,也别让我心如死灰。”

她顺势就把这句话说给了高风听,入夜,四周有着一种遥远的吵闹,还有一种来自咫尺的安静,一个清凉的声音,缓缓诉说着这柔情的情语,语气中还带有那么一点的绝望和悲伤。

高风就默默地看着。

他心里想到那句老人言:女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此刻他的内心是一点都不敢揣测子檬的想法,他知道她的善变来自于挑剔,宁缺毋滥。她的执念有多深,他不敢去量,因为天底下测量不到就是感情的深度了。其实如果不是子檬说出自己喜欢他,连他自己也看不出来。

他也被别人喜欢过,这一种感知他是绝对具有的。然而,他就是这么关注子檬,都没察觉到她的喜欢。

恍然间,他意识到原来他们两个人相互之间并不是那么的了解,但是这无碍于以后,因为他们有的就是时间。他们也只有时间。

他不知道时间是守不住人,时间留住的只有过去的回忆。而每个人在相同的时间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回忆。

就在高风的失神间,他们的后方开始传来叫声,呼喊声让他们都回到了彼此的世界里。

原来是有流星。

趁着那颗流星将要消失之际,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始闭着眼睛开始许愿。

高风一睁开眼,就开见子檬那一脸虔诚的模样,他觉得可爱中又带着一点可笑。想着他的嘴角开始扬起了弧度,那是微笑的弧度。感情可以让你上一秒落泪下一秒开心。这就是爱一个人被剥夺的权力。

子檬刚一睁眼就和高风一个仓皇碰巧的对视,还没等到她撇开眼,高风就抬起手定格了这一画面。他用手抚着她的脸颊。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

然后他又绕回了那个问题。但是突然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的感觉,他平复了所有的情绪缓缓地说:“所以,我们真的要做好朋友吗?可是怎么办,我发现你没有太要好的朋友。”

他离她不到十零米的距离,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那样的有规律,她可以感受的他的等待那么的安静,而自己胸腔的起伏更是扰人。

她知道自己的无理取闹可能是在找一种存在感。而现在自己竟然有了失去感,自己选择开始了一切,现在却在征求对方是否要结束。

现在又变成了自己的选择,有一个这样让你心动的人站在你的面前,还有那么一些怀疑论在自己内心藏伏,她想到自己刚刚许的愿,便也无畏地开了口:“我只是觉得可能你们两个更为搭配。”

高风又靠近了她一步,说:“和我搭配的人多了,可是问你个问题,你知道猪最爱吃什么?”

子檬一脸纳闷,这话悠的把她的大脑回路都烧断了,但她还是下意识地答出了:“饲料?”

高风这下已经挨着她了,他缓缓地在她耳边说:“减肥药。因为吃太多饲料就会失去生命。”

子檬说:“所以呢?这又和你和赵抚星有什么关系?”

说完后,她挣开了高风,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高风看见她这个样子,很淡定地说:“所以呢?赵抚星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然后他继续向子檬靠近说:“你知道吗?你总爱隐藏你心中的秘密,所以以为人人都会有秘密,只有靠你靠的越近才能看得你越清。既然你这么介意,为什么晚会上我邀请你的时候没上场?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你在怯懦什么。”

子檬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怕现实没有理想的好。”

“所以你是在说我没有你想象中的好了?”高风问。

子檬说:“只是觉得我不够好——”

还没说完就被高风打断了,他说:“我可不想听到什么配不上的话?你知道猪可是和它的饲料很相配的。”

子檬一直到很多年后,也不明白为什么高风在这里会说这句话,她只当高风只是一时打趣,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背后的事。

“你再不要说这个了,我是很认真地和你在说话,我限制不了你任何的事,我的意思只是说我们似乎很像,又似乎没有共同的世界。”子檬实在受不了高风的打岔,有点怒气地说。

高风还没来得及说话,子檬说:“我第一见你,你望向黑得不够彻底的天空,问珂豆说哪颗像你的脸,那时候你就存在我的心里,我每每寻找像你的星星,却发现脑海里都是你影子,可能是我习惯了很久内心世界里你的样子,让我看你的时候就会带上自己的主观情愫,很多时候我也想去尝试着关心别人,但可能是我自私的本性。我原来就不太相信我们会有很远的未来,现在我很确信,因为可能只有在故事里一切才会显得圆满。”

高风不听这一切,他说:“你知道我刚许了什么愿吗?”

他一脸自豪并且笃定的告诉子檬:“我许愿我们永远在一起。”

子檬听到这句致命的诱惑,她懂年少轻狂的誓言,她更懂年少时爱一个人的执念与纯净。这一幕画面给她的幸福感远比一万次做白日梦的幻想来得强烈。

许久,高风将子檬拥入怀中,说:“我爱你。”

夜晚有点凉意,拥抱着的人更能确实的感受对方的温度,那在男孩怀中的女孩的嘴角一直有着弧度,那眼中的幸福感似乎可以点亮整个营地。

许久,高风说:“我们就在这过夜吗?一会肯定会有老师来巡查。”

子檬说:“回去吧。”然后她停顿了很久,接着说:“我们可以认真的恋爱,但不可以弄成校园的‘风云人物’。”

高风笑笑,他缓缓地放开了子檬,那下巴蹭过她柔软的头发的地方显得有那么点骚动,那感知过她温度的皮肤显得有那么点不舍,那听到两个人心跳的耳朵却再三告诉大脑,他差点失去那个重要的人。路上,他一直问子檬许了什么愿,子檬一直没说。高风给子檬去拿了点吃的,离别又仔细的看乐看子檬,说:“见不到我的时间,不许胡思乱想。”

子檬无心吃东西,自己的快乐被司雅琴道破,但她们都没有吵醒陈群,也许是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司雅琴本来想好好审审子檬,但也是碍于陈群,便也没有再折腾。一旁的珂豆早就睡着了,子檬看了会珂豆,就躺下了,想着高风的愿望,入睡。

她最后的念头是余生可能不会是高风,但愿我们都不会皱眉。

她许的愿,薄如蝉翼,却重重地附在了心绪里,出现在梦里。

夜悄无声音的时候,有人在低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