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春日冬逝
- 玫瑰定律
- 2099字
- 2024-12-20 23:59:16
“什么?”
查尔斯试图装傻,然薄时冬的表情,一副笃定他还有东西私藏的样子。
只有风声的天台,安静到诡异的对视,踌躇良久,他才从外套的里兜掏出几张照片,每张照片的内容都很有限,不过拍摄的人手法不错,物模糊人却清晰。
薄时冬看着照片中神情不同以往的薄美琳,心道:果然,你有秘密。
查尔斯想要再度开口询问关于解药的事,可当他一对上薄时冬的眼神,就什么都说不出来,话都变成了毒药堵住了他的嗓子。
夜晚,查尔斯躺在酒店的床上,自从被薄时冬无声无息的下了毒,他连家都不敢回了。
他怀疑那个家里的每一个人,却不敢调查到底是谁。他怕父母怀疑问起缘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是说他在学校成天鬼混,尽仗着家里有钱恃强凌弱结果惹上了薄时冬被下毒,以至于现在性命不保,还是说为了讨好薄时冬换取解药,上了阙京最有名的纨绔薄美琳的床,并拍下了她不为人知一面的照片?
深夜再次被噩梦惊醒,他一点都受不了了。
“我要去医院!管家,给我安排全阙京最好的医院!”
检查结果和前几次一样,依旧是正常。
“怎么可能?我明明很不舒服啊,我头疼,胸闷,我感觉我像是中了毒!你这破医院有问题,都是庸医!”
与此同时,薄氏老宅。
薄美琳难得回一趟薄家,就遇上了平日里见一面也难的薄书臣。
蠢货。
“二哥!你也在家啊?那可就太好了,我都多久没见到你了呀~你是不知道,我这次旅行…”
薄书臣本就因为最近公司艺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丑闻上热搜心烦,这个成天除了吃喝玩乐、胸大无脑的女人还跟狗皮膏药似的一见面就黏上来。
“是美琳啊,我还有重要的事,就先走了。”
真是麻烦。
他心道。
薄美琳拢了拢滑落的红色披肩,鲜艳的口红扬起灿烂的笑,“二哥你哪天有空我去找你啊!”
她站在原地目送薄书臣远去,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薄美琳嘴角的笑才慢慢淡去。
刚才薄书臣那副金丝眼镜下毫不掩饰的鄙夷,她看得真切,比人生的前途看的都要真切!
这么一个心思恶毒,只会残害兄弟姐妹,在商业上毫无天赋,连个小小娱乐公司都管不明白的蠢家伙,她竟然还要对这种人笑脸相迎,在真蠢货面前装蠢货。
长指甲快要钻进手心,疼痛使笑意重回家主书房前面容姣好的女人脸上。十几年都忍过来了,还差这几天么。
“慢慢来。”
莫名的,她想到了一个人。
…
除了上学根本不被允许离开这座宅子的薄时冬一个人静坐在阁楼里,任傍晚的霞光透过天窗打在他的脸上。
薄美琳不请自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这幅画面,无疑是极美的。
“好弟弟,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这话,薄美琳多少是有点明知故问了,前几天在城郊,她可是刻意找了几个在学校对薄时冬最“好”的人玩耍,听他们说是如何把薄时冬的头踩在脚下,薄时冬又是如何无力反抗,比叹息多得多的,是溢于言表的嘲讽和暗藏心底的侥幸。
“不说话?看来你过得还是蛮好的。”
哑巴薄时冬:“……”
她端详着这间比起她任何一处房产都小得可怜的阁楼,突然觉得自己从前激薄时冬和薄书臣抢一把的想法有些可笑。
一个回到了薄家老宅,身为家主的儿子,还能屈居在这么个佣人都不屑于久住的阁楼的人,哪里还有小小年纪就敢杀人的狠戾。
只是每每想到他被施暴变哑的那个雪天,都觉得可惜。
“多么可惜啊,幼时是只饿狼,长大了却成了野狗。”
话罢,薄美琳离开了这件阁楼。
离开前她在楼梯上瞥了仍静坐在原地动都不动的薄时冬一眼,收回目光时注意到矮桌下有东西反光,像纸张又像照片,不过没怎么在意就走了。
听彻底没了脚步声,薄时冬才起身将门关上,重坐回矮桌前,拿出那张被他反复摩挲上万次的照片。
姐姐…
只有看到这张照片上少女的笑容依旧,他才感受到自己在呼吸,觉得自己真的活着。
夜色渐深,十九岁的薄时冬将照片贴身拿着,合衣躺在榻榻米上渐渐睡去。
他又一次梦到了沈春树,梦到遥山村的那段时光。
“时冬,时冬?醒醒了,今天放晴啦,我们出去玩儿吧!”
那是薄时冬迎来十岁生日的一个雪季晴天,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在沈家三口人的精心照顾下好得差不多了,即便如此,想要和沈春树出去玩还是要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成粽子才可以。
一开始他心有不满,但在看到沈春树也是同样的粽子待遇后,不满瞬间消失。
“春儿!仔细着点儿弟弟啊!他身子弱,可不能跟你跟头狗熊似的在雪里打啊滚啊的!”
沈春树嘴上说好的,刚到外面母亲看不到的地方,就拉着薄时冬玩起了打雪仗。
“来,这是你的雪球,拿好喽,我们来玩打雪仗,打雪仗你会吧?”
沈春树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薄时冬真的摇头。
“什么?这个世界上竟然有没玩儿过打雪仗的小孩儿!太稀有了,我也是遇上了。”
于是她开始教薄时冬打雪仗。
“你就把地上的雪像我这样一攥,嘿!你看,这不就成了一个球!”
薄时冬瞧着沈春树裹得厚还捧着个雪球冲他傻笑的样子,心道:我看你挺像个球。
“一会儿你跑,我拿球砸你,砸中一个算一分,我们来比比谁砸的准,得的分多!”
没等薄时冬明白过来,一个柔软的雪球就砸到了他的身上。
在雪球砸到他的前一刻,他还在想,这种事终究是要来到的,哪有白住人家不付出代价的?不过是被砸几下,只要不砸头,其他的地方疼几天也就好了。
“你傻啦?跑啊,光站那儿不是故意给我砸的吧?不能够嗷,姐姐我的准头,不用你让也是百步穿杨!弟弟你尽管跑!”
薄时冬先是看了看身上的残雪,又机械般地看向蹦蹦跳跳笑成花儿的小女孩。
雪是软的。
原来,也可以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