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货?

“听说了吗?南部巫女苏觅死了!”

“是徐迟杀的!”

“徐迟不是死了吗?十年前不久被圣皇给斩了吗?那个叛国贼。”

“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圣皇斩徐迟是假,却是他许下十年之约,必斩巫女苏觅。”

“可那巫女不早就是天倾强者了吗?徐迟自进入国教剑院后就再未拔剑,一直都只是区区种道而已,又怎么可能杀死苏觅?”

“骗你作甚,十年前的徐迟本就是天资卓越,人人都说他是江郎才尽,我看他韬光养晦,厚积薄发,这才一举踏入天倾,甚至是斩我之境……”

“老头,瞎说什么,徐迟分明是燃烧了自己的剑意,杀了苏觅,他也没活路,倒是听说有一个少年和一女子为两人送行,叫什么来着?哦,少年好像姓秦,叫秦予,那女子,貌似是葬剑阁的人。”

或许是因为葬剑阁的名头太过骇人,又或许属于这群中年人独特的少年热血时代的名头,十年的徐迟是人人仰慕的天才剑士,而如今他的离去,也如此的轰轰烈烈,一如当年。

酒馆里的老头立马转了话题,不想在话里带着葬剑阁这等煞星,毕竟那可是修行人堪比黑甲和监察院般的神秘存在,老黄手里握了把花生,一口酒下肚,大叹一口气,“秦予?那不是咱这大风城秦家大少爷的名字吗?”

周围的人立马哄堂大笑了起来。

“就那个和丫鬟乱搞结果掉下床摔断自己手的秦少爷?”

“是啊是啊,大风城什么时候居然出了这样一个奇葩,我当时还不信,结果那之后,就看见秦大少爷手里缠着绷带,然后秦家还把那丫鬟给赶了出来……”

“哈哈哈……”

“哈哈……”

“哈……”

止不住的笑声。

像是听见了天下最不得了的笑话。

酒馆里安静了下来。

人群的最里面,那位忍俊不禁发笑的正主,一身白衣,唇红齿白。

他嬉皮笑脸地拍了拍手,拿出一锭银子扔在了桌子上。

此时便有旁人发问,“公子为何发笑。”

那人大笑着摇头,“因为可笑,所以发笑。”

“亏得你们觉得他是个小丑,看他笑话,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是人家在看你们笑话吗?”

说罢,那位公子爷便走出门去,身后跟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女子,一副柔弱的模样,在那位公子转头的一瞬间,她的目光却是一片冰冷。

若是秦予能够看见这一幕的话,他一定能认出两人。

不是别人,正是上阳城一别的曲应天曲公子,还有黄梅二人。

酒馆之外,黄梅快步赶上了曲应天,她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附在曲应天的身边,轻轻问道。

“公子,这应该不会是那位大人吧?从鱼荡县到上阳城开始,我们已经找了五个县市了……”

曲应天笑着摇了摇头,从布包里拿出一个册子,翻开里面,第一页赫然是一张宣纸,上面是一个人像,眉眼凝重,与秦予神似、

“这是那个杀鱼匠口中的他,听他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是个乞丐,挨家挨户乞讨,虽然我也不相信,但是这张画像不会骗人,他在做一些事情,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别说是个和丫鬟胡搞摔下床的少爷,就算是个乞丐叫这名字,也值得我们去查一下……”

“可是公子,这样做真的值得吗?”黄梅欲言又止、

她的内心甚至不期望找到那个人。

那个神秘的镖师,又或者说那个神秘的乞丐,以及葛虎口中的‘先生’。

如果他回来的话,自己又该如何维持和曲公子的关系?

“我的内心有两个声音,我的理智叫我别去找,而我的感性叫我去找。”曲公子眼中露出了怀恋的神情,“但他告诉我,当大侠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永远不和对手谈判。”

事实上,现在的秦予很难熬。

看着面前那个油腻无比的脸,他思索了很多次,究竟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闭上嘴。

既然天道武学器让自己在这大风城的秦家当个纨绔子弟,一个能从床上摔下来摔断腿的废物秦家少爷,那自己就好好扮一下纨绔子弟的做派。

可偏偏面前这个胖子……

“秦爷,上次的那玩意儿你觉得怎么样?那一溜儿的皮,可是水嫩水嫩的……”

“还有那从南部捣鼓来的新货,听说入手极软,好多公子哥都喜欢这口。”

“要不,下回我们再去一趟?”

秦予有些无语地抹了一把脸,将胖子的口水给擦掉,他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最近有点麻烦,到时候我联系你。”

想来这该死的胖子找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既然都已经听见了秦大少爷能和丫鬟胡搞从床上摔下去,想来也绝对不是什么修身立德的大善人。

再瞅瞅胖子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睛,一瞅着就是一路货色,恐怕所谓的‘货物’,不外乎男人所好……

“诶,好的秦爷,不过……”胖子立马答应,却是压低了声音,凑到他的耳旁,“秦爷,上回您冒那么大的险搞到的货已经到了,您啥时候去验一下,最近官府和边境司的人查得可紧了,这批货运进来可不容易啊!”

秦予慢慢地张开了嘴。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于此同时。

大风城秦予大少爷的形象在他的心中不断拔高了起来。

就算是那种‘货物’,要想从南部运进来,还要蛮过边境司,也不是寻常人能够办到的事儿,毕竟,那可是水嫩嫩的大活人捏!

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算了,江湖中人,谁没干过为了银子冒险的事情。

可是偏偏这是个能从床上摔下来摔断手的大少爷?

有点忐忑,有些不安。

去吧?自己好不容易得来如此的身份,又要去趟一次浑水。

不去吧?事儿都已经做了,保不准啥时候翻车了人家两板子下去就供出了自己,毕竟边境司的审讯手段可是和监察院有着同等恶名的机构。

合着自己还是得搞回老本行?

秦予犹豫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去还是得去的,要么把事情解决了,要么把事情相关的人解决了。

自己这手,应该还提得动刀吧?

……

长门镇西行五里处,三只铁骑沉默而立。

为首的秦坚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雪原。

十天的追杀,那几个亡命之徒,生命力可真是顽强,就像是雪老鼠一样。

但是一切都快要结束了,没有食物,没有火源,没有药物,十天的时间,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况且,两天前的那场追杀战,他已经用马刀斩掉了两人的头颅,而剩下的三个人,也身中自己两位同僚的袖箭,虽说袖箭上的毒药并不足以致死,但却有让人浑身发冷,手脚冰冷,关节僵硬的效果,在北地雪原之上,这种毒反而有奇效。

还有一人,明明断了一臂,却有着无比强烈的求生意志,拖着断臂,硬生生在雪原中奔跑了两天两夜,终于还是被秦坚逮住,被逼无奈下,那人反身跳入了雪谷之中。

“你们两确定剩余三人情况,我盯着这里,明天天明前若是没有动静,就确认死亡。”

秦坚对着两位同僚比了几个手势,三人便分散开去,沉默不语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看着面前深不见底的雪谷,秦坚眯起了眼睛,他似乎回想起了五天前,在雁南城城口看见的场景。

明明可以围攻这些人至死的,可偏偏那小子放了他们走。

可是他却一点不担心这群人回过头去报复?为什么?

难道他已经猜到了自己来此地的目的了吗?

如果这是真的……

那小子,可真是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