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姜咏新
- 将女谋之殷后传
- 璟将
- 2065字
- 2019-11-11 00:55:26
从马车到躲雨的地方有一段距离,等一行人都到了房檐下,不少人已经湿了发衣。
禾君拿出手帕替罗兰擦了擦头发,“主子要不要换身衣裳,小心着凉。”
罗兰不在意地笑笑,“用不着麻烦,没湿透。”
雨还不大,她只是裙摆处粘了点雨迹,倒真没什么大问题。
但罗月显然就有点惨了,在半道上不慎踩入一个水坑,两只鞋子都湿透了,肯定不能在穿了。
“姐姐……”罗月唤着罗兰看起来颇为无力。
罗兰走过去,“还有备好的吗?”
罗月摇摇头,毕竟她们出来的时候还是极好的天气,怎想会下雨。
罗兰唇角微抿,犹豫不决问道,“我倒是备有一双,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尺码?”
一听还有得救,罗月连忙道,“合!合!”
白乐白喜扶着单脚立在地上的罗玉低笑,穿都没穿过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罗月才不管,在她心里,罗兰的东西就是好东西。可当她套上那双看起来极雅致的鞋时才发现,在好的东西不适合自己也没有用。
鞋子太小了!
罗月苦巴巴立在地上,脚上紧得难受,原来罗兰的脚比她的还要小。
“不合适?”罗兰看出她的不适。
罗月红着脸点点头,“姐姐的脚比我小,小脚好看,想来姐姐的脚也是极好看的。”
罗兰听了不禁失笑,这是哪跟哪啊。“好看有什么用,不是常说,大脚的人才有福气,福气可比什么都重要。”她就是一个没有福气的人。
最后还是庙里的小沙弥替罗月寻了一双干净布鞋,才让她长吁一口气,解放出来。
这种时候天已经微晚了,罗月罗兰刚分两间客房安顿好,寂静的古庙里又传来车轮撵过地面的声音。
胡婴从外面进来俯下身,低声道,“姜家小姐来了。”
罗兰抿一小口茶,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来了就好。”
微暗的夜色里,几盏明红的灯笼亮起,被冷风吹得四处摇晃。
马车旁,一个清俏的丫鬟扶下一个干瘦的女人。这就是姜家的小姐姜咏新了。她脸色苍白,连唇瓣都毫无血色,眼袋下的黑影连厚厚的粉底都遮不住,似乎精神状态已经差到了极点。
“小姐。”丫鬟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下来,好像一不当心,就会把她摔了。
姜咏新抿着唇,一双瘦而凉的手搭着丫鬟走下车。几盏红灯笼在前头引路,一行人以比蜗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慢慢向厢房移去。
队伍最后头的一个小厮衣裳单薄,冷得发抖,使劲地搓着手捂捂耳朵,然后有些怨闷的想,真不知道大小姐这个病秧子不好好在家里待嫁,跑出来干什么,连带着他们这一行人都遭罪。
还没走近,就有一个小沙弥噗嗤噗嗤跑过来,“施主,真对不住,师傅不在山上,令小僧招待各位,小僧来迟了。”
灯笼的红光映在他脸上,倒看不出脸上的红晕。
到了门外,小僧便拜别,领着一干仆人去另一处住所,只有两个守卫站在门外,以及姜咏新的贴身女婢喜春留在房中。
重云寺是香火极旺的,是以连带着庙中的装饰都清雅些,不那么冷清。姜咏新的厢房不大,茶几上摆着一套青白的茶具,看起来倒是小巧。
喜春替姜咏新褪下重重的外袍抖了抖才放到一边。
姜咏新坐在石椅上蹙着眉,手指微微颤抖,看上去心绪颇为不宁。
喜春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刚想递过去给姜咏新暖暖身子,才发现这水却是凉的。
“小姐,奴婢去拿壶热茶去。”说完,也没等姜咏新回应就走出去,把门重新关上了。
实际上,姜咏新并没有任何反应,一直到喜春去了好久还在出神。喜春也不知道一向开朗的小姐是怎么了,难道嫁给杜家公子那样的青年才俊不是好事吗?
笃笃
门外响起敲门声,姜咏新兀然一惊,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来,眼光一扫,却不见喜春的身影。
“进来。”声音软而绵。
看到来人,姜咏新的心骤然一紧,“你是谁?”
罗兰带着一方黑纱,从门外走进来,胡婴守在门外,两个守卫已歪在一旁。
“姜小姐,我是能助你的人。”
知道对方是女子,姜咏新不安的心微微放下。
姜咏新咬着发白的唇,一双微凹下去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助我?我有什么需要你助?”
罗兰在面纱下笑了一下,姜咏新虽然看不见,却感觉到了,“你想做的,我都能帮你实现。”
姜咏新不知想到什么,语气突然凌厉起来,“不!我没有!我不用!”
罗兰缓步在她对面坐下,忽略她眼里抑制的惊恐。
“我不是你父亲派来试探的,而是帮你逃走的人。”罗兰说得很慢,却一句话点出姜咏新内心深处的想法。
“你……你怎么知道……”姜咏新瞠目结舌,逃跑……这是她内心深处的秘密啊!自己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啊!这个陌生的女子怎么可能知道?!
黑衣玉额,一双眼眸清灵而冷冽,看得她浑身一颤。这个时候她才感受到对面的蒙面女子的独特气质,高贵、神秘以及让人无法忽视。
罗兰似笑非笑,“我什么都知道。想走吗?我可以帮你。”
姜咏新听着这蛊惑人心的声音慢慢红了眼睛,“你真的能帮我吗?”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要是再不能逃走,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罗兰点头。
姜咏新憔悴的脸上一行热泪瞬间就滑了下来,她连忙用袖子擦,努力维持着贵女应有的姿态。
姜咏新吸吸鼻子,“你有什么条件。”
罗兰眼角染上淡淡的笑意,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在茶几上,“只要你离开,于我就有益,这就是我的条件。里面有你应该做的,今晚,你就能安全离开这里,和你想要的那个人。”
听到那个人,姜咏新的呼吸一滞,手紧成拳头,目送她离开后才慢慢松开,浑身一软,摊在石椅上。被一种浓浓的无力感笼罩住,用余生做的赌注,究竟结果怎么样,全都掌握在别人手上,她不过是尘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