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瓶颈，第五层

书店的事很快就被杨修羽抛在脑后。

这毕竟是杨传堂的事业，还是要老爸自己去完善忙碌，这样才能有参与感吧。要是儿子参与太多，岂不是让杨传堂很没有成就感？

杨修羽表示绝对不是因为他懒，只想嘴炮不去干活...

出门的时候，才六点出头。

冬天天亮的晚，现在外面还是灰蒙蒙一片。

寒风冻人，杨修羽却无所畏惧，带着难看却好使的棉帽子，围巾把脸裹了几圈只留了眼睛漏出来，手上有厚厚的手套，就连身体也裹得严实，毛衣秋衣一件不落。

穿着这套装备骑在车上，猛一看就像是古代战场上的重装骑兵铁浮屠一样，横冲直撞驶出小区。

他可不是那些还需要老妈盯着才肯穿秋裤的头铁少年，人到中年已经知道了一些人力所不能抗衡的东西，对自己的身体可是爱护的紧。

循着照亮清晨的第一缕光，杨修羽往学校呼啸而去。

飞驰在空空的街道上，看着这个还未苏醒的城市。

突得有种自我感动的积极感。

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追着太阳升起的冲劲了？

闻鸡起舞。

洛杉矶凌晨四点的打铁声。

怕也不过如此吧？

凭借自己这种精神，哪怕只剩一年多就要高考，又有何惧？

杨修羽只觉得浑身正能量，鸡血满满。

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了走进教室的那一刻。

看了看电子表，六点半还差一点。

再看看已经坐了大半的教室...

我去！

都这么早的吗？

自然光线还远远不够，要不是开着灯连书都看不清，可就是这样，人还是快来齐了的...

内卷！

真tm内卷！

看着这一帮肝帝，杨修羽只能收起了准备靠爆肝念书的中二念头。

肝不过啊...

他琢磨着是不是要带个保温杯，再买点枸杞，搞搞养生学习之类的。

......

早上打头的便是早读课，一般也就背背课文和单词啥的，但杨修羽并不准备跟着课程安排来。

在肝的领域，他是没什么优势的。

要是按部就班跟着学，估摸着是得不到什么好结果了。

话说他现在也没法按部就班，因为脑子里空空如也，也跟不上别人的进度。

他的优势在于心理年龄年长带来的大局观，便立马利用这点做了一份大概的学习计划，争取用方法换一些效率。

其实吧，一般学校虽然是以应试教育为目标，但课程的安排很多时候却并不能做到以考试为目标的效率最大化。

第一节英语课，背着ABC

第二节语文课，ABC突然变成了阿博茨

第三节数学课，各种各样的公式用等号连接在一起

到了第四节化学课开始教化学方程式，同样是等号，逻辑却完全不同

这么一通填鸭，没精神分裂只能说做题家们天赋异禀。

但从个人来讲的话，效率确实被拉低了。

杨修羽反正是要从头开始自学，便干脆做了个排序，计划中，准备把一门学科完全清掉之后再去搞下一门。

数学、物理、化学这种以理解为主的科目便被摆在了前面。

语文、生物和英语排到了后头，因为这些有大量的背诵内容，背早了隔久点也会忘，越靠近高考背诵的效率越高。万一到了高考还没背完的话，怕是要在高考考场上裸考了...

呸！想啥呢！晦气...

做好规划之后，他便开始行动起来，也不管今天是语文早读课，直接从数学开始啃起。

其实对于高中内容，他也不是全部忘光光了的。

虽然一时根本整理不出有体系的内容，但终究也是曾经苦学了好些年的，那些知识被压散了散落在记忆深处，随着自己的重温一点点浮现，给杨修羽的学习过程带来了很好的正面激励。

顺着第一册的课本，有些东西一看就会，可不是非常好的正面反馈么。

不过中年人的心性没有让他因为这一点成就感就得意忘形，因为他知道，他重新学习的难点并不在于那些以前就会的，而是在于那些从前就没有学会的知识点。

他静下心来。

碰到会的知识点就来两道例题试试手，避免只是自己美好的错觉。

碰到不会的也能稳稳啃过，毕竟是成年人的大脑，在肝这块虽然落于下风，但思灵活度确实比年轻时要好很多。

杨修羽又进入到类似昨晚那种有些另人沉醉的专注状态中，甚至没注意到任乔巧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

直到脑力被耗尽，从专注状态中脱出，想着眺望一下景色恢复一下却不自觉瞄向了旁边比晨景更美的同桌时，才察觉到身边人的欲言又止。

点了点她的手肘，带着点疑惑望过去。

冬天都是厚衣服，当然没什么奇特的触感，不过羽绒服陷下去的幅度大的有些让他吃惊，不禁让他联想着羽绒服和毛衣的袖子下面是多么纤细的手臂。

任乔巧回应过来：“你昨天说的那个‘去月球’，剧情填充得怎么样了？”

杨修羽挠挠头尴尬道：“还没开始呢...”

又想到还要给老爸的书店在里面打个植入广告，他又紧迫起来，想着干脆就趁现在学习累了，回忆整理一下游戏剧情当做脑力放松吧：“那我现在就开始弄吧。”

任乔巧嘱咐道：“恩，可别拖着拖着给拖没了...但你千万不能着急，还是要好好打磨的，好的故事磨几个月也很正常...”

她有些复杂的情绪，觉得故事很好不想放弃，又好像不希望进度太快...

杨修羽也没感受到这么多，只是笑道：“放心吧，肯定不可能中途放弃的，而且不用很久，近期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这种点子，他既然提出来了，就一定会实现。

如果只是放个嘴炮就走，万一等十年后这个游戏还是被做出来了，岂不是暴露了什么嘛...

听到他说很快，任乔巧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讲出来。

她只是加快了自己画画的速度，像是在赶着什么。

......

高中的生活，绝大多数情况下，总是很枯燥的。

虽然长大之后，回忆年少之时总喜欢给记忆加些鲜艳的色彩，但那也只是对自己的青春的添油加醋罢了。

杨修羽却是莫名喜欢上了这种节奏。

重来一次，没有了少年时常有的迷茫，也不会像年长之后感觉被越催越急无法停留，他现在倒是能慢慢欣赏这枯燥青春内里的风景。

他像是永动机一样，专注地推土机似的碾过数学第一册课本上的知识点，脑力上累了便回忆复刻着去月球的详细剧情抄写下来，只有身体和眼睛疲倦了才会选择出去放放风。

如此循环，让经常跑过来找他玩的胡开洋大为震惊。

但等到看到杨修羽拿着的只是高一上册的数学课本时，又调笑起来：“你这是穿越了吗？现在我们第三学期都快过完，高三的课本已经教了一半了，你还在看高一第一册？”

杨修羽满口胡诌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你是不是感觉平时做题，总会有那么几个知识点卡住导致整个大题都不会，但是回头看，又觉得都前面的都学过根本无从下手不知道从哪里加强？”

胡开洋想了想，好像是有这样的情况，只能点点头。

杨修羽继续忽悠：“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这些东西以前虽然学过，但是总有遗漏的知识，而且藏的很深。就跟你平时检查试卷一样，总是按照原本的思路的话，再低级的错误也检查不出来。”

想了想平时那些粗心大意却怎么也检查不出来丢掉的分，胡开洋问道：“那应该怎么办？”

杨修羽挥了挥手上的数学第一册课本道：“像我一样喽！干脆把学过的全部忘掉，放空自己，告诉自己其实什么都不回，从头开始学习，这样就能把以前漏掉的知识点补全了。”

“不破不立！”

“这种招数是不是很高端！”

“我就是感觉近期的学习已经到了某个瓶颈，按部就班的学习很难让我进步了，便用了这个方法...”

胡开洋本来还一边听一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但越往后听越是神色古怪。

他一副问号脸说道：“杨修羽同学，请问...你说的已经到了瓶颈，是指上次考试的倒数第五吗？”

“假如倒数第五都能叫瓶颈的话，我倒数第二十五是不是已经突破道第五层，坐等飞升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