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杀人委托

再不斩最终并没有杀死纸切二人，但他们也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幸运的是无人流血。

由于密所的位置已经暴露，纸切决定转移到新的地方。他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目的地，宁次也没有进行深究的打算。

双方就此分道扬镳。

而宁次在与纸切两人分别后，便开始了追随再不斩的生活。

他很快就被培养成一个杀手。

再不斩从雾隐村叛逃时，成功地带走了一批死党，并借此成立了佣兵组织，专门靠杀人来赚取金钱。凭着雾隐鬼人的赫赫威名，自然不用担心没生意上门，而这其中绝大部分的任务，都是再不斩的手下完成的。

宁次便成了这些人中的一员。

幸运的是他和白成为了搭档，而这正是再不斩本人的安排。再不斩的用意倒是并不难猜，无非是信不过宁次，所以才用白来防止宁次叛逃。

这倒是正中宁次下怀。

由于宁次的刻意经营，他和白相处得很好。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白已逐渐将他视作好友。

时间就这样来到了两年后。

火之国，石山町。

茶室内。

宁次让白在外面放哨，自己则独自走进茶室，见到了一个驼背老人：“你就是这次的委托人？”

“是的。”

老人耸拉着脸，脸上满是皱纹：“而且我已经预付了三十万两的定金。”

老人名叫土藏。

土藏的外貌很普通，而且常年衣着朴素，却是火之国中有名的大商人，掌握着石原地区的经济命脉，在当地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黑白两道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这样的人通常是很少需要别人帮忙的。

除非是极其棘手的问题。

“连定金都是三十万两，看来目标的身份不低。”宁次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道：“你想杀的人究竟是谁？”

“卫近。”

土藏端起茶杯，细细地抿了一口：“他就是石原地区新上任的守护代。”

宁次眉头一皱。

他当然知道守护代这三个字的分量有多重。

那可是权位的象征。

大名是一国的主人，不会亲自管理地方，各地的事务主要是由封臣处理，这些效忠大名的封臣便是守护。为了防止守护的势力私自扩张，各国的大名都采取了再封制度：一旦守护的领地大到一定程度，就得将超额的土地分封给部下。

通过这种途径得到封地的人便是守护代。

相当于守护的家臣。

守护代在领地内的权力极大，几乎可以用一手遮天来形容。

刺杀这样的人自然绝非小事。

“你可知道这样会招致严重的后果？”宁次神情凝重：“守护代如果因暗杀而死，那是必然会惊动大名的。”

“那又能怎样？”

土藏眼皮一抬，气定神闲地道：“我和卫近没有利益冲突，更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只要你们的手脚干净一点，就不会有人能查到我头上。”

“原来如此。”

宁次不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那您尽管可以放心了，我们办事从没出过错。”

他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

既然土藏和卫近无冤无仇，那为何还要置他于死地呢？

杀人的动机何在？

宁次虽然有些好奇，却并没有开口询问，他的工作是杀人拿钱，无须探究所谓的真相。

刨根究底没有任何意义。

因此在看过卫近的画像后，宁次便转身离开了茶室。

但茶室里很快又进来了一个人。

一个年轻人。

他留着银灰色的中长发，戴着一顶黑色的针织帽，穿着蓝色的大衣，腰间悬着武士刀，脸上透着种不可一世的骄傲。

他叫卓力。

是地下世界龙头之一的卡多的贴身保镖。

也是个居合斩的剑术高手。

“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嘛。”卓力自顾自地坐下，将刀放在了桌面上：“但你真觉得那两个小鬼能干掉卫近吗？”

“应该是有机会的。”

土藏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忍者的实力往往和年龄无关，很久前我就见识过这一点了。”

卓力冷笑了一声。

就在他们谈话的同时，宁次两人已经来到了卫近的住所，一座守备极其森严的高宅大院。

宅院内外都有守卫站岗。

这种程度的警戒挡不住宁次和白，他们轻而易举地潜入到了宅院内。

此时的卫近正在和夫人闲聊。

“前两天又有一批人逃去当山民了。”卫近身形挺拔，五官十分端正，他放下手中的报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果人口继续流失的话，恐怕整个石原都将一蹶不振吧……”

“这些人无非是想逃税而已。”

卫近的妻子道：“只要夫君放宽一下政策，他们就会回归家园了吧？”

“哪有那么简单。”

卫近面色沉重，摇头道：“税收问题牵扯到多方利益，从上到下都有人从中牟利，如果有人想切断这条财路，势必会招来他们的反扑，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连夫君都动不得他们？”

“就算有十个我都不行。”卫近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最可怕的是不止石原，整个火之国都在腐化。土地兼并，官商勾结，少数人生活优渥，多数人穷困潦倒。虽说有木叶忍村的支持，大名的统治不会被动摇，但这样的国家是没有未来的。”

“夫君……”

“罢了，不提这些烦心事了。”卫近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屋准备晚膳吧，我想去密室放松一下。”

“好的。”

两人说完话便各自离开了房间，都没发现藏身屋顶的宁次和白。

“我们真的该杀了他吗？”

白扭头看向宁次，神色已变得迟疑：“像卫近这样正直的人，活着才能造福一方吧？”

他显然动了恻隐之心。

宁次倒是没有白那么容易心软，他信奉的是屠刀之下众生平等，既然对方上了暗杀名单，就没必要再去区分善恶，毕竟忍者本身就是刽子手，道德上的洁癖与累赘无异。

但他还是得尊重一下白的意志，强行杀人只会造成彼此的隔膜。

“咱们再观察一下吧。”

宁次略一沉吟，道：“凡是有密室的地方，就一定有秘密存在，我们没必要急着下结论。”

白只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