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柳乾

两人说完正事,这才说起最近的工作经历。

他们就像两个走出大学参加工作的新人,此时私下聚在一起吐苦水,至少柳益是这样。

“太烦人了!族内还是照顾你啊!”柳益累得够呛,他现在就像一块砖一样,这边缺人就把他拉过去帮忙,那边有高阶修士上门纠缠,他就要过去赔笑说好话,整个就是一个跑腿卖力气的杂工。

“这次出来还给我分派任务了呢,对了,你看看,你见过这些东西吗?”柳益扔给他一枚竹简,柳玄衣顺手接过,用玄黄万灵策的法力在上面一扫。

“绝情藤?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叫什么?飞虹铁?是一种金属?听起来就稀罕,没见过......”

连续看了十多项,都是没听过没见过的东西,山海世界太大,宝物也太多,名称都不统一,宗门前辈或炼器、或炼丹,或者就是突破境界的时候,需要某些东西,他自己一个人累死也找不到,这时只能派出柳益这种古代版的业务员,撞大运,撒网一样出去找。

看到最后一项,柳玄衣稍许思考,之后从卧室里拿出一个紫色的小盒子递给柳益。

“看看这个,这是不是你要的穿空玉。”

这件灵物是他前两天收上来的,看起来无形无质,无论是线头还是铁器都能从氤氲一片的玉中心穿过去,他初步鉴定,这是一件水属性灵物,具体有什么功效,怎么用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是吃的!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柳益连忙打开盒子,第一眼有点失望,这件灵物过于残破,表面遍布裂纹,闻起来更有一股子腌菜的味道......

卖相是差了点,但他仔细打量,和竹简中所描述的穿空玉特征差不多,这让他心头有着压抑不住的惊喜。

“八哥,这个......?”

“别问,咱们是兄弟,我不撒谎骗你,所以别问来路。”

总不能告诉对方,这是自己用粮食换的吧?

柳益之前聊天的心态全不见了,没必要把竹简上的物资一样不差的全部找到,他们没这个本事,换个元婴修士满世界去找都费劲,能上缴一件就算圆满完成任务,他忍不住在心中衡量利弊得失。

柳玄衣也不怕他跑路,继续回自己的榻上高卧。

“家族的好处我分你一半,八哥你看如何?”

等了一会见他没吱声,柳益不得不加大筹码:“这样,六成归你,这里面确实没我多少功劳,我就一跑腿的,但你兄弟我多少也有点苦劳吧?”

等他自说自话说了一盏茶的时间,柳玄衣才开口道:“九弟,你哥哥我不需要这些虚名,别说我不照顾你,这样,你拿灵石来买吧,八十颗灵石你直接拿走,是上缴宗门还是交给家族都随你。”

最初听说他不要功劳,柳益狂喜,可听到后面这个八十颗灵石,饶是他手头一直还算富裕,也忍不住一阵牙疼,太贵了!一个月家族才给他三颗灵石,就算还有积蓄,可一次八十颗他也万万掏不出来。

“八哥,咱们都是兄弟,三十颗怎么样?”

“老九,你在逗你八哥?”

“三十五,最多三十五颗,我这边手头太紧。”

“出门左拐,不送。”

两兄弟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以五十五颗灵石完成交易,柳益拿着穿空玉回返宗门,柳玄衣则获得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修炼资源,这些灵石够他吃一个月了......

三月初二,换了一身素色锦袍,柳玄衣回返上宫岛,参加家族同辈兄弟的聚会。

先汇合了柳益和柳熊,自己这个九弟上缴灵物,明显受到了嘉奖,此时意气风发,浑身充满干劲。

柳熊还是老样子,五大三粗,一幅打手的标准的模板。

修为低、年纪小,这个小团队对三人都很重要,这才是三人至今还能抱团的主要原因。

搭乘小型飞舟,三人化作一道流光,驶入那位嫡子的居所,家族专门为嫡子所开辟的云雾峰。

云雾峰地如其名,峰高岭峻,云雾相连,这里是上宫岛内唯一的一座高峰。

“二哥。”

“二哥。”

“二哥。”

降下飞舟,走进大堂,发现柳乾这位嫡子已经站在大门前迎接三人了,他们忙不迭地拱手问好,不说身份,人家是筑基修士,就应该尊敬。

其实他们几个也见过柳乾,当初血脉检测的时候,就是这位带着一众年轻弟子给他们准备幽冥土的,只是当时太紧张,没人注意而已。

阳气升腾是为乾,这个名字毫无疑问寓意也是极好。

柳乾一袭青色避水法袍,头戴云冠,腰缠玉带,行走间有风云相伴之势,对方在水行法术上的造诣已经让他们三个望尘莫及了。

想象中的狂傲酷拽没有出现,这位二哥别管内心如何想,他的待人接物让人挑不出毛病。

“八弟,我听说了,你上次打败了师徒一脉的一位亲传弟子,真是给我柳家争光。”

“老九,你不是在寻找替代反噬的奇物吗?我那里有三两冲霄砂,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大的功效没有,帮你抵御一次反噬绰绰有余。”

“哎呀,十弟,你这个天赋真是让哥哥我嫉妒啊,天生的道体,了不起,了不起啊。”

没有特意笼络,柳乾和每个人都说两句话,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如沐春风不至于,但不会让人觉得受到冷落。

“今天这里没有什么嫡子,嫡子,呵呵......三十年前的嫡子是我爹,再三十年前的嫡子是我祖父,只要老祖宗一天还在,这个嫡子就是个笑话,也就老大那个棒槌喜欢,你们把我当二哥就行。”

柳乾的话非常犯忌讳,但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了,是心中牢骚实在太大,还是故意为之,柳玄衣看不懂,但这么明晃晃地对族长掌权表示不满,饶是他一向能言善辩,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牢骚话,牢骚话。没事,别紧张,我爹喊了三十年,那位是不介意的。柳益,咱们都是自己兄弟,我就不招待你了,老八和老十,赶紧入席吧。”他引着三人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