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突遇大火

琏子已经走了一个多星期了。自从他走了以后感觉日子过的真心乏味，而那个白衣小子也再没有出现过，后来才知道原来没过几天他们也走了，不过据说採到了莲花，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还是默默希望他娘能好起来吧。

我每天都在村里、山里游荡，偶尔帮祖奶做做事打发点时间。祖奶最近要求我学什么女红，我应付似的捣鼓了两下，结果手上被插的全是针眼，就这祖奶还非得让我继续。好不容易鼓捣出一个香囊，蹩脚的针脚那叫一个丑，我自己都没眼看，没办法只能找各种借口开溜躲避。

这不，今阳光明媚，手残的我又偷溜出来躺在晒谷场的柴草堆上晒太阳。嘴里吊根稻草想着：明天找个啥借口，玩点啥好呢？

忽然听见村子里面一片吵杂，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赶紧救火啊”我一骨碌爬起来朝村子方向一看，果然黑烟滚滚，不知道是哪家着了殃，这热闹，我可不能错过啊，立马从柴草堆上跳下来，往黑烟的方向跑去。结果越跑越不对头这不是我家的方向么？

心头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千万别是我家啊，祖奶还在屋里！”我边跑边在心里喊着。待我跑到一看，脑袋一下蒙了。我们家的房子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火势异常凶猛，大家都在往里泼水救火。

祖奶，祖奶，你在哪！眼泪奔涌而出，我拼了命的往救火的人群里挤，眼看就要挤到门口了，邻居李大婶一把把我拽住：“莲花！莲花！你现在不能进去，火势太大了！”

“我的祖奶还在里面”我边哭边比划着。

“你先别着急，你裘二叔已经带人进去救了，你就在这等着，你放心，你祖奶不会有事的。”

我被她死死的拽在门口不远处，看着出出进进的人群，眼泪哗啦哗啦的流，心里默念道：祖奶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要丢下花儿一个啊。

终于我看到裘二叔他们一身狼狈的抬着祖奶从门里出来。祖奶的脸上都是黑灰，双目紧闭，头发已经散乱不堪，发梢处已经被烧得焦黑，衣服上到处是火燎过的痕迹。裘二叔把祖奶平放在门外的空场上，我疯了一样挣脱了李大婶的手奔上去，使劲的摇着祖奶，忽然祖奶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我扑到祖奶身上死死的抱住她，啊啊的大哭，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滴落在祖奶身上。

“花儿，花儿，你先别急，你祖奶好像有话对你说”裘二叔扯了扯我说道。

我直起身子，只见祖奶用烧伤的右手颤颤巍巍的摸了摸我的脸说道：

“花儿，我…可怜的孩子，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有一件事情…祖奶…祖奶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只见祖奶从衣服里层掏出了一个香囊，这个香囊我从来没有见过。

“花儿，我……我……其实不是你祖奶”。

不，不可能！祖奶的这句话让我如同晴天霹雳，直劈我心头，不是祖奶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我！不！相！信！！我流着泪拼命摇着头。

她抬起手吃力的把香囊塞到我手中。“你……你先听我说完，我……我以前其实只是你们家的佣人，受你…爹娘恩泽，免于战乱……饥荒不死，你爹娘后来被歹人…所害…你娘拼死护下你，临终前把你…托付于我，于是……我便…带你逃到…了这个地方。”

祖奶…不！你说的这不是真的，我把香囊一把扔到地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手上的指甲深深的插进肉里，丝毫不感觉疼痛。

“花儿！”祖奶强撑着一口气提高了声音，拉下了我捂在耳朵上的手，接着声音越来越弱：“我…我只怕…快要不行…了，祖奶…只能陪你……走…走到这了……那香囊是…你娘死前留下的，说……说遇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去找这个人，找他…他……他会帮你…的……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啊…”

祖奶的手忽然垂了下去。不要！祖奶！不要离开我，我听话，我好好学女红，我再也不乱跑了，不要！不要！不要走！”我拼命的摇着祖奶的身体，祖奶却再也没有醒过来。我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不能言语，只能呜呜的抱着祖奶渐渐冰冷的身体歇斯底里的大哭，谁也不让靠近。

这个世上终于只剩我一个人了。

祖奶的丧事是村里乡亲一起帮忙办的，我枯坐在已经烧的残垣断壁的房子里，再也没有眼泪，整宿整宿的只有在特别困的时候我才能勉强睡一会，但又马上会从噩梦中惊醒，梦里祖奶在火中惨叫……连日的精神折磨让我突然丧失了一切感官，虽然已经一天半没吃任何东西了，但却并不感觉饥饿。

其实开头几日还有相熟的邻里来给我送点吃的，后来渐渐的再也没有人来了，我明白，大家，谁也不想平白多个累赘，很想就这样随着祖奶而去……

正在这时，村前的张大婶伸头往里望了一望，看我还在，就走了进来，叹了口气说：“莲花，你也别伤心了，人走就是去享福了，你这个样子你祖奶走的也不安心啊。”

我低头没有理她，她看我没理他，又讪讪的接着说道：“我们家，虽然也不富裕，但是多张嘴也还成，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我依旧没有理她。

“你还记得么，你祖奶走的时候说的啥？！她说让你活着！”忽然她提高声调冲我喊了一句。

我猛的抬头看着她。是啊…祖奶说的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泪水再次迷糊了我的双眼……祖奶……

是了，我不怕死，如果可以我宁愿现在就死去，但我怕……我怕我现在死了遇到祖奶，祖奶看到要骂我气我。还有，我是谁？我的父母是谁？他们为什么会死？是谁害死了他们？这些事情统统都还是个迷，所以我现在……还不能死！即便要死也要死个明白！要弄个清楚！

握紧了拳头，于是我对着张大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