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算卦(3)

  • 春江令
  • 玉衡眉
  • 2195字
  • 2020-04-18 22:37:42

果不其然,一入夜,祁夫人便做起了梦,醒来以后就怔怔地倒在床上,呜呜咽咽的,止不住地哭。等时辰一点点走着,眼里终于能见着些日头的温暖,她才终于感觉到心里好受一点。

在这种空虚的境况下,她免不得要多想一些。她回溯了这一天的经历,将这一晚的所梦与所感归咎于白日里祁凡和林翘对大师不敬的行为触怒了神明,神明便将报应降在了自己身上。

她越想越惶恐不安,现在还只是做梦,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越来越厉害,甚至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呢?趁着祁凡还未入宫当值,她早早地便等在了他出门的必经之路上,将这一晚的遭遇和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他,最后哭着求他,说要把刘天师请过来。

祁凡呢,丝毫没觉得意外,甚至他心中早有预感,所以顺着她的话便答应了下来。

昨天就是在绫渊阁遇到的刘天师,他与沈老板也相谈甚欢的样子。到底是不知道怎么找到他,祁夫人坐立不安地梳洗完,再用了些早饭,免不得又去了绫渊阁。

可沈老板是个大老板,手里产业众多,闲来没事才回去店里面转一转,她今天去了绫渊阁,却根本见不到人。

她的心急得,像是被架在文火上慢慢的灼烧,痛苦,却连个了结的盼头都没有。

店里的小伙计看她神情有些反常,又好心地多问了两句,这才知道这祁夫人要找的人原来是刘天师。

“哎呀,您倒是早说呀,原来您要找的人是刘天师啊。嗨,找我们老板不好找,找刘天师可是挺容易。他平日里就在东市里支个小摊子给人算命,一天一卦,您可快些去吧,要是运气好,现在还能在东市见着他呢。”

祁夫人赶忙道了谢,领着丫鬟上了马车走了。

等一路紧赶慢赶到了东市,马车不好走,祁夫人戴了帏帽往里走去。

秦百川正被几个人围着,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悠悠地收着摊,就听一道挺耳熟的声音喊他:“大师,大师。”

即便那人戴了帏帽,但依旧能看出来帽子里的头发被挽了个夫人发髻,她后边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个眼熟的黄毛小丫鬟。

秦百川心想,可算来了,但脸上还是挂上了几分不虞的神色。

祁夫人一看,这大师果真是记仇了,赶紧快走两步,离他近一点,带着点讨好和恭维地对他说:“大师,昨日是我们有眼无珠,不识您的神通,多有得罪,妾身这是来给您赔礼道歉的,还望您宽恕宽恕,赏个脸,再来寒舍一叙。”

秦百川面上还是端着。

祁夫人又不知他心里所想,见他没反应,心里更是着急,好话不要钱似的说了一箩筐,总算是说动了大师,答应她,依旧是昨日那个时辰,他再去祁府拜访。

祁夫人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秦百川这次去祁府,竟发现祁凡也早就回了府中,正醉醺醺地与林翘抱怨这一天的不顺和对帝王的不满,言语间多有不敬;林翘就在一边给他斟酒,还时不时附和两声,将虚伪讨好的模样演了个十成十。

又听了一阵好话,再跟祁夫人就着孩子与宅子的事情提点了几句,祁凡像是醉的更厉害了,隔着半个小回廊就招手喊他:“道士,过来,喝酒!”

秦百川过去了,祁凡便让周围的下人们都下去,勾着手指让他凑过来,一开口便呵他满脸酒气,问他:“道士,你昨日给我算的那卦,可是真的?”

祁凡自然是有着自己的算盘,但秦百川并不知道他真正的算盘是什么。一直到后来,种种巧合或是别有居心的因果将事情发展扭曲到了一个让人深觉不可思议的程度,他又回想起这两天的一切,仍然心有余悸。

但现在的秦百川什么都不知道,在他看来,自己就这样打进了祁凡的圈子里,并将这些过往的始末都讲给了许展墨听。

“不是我不想传消息出来,实在是不能啊,祁凡太多疑了,我他惹他怀疑,这才一直没有动作。”

喝了口茶,秦百川接着往下说:“祁凡那天虽然算是接纳了我,但是第二天酒醒了,就闭口不提这件事。但是可能是怕我把他那天失言的事情说出去,他总是找人监视我的动作,我还只能装作不知道,天天没事人一样出去给人算命,好一段时间才让他放下戒心。不过这段时间我已经摸清了,春江令被盗一事却是是和他有关系,但他还有个同伙,当年他盗走了春江令以后,就把令牌转手给了同伙。”

“那你知道他的同伙是谁吗?”

秦百川摇摇头。“这件事他瞒得很紧,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我根本无从查起。但我这次是借着替他送信的机会出来的,这个收信人很神秘,不知道和当年盗取春江令一事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他的同伙,我尽力找一些线索。还有,他最近和秦风搭上了线,两人有过几次信件来往。”

“信的事情我会去查,这个你不用担心。但他和秦风之间你要多盯着点,不管他联络秦风是不是与春江令有关,都不能让他俩谈妥合作。”

不用许展墨说,秦百川当然知道,但他依旧没有丝毫不耐烦。两人又闲坐了一会儿,说了些近来的事,有的没的,胡诌乱侃。最后,秦百川又再次起了话头,提醒许展墨:“你记着,藻门现在还没那个能耐和秦风明目张胆地站对立面,报仇这事,切莫着急,万事把保全自己放在首位。”

许展墨自然应下了。秦百川起身,又走了正门出去,许展墨则等孟合带了假扮自己的护卫走到了茶馆后面隐秘的小巷子里,这才翻身跳出,与孟合会合,假装自己就只是在街上闲逛了两圈而已。

秦府那边,叶慕虽然看不见沸烟,但她知道,他肯定藏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正守着自己。

默念了一声“抱歉”,她走到小院子的井边,好像是要打水,但却不慎被裙摆绊倒,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一头栽进了井里。

沸烟原本藏在树上,见此情景,怕叶慕真的出事了,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飞身下去。却不料,他才到井边,叶慕便湿着衣服从井里飞出,沾了迷药的银针脱手后直直地飞向他。

沸烟来不及反应,便晕倒在地。

叶慕把沸烟搬到了树下的摇椅上,自己则回房换了一身自己前几日用其他衣服胡乱改的夜行衣,静待黑夜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