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艳诗风波(2)

  • 师父你好萌
  • 那时风月0
  • 1696字
  • 2019-08-20 14:43:28

“红妆,”谢清直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把字笺传上来给我看。”

清欢把字条递出去的时候,偷眼看了看扶莘,很奇怪,他脸上没有半分惊慌,反而隐隐有几分胜券在握的笃定。

淡淡的疑虑在心头浮现,怎么也挥之不去。

可是,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呢?

忍不住又把字条看了一眼,清欢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字迹错了!

这字条原来是她照着扶莘平日里的字迹模仿着抄的,眼前这张上面却是自己的笔迹。

刚刚她实在是太兴奋了,好胜心让她心里的得意一下子压过了理智连这么明显的问题也没有发现。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就这一下,红妆已经恭恭敬敬地把纸条地摆在谢老爹眼前了。

架子依旧在的谢清直装作混不在意的样子,先慢悠悠地抿了口茶,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他清楚这是闺女的小把戏,可是明面上又不能拆穿,那样太不给女儿留面子了。何况他保得了这个先生第一次,也架不住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种情况,他除了装傻没有别的选择。

但问题是,如果这位教书先生也给女儿弄走了,他根本就没法交代。

抱着这种忐忑的心情,谢清直瞄了一眼桌上的字条。

看到这字迹,他把脸藏在书后边悄悄松了口气。

然后,表演的时刻来了。

啪!谢老爹把书一下子摔到了桌子上,“扶先生!你虽然年轻,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读书人,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还怎么为人师表……”

“尚书莫动气。”扶莘装模作样地长长一揖,“这首诗确实是从在下身上掉出来的,但是,上面的字迹却不是在下的……”

……

清欢全程低头听着这一老一小的表演,感觉仿佛进入了一个大戏台,自己就是那戏里面的一个犯人,只能安静地等待审判的降临,完全没有申辩的余地。

煎熬啊。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这惩罚才定了下来——去祠堂罚跪,时间由扶莘来定。

清欢松了口气,和扶莘一起退了出去。

出了梅韵小院便是墨池,清欢落后几步跟着扶莘,走在墨池边上。

“与我下棋吧。”扶莘突然停了下来,“你若赢了,便不用罚跪了。”

“好。”虽然她不怕罚跪,但是能偷懒还是很好的。

墨池中心便有一座石亭,那里便是往常谢清直与人对弈之所,倒是不用再让人摆棋盘了。

“啪!”谢清欢落下一子,“为何要与我竞棋?”

帝都相传,谢家有女,状似儿郎,行为散漫,闺礼疏落,诗书不通,反爱刀枪,琴音可怖,唯棋可称。

整个锦陵城的人都知道清欢棋力不弱。

扶莘莫不是想输给我?

“记得你爹说的最后一句吗?”扶莘一子落于地角。

她一下想到,他们快出门的时候,老爹在喝茶,毕竟演了那么久,也该是累了。

他盯着茶盏里上下沉浮的茶叶,轻飘飘地吐出一句“那县主便有劳先生管教了。”随后就打发他们出去了,从头到尾连眼皮都没抬起一下。

他对清欢的称从“欢儿”变成了“县主”,这是在变相地提醒扶莘,谢清欢再怎么样,也是县主,上下有序,尊卑有别,要扶莘掌握好手下的分寸。

这,算是变相地威胁了。

“记得。”谢清欢索了一下,准备先封住扶莘的上两路,“可我不信你会怕这个。”

“你怎知我不怕,若我便是那欺软怕硬,阿谀奉承的小人呢?”

“你不是。”

“何以见得?”

“阿爹曾说,我天生心性敏锐,善察人心,便是察觉不出,我仍可凭直感断他人善恶,也是准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

“如此信任直觉,你这敏锐的心性,反倒会成为你受人蒙蔽的弱点。”扶莘白子上前,扼了清欢两路中枢。

她没有说话,反而很认真地在看棋。人们常说,字如其人,其实下棋更能观人。此人虽屡出奇招,却无阴险之气。

表面中正平和,却步步精妙,难得棋路仍给人以光明正大之感,无狠辣之气。

“你是如何换了我的纸笺?路上你唯一的机会便是在湖边洗手的时候,可是只有三十息的时间,根本不够你用我的笔迹再写一诗。”清欢只差一子,便可围住近处那两枚白棋。

扶莘没有立刻回答,他执了白子,右手拢住了宽袖,犹豫着,仿佛正在挣扎着什么。

他的手很白,指节欣长,关节的大小恰到好处,很是好看,再加上这幅容貌,若是弹起琴来,不知要迷倒多少怀春少女。

扶莘终于说话了,只有一句“昨日,我去见了令兄……”他转攻为守,不敢冒进。

原来是兄长……那首艳诗便是从谢清河的那本《柳香》里抄来的,那是禁书,只有前些日子云玠琛那个风流小王爷送了几本给兄长消遣,她便也拿来消遣,今日便派上了用场。

应该是兄长察觉到书被翻过,而且书案上有誊抄过的痕迹,才给扶莘提了个醒。

真是棋差一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