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当年之约
- 师父你好萌
- 那时风月0
- 2034字
- 2019-10-15 23:44:30
清欢立于案前,有温柔的天光在她的身上流转,显得格外迷离。
玉佩被她握在手里反复打量,已经带了些许温度,指尖触上的时候,有暖暖的感觉。
与她的清冷相对比,屋外的空地上,是一层热闹过一层的人群。
自她封了郡主,一箱箱的赏赐便流水般进了院子,有皇帝赏的,有各路贵妇赏的,也有些亲友送的。
无非就是一些金银玉器,没什么可稀罕的,连府里的下人都司空见惯。
可这些东西一沾了皇上,圣旨的的光,倒显得与众不同了,引来不少人围观。
可现在的清欢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世界。
天下没有白来的东西,特别是涉及皇家的事情,更要谨慎,她可不相信有天上平白无故掉馅饼的好事。
其一,无功不受禄,既有封赏,必然要有功。这两天谢清直深陷流言蜚语,谢清河又被派去练兵,即便他再怎么训兵如铁,这十几天也练不出个鸟来。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在她自己身上。
这两天,她干的唯一算得上大事的,大约就是传播流言了。
清欢开始还颇为无奈,她一个无名小卒,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让皇帝注意到的。
那这个皇上的用意是什么呢?
其一很好猜,他其实在敲打。虽然皇帝远在皇城,但也尽知天下事,是对她的威慑。
但是,他既看破,却没有说破,显然在这件事上,他有心偏帮的可能性很大。
还有!她才刚成功不久,皇帝就知道了。那,其他人呢?
这样的提醒,是想让她……销毁“证据”吗?
可以成为证人的,大概只有她自己和那几十个死士了。
那刚刚谢清直向她要那块令牌,打的也是弃车保帅的主意。
当几十个人的命运全部压在一个玉佩的去留上,它便显得愈发珍贵,也愈发烫手了。
她甚至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找谢清直商量一下,连面对的勇气也没有了。
“小姐。”红妆把东西清点完毕,袅袅婷婷地走过来了。
虽然这十几年来,红妆一直在扮演着丫鬟的角色。不可否认的是,在仪态和举止谈吐方面,红妆确实比她更像一个世家小姐。
而她更像是一个注定属于沙场的将领,或者说一个政客。
“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奴婢没看。想来和这些东西放在一起,总是有些价值的。”说着,红妆双手递上了一张对折的纸条。
清欢摊开一看,是几个行云流水的小字,笔墨有些疏落,应该是匆忙写就。
“当年之约,卿可续否?”
是扶莘的字。
当年之约?清欢短暂地想了一想。
或许是因为太过荒唐,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当年家长们给她和扶莘定下的娃娃亲。
福直心灵一般,清欢忽然意识到,皇帝给赐封,可能还有另一重用意。
可能是想借助谢家的势力,在朝堂上一套笼络人心,在强强联手的把戏。
说实话,扶莘的身份还挺尴尬的。
作为平常贵公子,他的血脉不真正属于任何一个权贵,作为太子遗孤,他又多年不在各方势力的眼下,在朝堂上没什么势力。
估计皇帝是想送一座现成的宝山给自己的宝贝孙儿。
这两件事都是亟待解决的。
但是清欢还是先到了扶莘的小院,茂密的翠竹大老远看着就已经伸出了墙外,在门口投下一片绿荫。
这一次,这里很安静。
扶莘不习惯有人侍候,仆人们也只会定时来打理一下,其余的都是他自己在操持。
如果这里的主人不弹琴,不吹箫,不和人下棋,那便真的没什么声音了。
清欢是在书房找着他的,那时候,他在看书。
不知扶莘是怎么度过父亲死后的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是不是,总是一个人,于如此寂静无声处,默默与书为伴呢?
她进去的时候,扶莘没抬眼,只是用空余出来的那只手推了推桌上的瓷瓶。
“什么?”清欢打开盖子闻了闻,香香的,是荷花的味道,里面是白色凝露。她沾了一些涂在手背上,还有淡淡的药香。
“雨露生肌膏。”扶莘把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治外伤的。”
这下清欢明白了,她昨日练武的时候,失手摔了一下,手上蹭破点皮,连她自己都没注意,不曾想却让扶莘看到了。
不过,感谢的话她想来是说不出口的,调戏的话倒是可以。
于是,清欢就说了:“你这里连这个都有,莫非……扶兄心中已有水边伊人?”
扶莘原本是一心沉在书中,没说话,随后他便反应过来,无奈地把书放下,准备地专心和清欢聊天:“你是故意想让我集中精神吗?”要不然怎么思维这么跳跃。
清欢本想否认,但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有正经事寻他,而且此人精于心思谋略,以后少不得要对上,倒不如让他觉得自己更机应权便些好,便对着他盈盈一笑:“你不是有要事相商吗?”
“已经好了。”他又回到了平时温雅从容的样子,面上一派风轻云淡,实际却是在装傻。
“什么好了?”清欢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他感觉扶莘好像心理上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明明当年之约还没开始提啊?
唉……清欢只能长叹一声,男人的心情啊,就像那六岁小娃的脸,说变就变。
“你心情好些了?”扶莘去差桌上摸了个瓷背,倒了两杯浓茶,“那我们来谈谈正事吧。首先……”
“我答应。”清欢打断了他的话,“不管怎样我都答应。其实,在你进尚书府的第一日,我就已经坚定了这个选择。当年,我娘因为那件事去世了,如今,我清楚,那件事背后牵扯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跟着你一起,报仇的可能性才更大。”
“你毕竟是女子,这样决定自己的婚姻,难道不害怕吗?”
“若我今日因害怕而与手刃仇人的机会擦肩而过,那才枉为人子!”清欢话锋一转,“不过,我猜,我爹已经是你们那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