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决定

  • 腹黑国师在线约
  • 白夜廿三
  • 1646字
  • 2019-08-27 19:35:05

“小七放灯么?”

突然,几只海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却是闻曳。

“你和四哥他们不说话了吗?”

我和苏尔吃罢便下了席,那时,他们聊得倒是酣畅淋漓。却没想,不过过了约有片刻的功夫,闻曳也就下了席。

我先不回答闻曳,而是问了一问苏尔:“你想去吗?”

苏尔的目光从我这里移到闻曳闻曳身上,又从闻曳身上落回我这里,最后摇了几摇头,柔柔道:“不去了罢。晚风有些凉。”

“那好罢。”我便站起身来,拍了一拍衣服后面的草屑,接过闻曳手里的一只灯,仰起脸来望着他的眼睛道:“走呀。”

“嗯。”大约是说话说累了,他只发出一个好听的单音节。

我俩很有默契地往海子边走去。

月色清明,将我俩的影子拉得一长一短,投在我俩面前的草地上。

我这才发现闻曳其人是真的很高。我走在他身边有时似乎觉得连他的腰际都没达到。“什么时候才能长高啊?”我小声嘟囔道。

“什么?”

“啊?”

我登时觉得脸有些发烫,仰起头来看向闻曳,他正一脸好笑地看着我,然而眼里却透露着些许茫然。应该……没听到?

“没什么没什么。”我摆摆手。

继续向前走。

海子的波浪有节奏地拍打着岸畔,恍若阿爹曾经跟我说起的那个在很遥远的很遥远的地方的海,阿爹说,那里,海的颜色是深蓝深蓝的。

我和闻曳找了一个顺风的好位置,站定。闻曳说,他先帮我放。

于是他便两手提着灯的上角,我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他递给我的火折子。一吹,火便亮了起来,我小心翼翼地将火靠近那灯底部的松脂块。不一会儿,它便燃了起来,很快,灯整个地被热腾腾地空气胀起,闻曳缓缓松手,海灯就这样慢慢地升上了夜空。

温暖明亮的火光照在他的闻曳的发上,脸上,身上,落在他黑曜石般的眸里,一点一点,一闪一闪,我看见他的微微扬起的下颌,线条流畅而又优美。

他的身后,是一片深邃的夜空,与青黛色的草原融为一体。

“快,我们快些点上另外一个。”

他伸手拿起他的海灯,让我伸出两手像他那样,轻轻捏着灯上的两角。大约是因我身高不够的缘故,他便单膝跪在我面前来点那灯。

很快,闻曳的灯也飞上了天。

他的灯离我的灯大约只有几丈远的距离。

“快追快追!”我拍手叫好。闻曳向我一笑。

两只海灯越升越高,先成了空中暖亮的两点,最后连两点也看不见了。

接着,好几盏海灯又陆陆续续地升上了天空。

“我们放的最早。”

闻曳低下头来,轻轻揉了一揉我的头发。

“对呀。”我笑道。

放眼望去,海灯就像星星一样。

我便和闻曳一起坐在草地上。

“京城是什么样子的?”

我突然问道。

闻曳神色有些微讶,他略微蹙了一蹙眉,似乎是在想该怎么跟我描述这个问题。

半晌,闻曳道:“京城与邑北不一样。京城房舍屋瓦上千座,街道成百条,城墙数十丈,城楼四角之上望台高高耸立,宫殿林立。那里,住着很多很多人。上至皇帝,下至普通百姓。”

说到这里,闻曳收回他落在远处的目光,顿了一顿,又望着我的脸道:“京城里,人们每逢佳节时,便会吃饺子,吃元宵,赏灯,放烟花,守岁……街头总有小贩吆喝着卖糖葫芦,卖糖人,卖风车,卖糖莲子,卖热乎乎的包子……”

我托着脸望着闻曳的眼睛:“那是不是很热闹?”

“是啊。”

半晌,我问:“你可以带我去京城吗?”

闻曳听到这里却笑了。

他这次倒是没伸手摸我的头发。

“你四哥知道吗?”

我习惯性地鼓了鼓嘴巴,最后,望着闻曳,定定地摇了摇头。

“喂,喂,小七,什么我知道不知道的?”

四哥。

我一扭头,果然是他。

四哥坐下来,两手搭在他的膝盖上。“你们说什么呢?”他一脸好奇。

我望望四哥,又望望闻曳,再望望四哥,再望望闻曳。

闻曳刚要开口,四哥立刻抢过来:“唉——”他十分夸张地长叹一口气,“我都听到啦!”

我拧眉看向四哥。

他换了个姿势,双手枕在脑后,悠哉游哉地晃着二郎腿。

他眉梢一挑,眼睛迅速朝我和闻曳身上溜了一圈,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哼哼道:“小七是不是真的很想去京城?”

我迟疑,然而还是点了点头。

四哥又瞥了我和闻曳一眼。

“小七若想去,你若同意,待到十一月末,我们便一同回京。”闻曳正色道。

四哥闭了一闭双眼,轻叹一声。

随即,他睁开眼睛,抚了一抚我的肩膀,之前眼中玩笑的神色一去不见,温声道:“小七去哪儿,四哥就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