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终究归于尘土

萃环没回过神楞楞的咽口水:“全，全都死了？”

“是啊，”徐锦之满不在意“该死都要死一个都不能落下。”

萃环眼珠子溜达半周小声提醒“那薛老夫人？”

她转眼看见徐锦之手指沿着酒杯杯沿打转。

“我不是说了么，带一个老掉牙的婆子做什么？把她儿子带下去才能要她的命。”

高绮谙到底没能如愿看见徐锦之一杯毒酒倒地身亡的样子！

不知原委的萃环呆楞楞瞅她，看把萃环吓成什么模样了。

徐锦之好笑的递上玉牌忍不住感慨“萃环你可觉得我残忍？”

“夫人自然有夫人的道理”萃环接过看见徐字有些诧异。

“拿去吧，朝鹭的事你完成了别回朝暇府邸。禄荷会护着你们的！”

徐锦之笑“派你们干这样颠覆伦理纲常的事。

可不是存着灭口的心思吗？至于你的维护让我念起朝鹭……”提及故人，徐锦之止住话头只是看向萃环的眼神越发柔和。

萃环吓住了怎么提起朝鹭殿下，有些事一想便通了。她以为自己毫不掩饰关心:“那夫人怎么办？”

徐锦之调笑“萃环下辈子跟了我。可愿意？”

萃环俯身恭恭敬敬磕了个头眼眶红红的不为救命之恩就为这徐锦之的惦记也是值得。

“好，奴婢下辈子伺候小姐也是奴婢的福气！”

高氏杖毙，薛柴礼也死了好戏才开场。

然她已经没有继续往下看的兴趣，徐锦之望天。她这个必死之人还是用鸩酒好看一点她仰头干了毒酒。

五脏六腑剧痛过后，她渐渐垂下眼眸。父亲，徐家没通敌却等不来洗白的那一天。

锦儿错了，是锦儿看问题太浅想左了才落得这样的结局。

边疆虎视眈眈徐家亲兵，囤聚长安城外。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算计中就是要掀翻这乱政换主。

清君侧、勤王多好的名头，想必效果也是一样的好。

马蹄卷起尘土飞扬街头巷尾都是慌乱躲避的行人小摊贩，禄荷领着五千骑兵直入平阳侯府直奔锦庭院。

满园鲜血，就看见徐锦之少女打扮支棱着脑袋似睡非睡。

像极在闺阁里捧着女戒打瞌睡的样子。

——远远的看见她面前跪坐着一个小丫鬟有些眼生为她拭去口鼻涌出的血液维持她的美好。

禄荷上前抱起徐锦之轻飘飘的。比起活着受尽煎熬和折磨这样就很好。

萃环上前搭手把徐锦之垂落的手放在腹上摆出端庄的样子。摇摇头又放回原样“夫人就是怎么样都好看的。”

话落禄荷泪落很是骄傲:“我们小姐勇气谋略不输男儿是最好的。

她不会喜欢待在这里。我想带她去一个她喜欢的地方。”

萃环拿出徐锦之给的玉牌，禄荷动容摩挲着上面熟悉的徐字刻痕。

“你跟我走吧！”

这玉牌是徐家军第二块虎符，将军亲手刻的，为了权势。

逼小姐赴死暗害将军！

如此手段让他们安枕无忧怎么对的起，死去的人……

浮华下的战火要彻底重燃，禄荷没能负她所托徐锦之才是真正的解脱了。

她不是薛家宗妇她是徐家嫡女是徐锦之！

忍耐、蛰伏为自己留一方净土，是性子慵懒。

如果被不幸看做软弱可能会被她咬断喉咙、遏制呼吸、钳住命脉

只是二嫂裴愫……留给禄荷照顾她能安心只是有些愧怍。禄荷她担起来原本属于徐家属于她的责任……

混乱中没人在意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马夫配剑衣着更像侍卫。

长史此刻陪贵人站着目送被骑兵包围的徐小姐的尸身与她贴身丫鬟禄荷对视一瞬即别，算见过。

就这么静静的送了一程。要她命的朝鹭长公主，泪湿两行小声的唤锦儿。

长兄如父若是她嫁给徐律之那就是长嫂！

就该叫的亲昵如同一家。这是那个丫头刚及她腰身高的时候吐露的。

那时少女羞涩，面红耳赤只说她，调皮、该好好教训。却忘了说一句话以至于往后都没那个口福。

谢谢你锦之，原来嫁给他也是我曾经的少女闺梦。

朝鹭放下车帘，最后嘱咐长史。

“你回去，皇侄女不用下嫁的缘故想必还有一出热闹瞧。”

接下来只要随机应变即可。本是调笑的话听不出一丝看戏的欢喜。

长史心中了然，行了礼退到一边恭送公主。

盯着马车轱辘越驶越远极力摁压心中那个不好的猜测。马车径直往徐家在京城的宅邸去了。

朝鹭还愿意回这肮脏地方是为了锦之，人既解脱了她也该让自己解脱。

等了许久的一乘有着朝暇公主府图徽软轿从暗处出，宫女疾步走向长史。

“大人，这么久可探听了些什么消息。”

“陪朝鹭长公主见个故人罢了，回了公主驸马命薄无缘与她长相厮守即可。”

瞒下一时也不能做什么还不如大方告知。

想必朝鹭公主也不在意泄露行踪，个个都是有心人偏偏要他来做刽子手。

啧啧啧，可悲可叹他一个小人物竟肩负如此重任连日来心头压着大石到现在也还烦闷。

“啊？怎么死的”宫女一脸疑惑、好奇面上一脸的和自家没关系。也不知道薛柴礼哪里就觉得能坐稳驸马爷的位置。

这反应是和朝暇那丫头神同步难道是近墨者黑？

“含蓄，指不定是磕死的没见到尸体什么都是猜测。”

“磕-死的？！”宫女惊异的抬头，干坏事果然要被安排的。老天爷睁眼啊？

宫女随即合掌拜了拜口里念念有词:“天杀的别家恩怨与我们公主府无关别祸害到公主头上。”

长史:“……”

“你回去吧，惊闻噩耗本官，本官要喝二两桃花醉压惊”

宫女:“……”

大人未免太潇洒。

长史无视宫女幽怨的眼神。

朝暇，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丫头罢了。什么身份堆砌都是哭包、憨包！

随意哄哄就非君不嫁丢了皇家脸面，

还不如嫁给吃的玩乐，省的有一天如她？

不！朝暇不识五谷，四体不勤要被欺负肯定哭瞎哭哑。

笨，还不知道告状。

要不回去也给她带个糖葫芦，芙蓉饼压压惊！

————题外话

徐锦之:愿笑梳原髻，重回闺阁。做个肆意女子不必隐忍。

手刃渣男可还好？

最初版本是直接杖责小妾高绮谙，女主是少女打扮。她预测了自己的死亡，不她把自己放在算计里然后到了该死的时候没有一点留恋。

朝鹭也是知道了这一点选择自己送她上路，自杀是会下十八层地狱受苦的，真的在乎你的人什么不信都变成不敢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