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你对一个六境强者,站在世间武力巅峰的人面前,大言不惭的说棋逢对手?你究竟是愚蠢还是自信啊。”龙云兴盯着马承印,手里的兵刃微微轻鸣。
“如果你真的能施展六境实力,恐怕不会在这里废话了。六境强者还需要取出兵刃威胁我吗?”马承印向前迈了半步,毫不示弱的直视着龙云兴。
龙云兴没有说话,身上的气势在不断积蓄。马承印感到压力剧增,仿佛真的是在面对一个六境强者。
“你的话,太多了。”龙云兴的声音变得苍老而温和,跟之前年轻而阴戾的完全不同。
“您才是真正的龙家大家主吧,晚辈可一直想去云龙天城看一看。”马承印尽力的缓解心中的紧张情绪嘴角强提,露出笑容。
龙云兴微微一笑,“好啊,那就随我一道回云龙天城。”
跪在地上的马瑞明一直再没有说话,他想让龙云兴忘记自己,可惜事与愿违。
“马瑞明?你也一起吧。故地重游,也许别有一番滋味呢。”龙云兴收起兵刃,指了指门外,“飞舟就在外面,走吧。”
飞舟内布置简单,显然另一位龙云兴十分不在意这些享受。
“坐吧。”龙云兴盘膝坐下,闭目养神,也没管两个人。
“大家主,您每日体验两种生活,难道不会精神错乱了吗。”
“何人不慕长生啊,为了多活一世,付出一点代价,也不是不能接受。”龙云兴睁开了眼睛,缓缓地说道,语气中尽是平静。
“我把人格里,一直被压抑的部分出来,注入到这个身体里。这具身体,还是你父亲打造的,你父亲当年参与的实验,可不止一个。起源计划,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一直被压抑的部分,这就是这个龙云兴性格阴冷乖戾的原因吗。
“那大家主又喜欢哪一个人生呢?”马承印谨慎的问道,眼神里一直注意龙云兴的反应。
龙云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闭目思考。
“龙家大家主的生活,单调无比。从小,你就被灌输,龙家有一个艰巨的使命,对于每一个龙家子弟,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去为这个使命。我一直,都是兄弟里最有天赋的,也一直被寄予厚望。”
龙云兴眼睛依然闭着,仿佛陷入了沉思。
“所以大家主就想尝试一下自己心里的欲望?”马承印继续追问到。
“你的话,真的太多了。”龙云兴没有继续回答。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云龙天城之上。
马承印跟在龙云兴的身后,走进了南天门。
“这南天门,果真如传说中一般壮丽神武。我来到这里一次,也算是了却了一个愿望。”马承印对着南天门的景色赞不绝口。
马瑞明在一边也是暗自里感慨万千,想当年,自己从南天门来来往往,每一次都有不同的境遇。
一路上,巡街的游龙卫对三人视而不见,显然是龙云兴施展了一些手段。
三人行不多时,就到了议事殿。议事殿大门紧闭,门口守卫议事殿的游龙卫威风凛凛,如同雕塑一般,细微的动作都没有。
“龙家最重要的地方你也看到了,你还有什么遗愿都说出来吧,一会进了天牢没机会了。”
“我想见一下,威名赫赫的龙家大家主本人。”马承印微微低着头,显得十分恭敬。龙云兴瞥了一眼边上的马瑞明。冷哼一声,“好吧,随我来。”
三人沿着一条小路缓缓前行,走到一间小屋门口。这间小屋平平无奇,与云龙天城之内恢宏的气势完全不符,甚至有点低矮。
“别惊讶,我平时就住在这间小屋里。你父亲应该有印象,当初我们就是在这件屋子里,定下了起源计划的最初框架。”
马瑞明长叹了一声,点了点头,“我不会忘记,同样是这件屋子,你拔出刀杀死了知道计划的所有人。而我,看来今天也要死在这里了。真是缘分自有天定。”
小屋主座上,一位老者正紧闭着眼睛。随着三人进入房间,“龙云兴”闭上了眼睛,站在一旁不再动弹。而坐在主座上的老者则睁开了眼睛。
“马瑞明,好久不见。”
“龙云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执着于追求长生了。”马瑞明进了这件屋子,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唯唯诺诺,直视着龙云兴。
“你说,你费这么大劲,活下去,是为了什么呢。”
龙云兴呵呵一笑,“药贤果然目光如炬。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杀死。”
马瑞明声音似乎也变得无比沧桑,“药贤?当年我治病救人当得起药贤的称呼,现在,我早已不是药贤了,你还是叫我巫贤吧。”
如果有人听到两人对话,而且还能明白两人对话的意思,一定会吓出一身冷汗。
历史上的三圣八贤,药贤孙士元据传为了寻药深入岭南十万大山莽荒之中,不知下落。
几百年后,巫贤丰泽从岭南崛起,成为八贤之一。
没有人会想到这两个是同一个人。更没有想到,此刻,马瑞明说自己就是药贤和巫贤。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活了足足近万年。
龙云兴轻轻摇了摇头,“名字什么的都不在意,我不也是,被人用过各种姓名称呼过。”
“我跟你摊牌吧,我之所以不顾一切想活下去,想寻找无属性之体。并不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预言。”
“而是因为,在这段历史的源头,我曾经被叫做龙祖。那段预言并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我亲自从上面带下来的。”
“我要亲眼看着这个预言实现,我才会觉得甘心,没有辜负我为了这个计划所付出的一切。”
马瑞明握紧的双手,松开了,看着眼前的老者,一言不发。
两人对视良久,终于发出来一阵剧烈的笑声。
“我当时还在想,你究竟是何许人,竟然敢动龙祖的尸体。原来你就是龙祖。”
“是的,我就是。我们现在也算是,重新认识了。说起来,这还真是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