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秋闱

百里无竹被詹捷带走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百里无竹对詹捷配的药过敏詹捷治不了带百里去了他师傅那。

在顾妙看来，詹捷就是拿百里无竹试药来的，毕竟没有哪个大夫三天换了七八种药，还不断改进药方。

好在詹捷过一段时间就会给她寄信安她的心，詹捷只提百里无竹的病情别的一字不提，还真是无趣的人啊。

秋闱开试在即，一直不动如山的宋锐也难得的紧张了些，书房的灯都要亮到半夜。

一共三场一场三天两夜共计九天六夜，宋锐毕竟只是个书生，顾妙有些担心他能不能撑到考试完成，好在宋锐分到了个还算不错的房间。

“大小姐，这天这么热，您干嘛亲自来啊。”绿萝给顾妙扇着扇子，今年天气格外热，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不一会汗水就湿透了衣服。

“找个阴凉的地方停马车吧。”顾妙也是热的不行，最皮糙肉厚的绿萝都有了中暑的迹象。

离考完还有一会，还是找个阴凉的地方待着，不然人没接到先把自己弄中暑了，得不偿失。

顾妙的马车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顾妙见四处没人，就下马车走走，透透气，顾妙不止一次在心里不满大瑞的律法。

学子出考场一时之间人头攒动，一下子变得十分拥挤，不费吹灰之力顾妙就被挤开了绿萝身边，宋锐那不温不火的性子必然不会挤在前面出来的，顾妙护着头上的帷帽，一面懊恼一面艰难地往出挤。

“小心。”男子学子模样，在人群中也如闲庭信步，扶正了被挤的狼狈的顾妙。。

“多谢，你……”顾妙掀开帷帽回头道谢，看清男子的面容的时候有些犹疑和惊讶。

男子显然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扶正了挡路的姑娘就扶到了熟人，吓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顾妙也看见了男子手里的东西，若说她刚才还有些怀疑，此时就可以确定了，“殿……唔……”

齐麒眼疾手快地捂住顾妙的嘴，带着顾妙挤出人群躲进角落。

“殿下，您这是唱的哪出？”顾妙靠在墙上有些好奇为什么会在这看见齐麒。

“考试呗，我也不能一辈子不回京不是？”齐麒把玩着手里的小型孔明锁，语气轻松。

堂堂太子回京城还得通过科举，混到这个份上，不如不回啊。

“那你怎么不在你的封地参考，如果被别人碰见了，你不就功亏一篑了？”对她来说齐麒是那个她一直钦佩的儒士太子，更何况两个人还勉强算是同门，话里话外带了些关心。

“哪那么简单，我的户籍在京城啊，”齐麒摊手，脸上尽是无奈，“不过呢也还好世家子都不屑于科举，再说也没几个人见过我，我还以为万无一失，谁成想碰上你了。”

“碰上我有什么不好，需要帮忙可以找我，还有，殿下可得金榜题名别砸了老师的招牌。”顾妙打趣齐麒。

“好说。”

考场门口还剩稀稀拉拉几个人，长身玉立的宋锐和慌慌张张的绿萝颇为显眼。

“我得走了，殿下再见。”顾妙看见了两人，不由有些着急。

“嗯，话说小阿妙我给你的孔明锁你打开了吗？”齐麒突然想到儿时手特别笨的顾妙，有些坏心地提醒。

顾妙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觉得以后都不要和这么讨厌的人来往了。

“宋锐，绿萝。”顾妙小跑着招呼两人。

绿萝眼泪汪汪地盯着顾妙，宋锐脸色也有些不虞，两人约好了不理她，顾妙碰了一鼻子灰的同时有些心虚。

碰上齐麒的事顾妙没说，无缘无故失踪更是不可饶恕，顾妙受到了前所未有冷遇。

直到宋锐出榜那天才好些，宋锐夺了解元，大红的榜单上宋锐高居榜首，绿萝这个咋咋呼呼的丫头立马欢呼，被人群怒视之后才讪讪地闭嘴。

顾妙也为宋锐开心，也有些担忧齐麒，见齐麒的名字在中间不上不下没有多少人注意到，顾妙松了一口气，慢慢退出人群。

“大小姐，你还看什么呢？赶紧回府啊，好让厨娘准备少爷的庆功宴啊。”绿萝见顾妙还在榜单前，又挤了进去把顾妙拉出来。

“到底是宋少爷考了解元啊，还是你考了解元啊？”顾妙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这个小丫头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大丫鬟的。

“走吧。”

顾妙三人上了马车，红榜前的喜悲百态都缓缓远去。

宋锐掀开车帘，看向慢慢远去的红榜，神色晦暗不明。

公爵府难得热闹一回，顾旷也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有几个女儿也一并叫了出来。

“都这么大了啊。”顾旷有些生硬地拍着老二顾宁的肩膀。

顾宁和母亲孙姨娘笑得有些勉强。

孙姨娘见顾旷开心，犹豫一番还是张了嘴，她常年呆在后院见上顾旷一面难如登天，这机会她不能错过了，“今个爷开心，妾身斗胆讨个恩，宁儿不小了，妾身想给宁儿许个人家。”

孙姨娘的额头布满了小汗珠，身子也有些发抖，她是怕的。

“是我疏忽了，女人家的事我不懂，你同妙儿商量吧。”顾旷对女儿还有情分在，也十分大方。

“谢谢爷。”孙姨娘感激地向顾旷行了一礼。

顾妙对孙姨娘点点头，看来，以后又清闲不了了，议亲不可能只议顾宁的，老三顾芷老四顾媛的都得议。

不过顾妙是没有怨言的，其实这些姨娘都是早年跟着顾旷的，都比顾妙大个一岁半岁的，顾旷有妻没妾，夫人的女儿就得是最好的，就这么顾妙成了大姐。

老师家的四子，陈尚书的外甥，京兆府府尹尹青芝，眼前的宋解元，都是不错的人选，或许该以公爵府的名义开个赏花会什么的和这些夫人了解一下？聘礼多少？陪嫁多少？

顾妙晚饭没吃几口，就开始琢磨这些事，琢磨来琢磨去竟从中得到了乐趣，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顾芷看着顾妙的笑容，心里打鼓，不会也有我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