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郁欢

世人眼中的顾妙依旧是京城第一贵女，处事妥当，能安顿好整个公爵府，就是这些再平常不过得事无端地让顾妙觉得厌烦。

在朝堂上镇国公还是镇国公，久不入朝也不减当年一分，手里握着边境四十万大军，又精通权术，手里的势力硬的很，一个三皇子还动不了公爵府。

顾妙坐在上次廊街桥的小酒馆里，齐麒冒险以真名写信约她，她自然得给他这个面子。

“齐兄，还去酒馆啊？我想起来还有书没温，我就不去了。”一口醉晕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可不信齐麒的忽悠了。

“今天不喝酒。”齐麒一胳膊搭在郁欢的肩上硬把人拉了进去。

齐麒把郁欢摁在顾妙的对面，神色难得严肃了起来，“咱们出去边走边说。”

“不可能。”顾妙拒绝的十分彻底，顾妙拢紧了身上的狐裘，这么冷的天，这太子殿下是傻了吗？

“一只竹蜻蜓。”齐麒摆出一的手势。

“不可能。”顾妙摇头依旧坚定。

“两只。”齐麒又加了一根手指。

“不能太久。”顾妙动心了。

“三只。”齐麒又加了一根。

“说吧去哪？”顾妙屈服了。

齐麒露出满意的微笑，“走吧。”拉起郁欢，和顾妙一起出去。

天又飘起了小雪，廊街桥旁的湖已经冻上了，有夏日里长出湖面的荷花枯枝被冻在湖中，上面落了一层雪，小鸟落在上面啄着羽毛，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在湖上九曲木桥上行走的三个人。

可怜的郁欢被齐麒叫过来，没想到齐麒会带他在雪中漫步，没穿过厚的衣服，现在冻的瑟瑟发抖，一路上只有齐麒和顾妙在说话，齐麒不让郁欢插话，尽管他们两个是在讨论郁欢。

“我这个兄弟呢，是个好材料，我想让他拜在镇国公门下。”齐麒说出了叫顾妙的原因。

“为什么？”顾妙好奇。

“你也知道这科举是个什么情况，郁欢没权没势，如果没有个老师引荐，就得止步翰林院的候补了。”齐麒话语里不掩厌恶。

事实上所谓科举不过是安抚民心的手段罢了，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贵族与平民之间依旧是天堑之别，特权依旧好用就能看出皇帝对提高寒门地位没什么诚意。

“你这是借我爹的手给你培养势力呢？”顾妙白了齐麒一眼，亏他想的出来。

“有才之人却没有地方施展这一身才能，不是很可惜吗？”齐麒冠冕堂皇的话里藏着一丝心虚。

“我爹不缺弟子，也不缺有才的弟子，他不会轻易收这么个人的。”顾妙摊手，她爹收学生的事她是无能为力的，这么多年了，就齐楠一个，宋锐都算不上。

“他会。”齐麒笃定。

“为什么？”顾妙不信。

“他爹是郁白城。”齐麒的

“郁白城……”顾妙皱着眉思考，“是谁？”

“这个，解释起来很费劲，镇国公知道，提这个名字他会收郁欢的。”

“那好吧。”顾妙点头应允，让自家父亲培养对手这种事干起来没有任何压力。

郁欢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兄弟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他的去处不算，连他的行李也不知何时打包好了给放到了那位顾姑娘的马车上。

“齐兄，你这样过于轻率了。”郁欢心中不快，齐麒是他的朋友不错，那也不能代他做决定。

齐麒哪里不知道这样不妥，如果有别的选择他也不愿违背郁欢的初心，“我知你不齿，可若无人引荐，莫说你那一腔抱负，进入朝堂都难如登天。”

“那我就居于草野，守护一方。”郁欢的眼神坚毅。

“你乐意去哪去哪，就看你有没有命去了。”顾妙坐在马车前面，晃荡着小腿，说着风凉话。

“姑娘此话怎讲？”

“齐麒这个名字，阁下不耳熟吗？”顾妙似笑非笑。

郁欢抱着自己的包袱坐在马车一角生闷气，他还是跟顾妙来了。

顾旷被郁白城的名字震动很大，不仅正式收了郁欢做门生，还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上心程度堪比齐楠，连宋锐都比不了。

镇国公收了个门生这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加上人是顾妙带回来的，就有些顾妙要招郁欢做赘婿的风言风语传了出来，至于宋锐，顾妙都及笈多久了连个风声都没有，多半是被放弃了。

宋锐本人是不在意的，还会和郁欢一同研学，煮茶辩论，郁欢本来有些不自在，宋锐的态度让他放下了心，仅有的不自在也烟消云散了。

郁欢很少出自己的院子，公爵府对他来说太大了，出门了找回来很吃力，他知道齐麒不能被发现，没有齐麒的信他也不敢去见他，他更没了出门的必要。

忽略总翻墙来他这串门的顾二小姐就更好了。

顾妙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帮齐麒，也许是这人的性情对她胃口吧，这些皇子中间顾妙还是看好齐麒的，和他们比起来齐麒更像是一国之君。

顾妙坐在马车里，从车窗看向外面，大概是今日不宜出行吧，顾妙想，相携的身影，让顾妙心口发堵。

百里无竹不经意间瞥了顾妙一眼，就定住了，但也仅有一会，百里无竹的眼神依旧是陌生，詹捷顺着百里无竹的视线看过去，一瞬间脸色寒如冰霜。

自打顾妙发现百里无竹失忆了之后，詹捷就明目张胆地把人接回了京城，詹捷又恢复的女扮男装的样子，也许是医正的休沐时间太少了，詹捷和百里无竹站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沉思笑得有些勉强，百里无竹也和上次看见的时候不一样了，多了些贵气，又有些熟悉之感，顾妙扣着窗沿，指节泛白。

罗风草的量不能加，詹捷就配了迷乱人心的药，她要让百里无竹爱她，离不开她，价值千金的药材不要命的砸下去，百里无竹看上去也爱上了她。

詹捷本以为是药的原因让百里无竹的脾性改变了不少，詹捷始终觉得不对劲，如今看来，百里无竹和顾妙的行事步调何止相似！

詹捷心里发苦，这就是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