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篝火晚会

「哦没错，您听说过萨福克郡的贝里圣埃德蒙兹小镇吗？那里有最美丽的郁金香花园和最宏伟的皇家剧院，若将来有一日您途径维多利亚南部，请务必赏光到我的庄园一唔，我一定会用最隆重的礼节来招待远来的客人。」

一提到此行的目的地和崭新的生活，约尔格又变得兴致勃勃起来，他从怀里掏出钢笔和笺纸，迅速写下一个地址，然后将笺纸撕下来递给杜冷汀。

佩尔西科夫居中传递，瞥了一眼笺纸不由笑出声来，「请原谅，皮姜加加拉街东5号，真是个恶趣味的名字。」

贝伦也是莞尔，不由好奇道，「真有这么奇怪的地名吗？」

「哈哈，名字确实有些怪，」约尔格并不以为忤，也大声笑了起来，「但的确是叫这个名字，或许背后有一个奇妙的故事也说不定呢。」

荒原有些莫名其妙，贝伦看出他的不解，于是解释道，「这是一句高卢语，皮姜加加拉意思是魔鬼撒尿的地方。」

见他仍是似懂非懂，杜冷汀出言补充道，「高卢语曾作为泰拉大陆的通用语，当时也是莱塔尼亚、乌萨斯、维多利亚等国的官方语言。」

听杜冷汀这么说，荒原就明白了个大概，他虽然对历史所知甚少，但起码知道高卢是亡于几十年前的四皇会战，周边国家瓜分了高卢的遗产，同样也受其文化影响至深，虽然他们如今不再使用高卢语，但繁盛一时的文化却不是几十年时间就能够湮灭的。

在座诸人除了自己，不是莱塔利亚人就是乌萨斯人，也难怪只有自己难以理解，想到这里，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感袭来，荒原立时失去了刨根问底的兴致。

话题很快又转到商队途中遭遇的钳兽袭击等事，杜冷汀饮完了杯中酒便先回了帐篷。

约尔格又小酌了几口，见众人神色间难掩疲乏，于是不顾贝伦的盛情挽留坚持告辞离开。

他临走前说道，「若不是这糟糕的天气，我们本可以在这异国他乡为刚认识的朋友们合奏一段维谢海姆城最流行的乐曲，真是可惜。」

佩尔西科夫哈哈笑道，「明天还有机会，只是怕我们不懂音乐，惹得您与乐师们不快。」

约尔格却是摇摇头，一脸正经，「若是音乐不能打动别人，那当然是乐手的责任。夜了，诸位早些休息吧。」说罢带着两人转身回了莱塔尼亚商队的营地。

「哈，就算是商人也带着莱塔尼亚那股子标志性的酸味。」

待那三人走远，刀疤猛灌一口酒，挑着眉说道。

「这老头人倒是不错。」佩尔西科夫也直截了当地评价道。

「大概是做源石制品生意的缘故吧，他似乎经常跟感染者打交道，」贝伦回忆着说道，「倒是那个叫霍斯特的术士似乎看我们的目光不太友善。」

佩尔西科夫道，「那才是对待感染者的正常态度，不是吗？」

贝伦道，「哈哈，确实如此。」

一夜再也无话，在荒原第四次往篝火里添加蜡木条和助燃剂的时候，贝伦将他替换下来，荒原这才回到帐篷钻进睡袋，再醒来时已是次日。

荒原掀开帐帘，抬头看了眼依旧灰蒙蒙的天色，雪暴丝毫未见停歇。

佩尔西科夫正一边烧水一边与老枪闲聊，篝火哔哔剥剥烧得正旺。

「佩尔，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不到五点，起来也没什么事情，你可以再睡会儿。」

刚钻出睡袋的身体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荒原忙抱着膀子紧挨着篝火坐下。

「方才那边过来交换了些吃的，味道还不错。」

佩尔西科夫朝莱塔尼亚营地那边努了努嘴，扔过来一个布包，荒原接在手里翻看了下，虽大抵也是些便携类食品，但多少都带着些异国特色，例如辣味熏火腿、肉馅马铃薯丸子、椒盐脆饼等等。相互交换美食，以拯救旅途中单调乏味的味蕾，这在商队中早习以为常。

人在天气寒冷时，食欲会变得异常旺盛，荒原就着熏火腿吃下两个黑麦面包，又喝了一碗煮沸的肉汤，这才感觉身体由内而外变得暖和起来。

外面大雪不停，山坳里的众人便无所事事。

正午左右，风雪变得小了一些，战斗组的库兹提着猎弓出了营地想打点新鲜的野味回来，但却一无所获。

白日里只有天灾信使云镜仍要出去搭设临时的天灾观测点，荒原帮着搬运设备，两人呼着白气走出山坳，极目所见天地银装素裹浑然一色。

两人怕迷失方向也不敢走远，最后在一座小丘的半山腰找了个巨石的背风处，布置完采集设备便往回走。

回到山坳营地，两人将身上厚厚一层落雪抖掉，又各自喝下一大碗热汤这才止住牙关战战。

四下里虽是北风呼号，但还是能偶尔听见对面营地里传来的歌乐声。

刀疤经常会突然冒出一句，「嘿，这些莱塔尼亚人！」语气既不是调侃也不是嘲讽，更像是莫名其妙。

这个山坳虽说不算小，但终归是塞进了五十多人。山坳两边开口，起初两个营地的人还各走各路，但许是无聊极了，下午时两边的人就开始借着些送茶递烟之类的小由头聊起天来。

傍晚时库兹居然提着一只雪狐狸从外面回来。

「这畜生鬼机灵，窝就打在鼹兽洞边上，你看这一身肥膘，怕是一冬都没挨过饿。」

佩尔西科夫挑了挑大拇指由衷赞道，「都说只有冻原上最优秀的猎手才能打到不出窝的雪狐狸，你小子真是叫人不服都不行。」

这时，战斗组的钟摆用勺子敲击铁锅发起『铛铛铛』的声响，待众人都看过来后才道，「反正也无事可做，不如搞一场篝火晚会，大伙儿好好热闹一下。」

「好主意！」医疗组的米索、西尔特、卡捷琳娜等人立即高声附和。

贝伦提议道，「可以邀请约尔格先生他们一起过来，毕竟人多热闹嘛。」

见无人反对，贝伦便去招呼约尔格，没想到对方一口答应下来，于是两边营地的年轻人很快就在营地中央搭起油布顶棚，有人生火，有人剥皮，有人支烤架，场面很快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