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离散

库赛德与胖子自然不会停下，见两名警卫挥剑砍来，库赛德也不与他们纠缠，直接张开源石晶壁将两人撞翻在地，然后速度不停地冲了过去。

由于事发突然，山体砸开的外墙缺口处还无人把守，库赛德与胖子两人趁机踩着碎石瓦砾翻过外墙，然后便拔腿一路狂奔。两人也不敢走大路，只在车辆无法通行的小路丛林中穿行。

直至找到了库赛德预先藏匿起来的摩托，将矿场远远抛在身后，两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库赛德，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摩托后座上，胖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库赛德知道已经无法再遮掩下去，于是便将导师托他保管天灾之心，并教会他源石技艺的事情一一说了。

胖子听后沉默良久，最后叹道，「你脸上的黑石头比昨天的时候面积更大了，你以后还是尽量不要使用那个什么天灾之心比较好。」

库赛德点了点头，事实上他现在的确能感觉到，体内的『天灾之心』逐渐出现脱离自己掌控的迹象，但他还是故作轻松地笑笑，「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库赛德就换了个话题，「对了，西恩，康德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我听说了。」

胖子没有说是从哪里听说的，库赛德便也没有多问，气氛一时便沉寂下来。

「西恩，你接下来便先到墓园住下吧，小堇现在也在那里，我可以帮你抑制你身上的矿石病症状。」

「不用了，」胖子语气淡然地说道，「我要离开龙门加入整合运动，康德教过我们怎样使用感染者的力量，以后这便是我的武器。」说到这里，胖子拍了拍库赛德的肩膀，「库赛德，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我要回组织去了。」

库赛德不禁愕然，将摩托停了下来，「你不去看看小堇吗？」

西恩下车后摇了摇头，「我相信你会照顾好她的。」

「至少让我把你送出城吧。」

「没事，我又不是娘们，能保护自己的。」说完胖子便摆摆手，转身向着城外的方向行去。胖子从来不是一个会将感激宣之于口的人，但库赛德确实又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以前那种毫无芥蒂的亲切感。他突然产生一股冲动，想要追上去告诉胖子，「我跟你一起加入整合运动！」

但不等他有所行动，胖子的背影已经钻入了丛林中消失不见，库赛德在原地怔了半晌，最终还是重新发动车子，怅然朝着墓园的方向行去。

回到墓园已近傍晚，小堇听到脚步声迎出门来。先是望了望库赛德的身后，并未见到胖子的身影，便一脸紧张地问道，「库赛德哥哥，你这次怎么去了那么久？西恩哥哥怎么样了？」

库赛德走入屋内，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在他讲述时，小堇一直吃惊地长着嘴，直到听到两人逃出生天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听说西恩要加入整合运动不由又忧心忡忡起来。

「小堇，墓园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小堇道，「什么事都没有，冯老头这几天都是把东西送到门口就走了，从没有进来查看过。」

「那就好。」库赛德这才松了口气，自从圣利奥感染者法案施行以来，也鲜少有人来感染者墓园下葬，所以小堇躲在墓园暂时还算安全。

吃过晚饭，库赛德照例帮小堇继续净化血液中的源石结晶，但他甫一调动体内的天灾之心，便惊觉有远超所需的能量从天灾之心中流窜入身体周遭，他忙竭力控制这股能量以免脏腑器官被其所侵蚀。

库赛德知道这是今日过度施法所导致的后果，天灾之心的能量如同汪洋，而他的身体只是一汪湖泊，导师当初留下的禁锢则是连接两者的河道，一旦流经河道的水流太过湍急，河道就会被不断拓宽，直至在洪流当中彻底崩坏。

库赛德此刻本应避免再次动用天灾之心，以免情况更加恶化，但是以小堇目前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长期呆在墓园，否则她本就非常严重的矿石病极有可能再度恶化。于是库赛德便只能强打精神，继续帮小堇净化血液。

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只要再有半个月便可以将小堇血液中的源石结晶彻底清除干净。到那时就算小堇离开墓园，也不必再担心会被近卫局当作感染者抓起来了。

然而世事却总是不尽如人意，仅一周后库赛德便频繁地咳嗽起来，身体活动也开始变得沉重和僵硬，矿石病已经感染了他的大部分躯体，虽然他竭力控制着避免脏器受损，但是呼吸系统内还是出现了被侵蚀的痕迹。

库赛德的身体状况终究没能瞒过小堇，她在发现库赛德接连几天都在咳嗽，且吃过了药也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时，小堇终于忍不住哭诉道，「库赛德哥哥，对不起，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我不要治病了。对不起，明明我早就下定决心，不给你添麻烦的...」

库赛德连忙故作轻松地笑道，「小堇，这跟你没关系的。我的身体跟普通人不一样，不管感染得多么厉害，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是感染者，但是你看，我遇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恢复了。」

「真的？」小堇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库赛德信誓旦旦地说道。见到小堇终于愿意继续接受治疗，他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第二天清晨，当库赛德起床时，却发现小堇已经离开了墓园，桌上放着小堇留下的纸条。

小堇在纸条上写道，「库赛德哥哥，你今天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你平时话很少也不爱笑，老爱一个人想事情，我还是更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虽然我知道当你这样笑起来的时候，肯定又在骗人了。小堇很早就下定决心不再给你添麻烦了，这次就当做是小堇最后一次不听你的话好不好？」

库赛德匆忙前往城中小堇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寻找，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