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等伊人归真相碎

那是怎样一段沉痛的记忆？让她一直紧闭不醒。

“理理，要回来了吗？”他待在她的病床边哀叫。

病床上的她显得那么的轻瘦，没有一点活力，死气沉沉的，无论怎么看，都只有病态的美。

“理理，这么多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当初又是怎么来到顾宅的。理理，你身上背负的东西到底又有多少是你不该承受的？理理，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害了你的全家。

要不然，你也不会在外流浪十年……

是谁，是谁叫我，踩在水滴的上面，四周传来叫她的声音，可是她却望不见任何一个人，忽然的一幕，眼前又显现出那个男人的模样。

她这是又到了哪里？医院的无边黑暗，让她迷糊了眼睛，只是她还能够认出来，那在病房外蹲着哭泣的男人，不就正是顾言之嘛？这个害了她全家的男人，她年少最爱的男人，她何曾见到过他哭泣的这般模样，在她的面前，他始终都是一副厌恶她的表情，何曾对她流露出这般模样。

她很想走过去，抱抱这个哭泣的大男孩，也算是了却自己年少的爱恋。只是，她不敢走过去，她靠墙一站，却发现自己既然能够穿墙，而且医院的过道上竟然还有那么多的人，连顾言之的父母也在。

他们在说些什么呢？在劝顾言之什么呢？应有理只能够依稀听见一些零碎的语言，什么孩子，什么离婚，还有什么不配。

她忽然间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却是走进医院的门口，她被吓大了。那……那……那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是……是她？怎么会？她什么时候和顾言之有了孩子的呢？莫非小甜甜，她的乖宝宝是他们的结晶？可是这怎么可能，顾言之明明那么不喜欢她，他怎么可能会要他和她的孩子，不，他怎么可能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明明那年顾言之是想赶尽杀绝的，要不是福伯，恐怕她早就不能活了。

想到福伯，应有理的眼神里多了些仇恨，这一切都是拜顾言之所赐，他有什么资格让她怀上他的孩子？有什么资格？恨意在她的眼里蔓延。可是她抓不到那个男人。

那病床上的她眼神凄切，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肯定是装满了心事。

泡沫的应有理走向那个孩子，像，真的好像他。心血来潮，她想，这是他的孩子，应该要将其杀死，她的手刚要握住那孩子的脖子时，停顿了。不对，不对，这是她的孩子，她拼了全力生下的孩子，只是她一个人的，不是顾言之的，不是顾言之的，只是她自己的。

宝宝，你只是妈妈的，只是妈妈的。

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响彻在了整个医院，应有能只能看见病床上的她眼神空洞，没有力气。

就像是提线木偶，了却了生机。

“醒了。要喝点汤吗？”顾言之问，温柔中夹杂着淡许的忧伤，“理理，我们有孩子了，你……开心吗？”

“开心？开心，开心。”她反复呢喃，开心，开心。这个时候的她不知道男人其实是爱她的，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连续在医院里住了几天，那个她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无论顾言之问怎么问她，她却是再也不答话了。

又是过了两个月吧，孩子的脸几乎都长开了，只是不像他了，顾言之的双亲有事没事都会来找她的刺，用尖酸刻薄的语气指着她骂，狐狸精，小三。她都习惯了这两个中年的老人总是在顾言之不在时来骂她。甚至是连那出生的孩子他们也不认。

顾言之其实知道，他只是想要她亲自告诉他，而不是……他通过监控才知道……他想要证明，她的心中其实还是有他的，要不然她怎么会同意怀上他的孩子？想到这，男人的眸子里闪过一道亮光。

可是这也注定了这个可悲的男人即将要承受的痛苦。

那是他同应有理生气的第二个月，在他默许的情况下，他的父母又一次来到了顾宅，连带着一个漂亮的姑娘。

这是顾言之所不知道的，他的双亲为了逼走她，所作的一切，连他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那一天，天空中下起了朦胧大雨，山川河流交汇，顾言之的心一直都在不安的跳动着，他不知道，就在他痛心的这一天，他的爱人所遭受的那非人般的地狱。

凄冷又惆怅……哗啦啦打雨滴落在她的身上，此时的应有理极其狼狈，霖霖的雨滴打落着她脆弱的身影，那道清廋的背影在雨中显得越来越可怜。

顾言之的双亲用他给她买的东西砸着她，她跪在雨中，那个漂亮的姑娘低着头看她，“你终究还是输了，他爱的不是你，他让你怀上孩子只不过是我生不出来孩子，而你，哼，只不过是我安排的一个小插曲，他永远都不会在意上你的，应有理，应家大小姐，六年前灭满门的滋味不好受吧！”这个女子轻笑。她将孩子扔在应有理的怀里，“所以，现在快点离开这里，免得言之回来杀了你，脏了他的手。”对着她说着，女子就转过身，对不起，小理，对不起，对不起，你一定要逃出去，为应家报仇啊。而只有她做得决绝，顾老爷子才会相信她，她才会有机会保应有理一时的平安。

听着女子的话，应有理恍惚了，她认识她？她说的六年前是什么时候？头越想越痛，她想抱住自己的脑袋，可是奈何怀里还有个孩子，孩子，对，她的孩子，她得活着。

“顾言之，顾……言之。”她在雨里呢喃着他的名字，眼里充满了恨意，还有一丝……绝望!

她爱的人是伤她最深的人，好可笑，对不对？爱人成了仇人，应有理瑟瑟发抖，瑟笑。“哼，我活了这么大半生，原来都是活在仇恨里啊，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她还没有说完，就倒在了雨里，孩子哇哇大哭着，不知是在叹着谁的悲哀。

泡沫的应有理望着眼前这一幕，恨意藏不住，顾言之，顾言之，顾言之。咬牙切齿的她头上冒着大量的汗珠。

雨中，只剩下了孩子啼哭的声音，悲凉……

时间分割线……

初晨，阳光明媚，病床上的女子显得格外美好。

“理理，这都几天了，你怎么还没有醒过来？是我惹你生气了吗？”顾言之温柔的望着她，痛苦，无奈，夹杂着的哑子声音……

男人像是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了，不知不觉的脸上都快要长满了胡渣。碎碎零零的，不知道她醒过来看到这样的他，会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