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刘三二说着语气加重了许多,缓了一口气,道:“无情剑萧寒无门无派,自创一手无情剑法,一剑既出,花开花落,无人还。”
“江湖上传闻,无情剑萧寒退隐三十年,现在又重出江湖,只可惜他那把剑已经变成了断剑,虽然成了断剑,但断剑在他的手中威势依然不减,独战十位一品高手竟不落下风,可当真是剑神啊。”
“关于无情剑萧寒的故事咱暂时先讲这么多,有钱的捧个钱场,咱也是靠这个来混口饭吃,大家伙都来多少给点吧!”刘三二抛出一个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台下的侍从,侍从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麻袋,向人群走去。
走到人群中,还是很多人争先恐后的把碎银放入那麻袋里,也有一些人看到侍从朝他们走来,就远远的跑了。
走了,是走了,但茶钱还没付,茶楼老掌柜的活了大把年纪了,还好没有在乎这些蝇头小利,不然还真得被气死。
说书人刘三二极为鄙夷的看着那些不情愿从自己腰包里掏出银子的样子,早知道是这样,就该不来这穷山沟沟的地方,费了半天口舌,却换来这点银子,只怕这些银子还不够他这一路的饭钱。
就在这时小武仙正听得很入迷,小手不小心触碰到了一个瓦片,瓦片受力‘咔咋’一声从楼顶落下来,不偏不准的砸到说书人刘三二的后脑勺上,没有砸破,也流血。
“楼顶上有人。”说书人刘三二吃痛地快要跳起来的样子,手舞足蹈的像个被耍的瘦猴子,旋即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是后脑勺,然后抬起头向上看,看到茶楼顶上有个小洞,而且小洞旁还有人,慌忙叫道。
“还愣着干嘛,赶紧跑路。”洛亭风看着还愣在那里的小武仙,着急的叫道。
“哦。”小武仙低着头,应了一声。
随即烂衣头陀还是那样抓住洛亭风的肩膀,纵身一跃,便跳下来,老白与小武仙也跳下来,跟着洛亭风逃之夭夭了。
待五六个壮士很是费劲的爬到楼顶上时,已不见人影,壮士准备下楼顶去追,可不成想,一脚踏出,竟把许多瓦片踩碎了,紧接着瓦片从楼顶上掉落下来,还是正好砸到说书人刘三二身上。
说书人刘三二气极反悲,跳来跳去的还是被瓦片砸到了不少,此刻他倒是有点想哭了,被瓦片砸到不成,反而又被几个壮士习弄,他应该到那说理去,一屁股坐到地上,怨天尤人的哀嚎道。
洛亭风一行人从那天字号茶楼楼顶上跳下来之后,便在大街上转了一圈,才回到酒楼里,也没有让人能够怀疑,因为酒楼也没有多少伙计小二,都去天字号酒楼听书去了,还没回来。
回到房间里,小武仙喘着气,坐到床榻上,不停的自责道:“都怨我,都怨我,要不是那瓦片咱兴许还能再听会。”
“小道士你说这么多也没有用啊,你看把老头我累的快来给捏捏手,捏捏肩。”烂衣头陀深吸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任由小武仙如何用力,他还是那极为很舒服的样子。
洛亭风也坐到椅子上,拿起茶壶,手拿茶壶另一边,自己张着嘴,茶壶顺着茶壶嘴流到他嘴里,喝了一壶。
紧接着他打了个嗝,把茶壶放到桌子上,道:“对了,那个说书人刘三二所说的无情剑萧寒手拿一把断剑,你们说,这无情剑萧寒会不会是那个整天抱着剑的老头?”
“断剑,那老头也是断剑,极有可能是一个人。”烂衣头陀挠了挠头,想了想,布满茧子的大手一拍桌子的说道。
“走,咱们也去瞧瞧去。”洛亭风说道。
“去哪?”老白疑惑的问道。
“能去哪?当然去找那老头。”洛亭风笑着说道。
“徒弟你真决定好了?”烂衣头陀试探性的问道。
“决定好了,老头我们找你了。”洛亭风嘿嘿一笑道。
“那好,咱走。”烂衣头陀猛然起身叫道。
随后洛亭风一行人花了些银子,将毛驴车换成了四匹快马,不然他们四人共乘一个毛驴,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到青峰山。
骑上了快马,一行四人快马加鞭,身后冒出一条滚滚烟尘,直奔青峰山。
青峰山隶属于北域的北魏朝廷,山高险陡,崇山峻岭之间沟壑纵横,一座从地拔起的山脉直入云霄,山体呈青绿色,宛如一把巨大的青峰宝剑,周围山雾缭绕着,把整个青峰山衬托得就像仙境一般。
传说,一千年前青峰山原是一位剑仙的佩剑,只不过剑仙在飞升之后,这把剑便被遗落到这里,逐渐形成了青峰山,每逢清晨,山上便会有一股青色罡风冲出,在山巅上弥漫,罡风如利刃,遇物则物碎,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青峰山山下有一个临时修建的来福客栈,客栈因为地理位置特殊,也没有多人来光顾,可现在客栈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有过往的侠客,有闻讯赶来的各派弟子,以及一些朝廷的官员。
客栈里热气腾腾,洛亭风一行人坐在一个桌子上。老白端起一碗热酒,大口大口的喝了一半碗,然后抓起烤肉就往嘴里塞。
老白伸出满是油腻的手端起那半碗酒,就向公子洛亭风的手边放过去,笑呵呵的说道:“公子你咋不吃?”
烂衣头陀嘴边吐出肉骨,看了一眼洛亭风,然后给了个眼神示意正撕咬整只鸡的小武仙,道:“徒儿,来喝。”托起酒坛子,便给洛亭风递过来。
那小武仙也把还没吃完的烧鸡拿过来,道:“公子,快吃啊,不吃,我就吃完了。”
“你先吃吧,我不饿。”洛亭风心不在焉的拿起那半碗酒,喝了一小口,然后看向窗外。
窗外正飘着飞雪,寒风呼啸而过,在一颗颗高大雪松林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身穿破衣单衫的老头双臂抱怀,有些花白的长发随风飞舞,闭目盘坐,在他的怀里却在此时闪烁着寒光,寒光璀璨夺目,在风雪中格外亮眼。
会不会是他,那个整天抱着断剑的老头,他那把断剑小气连他都不让看。
每次喝酒吃肉都有他,每次偷着笑也有,这就是他,那个抱着断剑的老头,他的名字他都不知道。
“你们继续走吧,我出走走。”洛亭风心神一动,拿起牛皮酒囊里刚灌满的热酒,就拥挤着很多人推门,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