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乘四品蝉变境,一下子跌入了中乘七品摘星境,虽然这中间相差了仅仅三个境界,但这三个境界,无疑让他失去了能与他师弟抗衡的实力。
这名中年男人抬起头惨然一笑道,“师弟,你真以为你元神出窍后,施展出这等秘术就不怕遭天道的恩赐吗?”
“可笑,师弟终就是师弟,就算师父倾向你有如何,你的师兄还是你的师兄,就永远是的师兄。这等手段又不是没有。”中年男人近似疯癫的大笑起来,披头散发,再加上他那嘴边不断喷出的鲜血,真是一副被人乱打后,狼狈不堪的样子。
在之后一夜之间,这名中年男人一直盘坐在茅檐下,沉默不语,任由月光轻轻射下来,短短一晚上,中年男人那状如枯槁的手掌,就好像枯木逢春似的,逐渐蜕变成了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细腻光滑了,他周身缭绕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生气,让他的身体重新焕发青春。
最后第二天早晨,这名中年男人蜕变成了一个三四岁的孩童,他挥动着他那两只胖乎乎的手臂,嘴角还流着滴滴口水,可爱极了,谁能想到,一个中年男人在一晚上竟然变成了一个三四岁的孩童,这还真让人非你所思。
洛亭风抄写了半个时辰就写不下去了,小白狐也是坐在一沓纸上没有精神头,都想要出去走走,可没想到左宗山却派兵在书房门口把守,无奈只能回到书房沾着墨汁,挥动毛笔继续写。
然后洛亭风在书房里好歹写了三四遍,紧接着他又以没有笔墨为借口,想要出去走走,终于费了许多口舌,能出去了。
刚走没几步,主将左宗山就回来了,与他碰了个头,洛亭风撒腿就跑,还是被左宗山发现了,洛亭风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左宗山也是苦笑不得,感慨道,在黑甲军中能让他感觉有趣的,也只有洛亭风一人。
所以无论吃饭还是上早训,以及分配任务都对洛亭风处处格外‘照顾’,这让洛亭风感觉此人不好对付,只能智取不能硬攻。
自此两人便开始了长达半个月的争锋相对,两人互不相让,逐渐黑甲军都开始对这个少年都刮目相看,因为军中没人敢顶撞上官忠孝,他洛亭风是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左宗山没心思对付洛亭风了,被迫挂上免战牌,虽然免战了但难免不了每天会听到洛亭风“老左,老左”的叫着,这小兔崽子还问他,老左,你姓左,你是不是左撇子?左宗山没跟他计较,面前都是黑甲军应战江湖门派之事,等这件事过去了,可要好好收拾这个臭小子。
一个月之后,黑甲军以及西秦所属的十万大军,已经达到目的地,并大散关一带进行驻扎,剩下的就是等待江湖门派的人出现了。
一日,未见人来,二日,三日也是如此,奇怪甚是奇怪,就连出门在外行商的人都没有出现过,种种疑惑环绕于十万大军心头,他们被派遣而来,当然知道派遣所谓何事,令他们奇怪的是江湖门派难不成真是一群乌合之群,空有其力,真是没胆子。
终于大军中有个小将军忍不住了,向左宗山询问道,“将军,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三日了,不见人来,就连过往路人也未曾遇到过,将军我们等的江湖门派是不是被咱们十万大军给吓跑了,不敢来了。”
面对这样的问题,左宗山不知怎么回答只是敷衍了一句:“再等等吧,大将军的情报总没有错,是不会骗我们的。”
那个小将军听了也没有继续过问,可能因为大将军这个名号在西秦比较响亮,自己只能回到自己岗位继续等待。
四日,依旧不见人来,西秦边境一带,竟空无一人。终于在第五日,总算有人来了,通过大散关上的瞭望台,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是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老僧陀,只见他身披一个崭新的绿涤浅红色的袈裟,手握九环禅杖,还有他那细长白眉,以及他自带的微笑,会让人感觉很舒服。
黑甲军所有军士一开始都不认识这个老和尚,就连左宗山也是顺着瞭望台再看了一眼,想了想,也很是纳闷,这老和尚到底从何而来,情报上也没有说。
很快那老和尚走到大散关城门下了,冲着城墙上的黑甲军微笑,道:“老衲了空来自万佛寺,现任万佛寺住持一职,请将军开城门。”
“将军,这个…”守城的黑甲军拿不定主意,看向主将左宗山。
“开城门吧!”左宗山迟疑了一下,仔细掂量了掂量,下命令。
随后三五个守城将士推开厚重的城门,老和尚微笑着看了守城将士一眼走进城,守城将士见老和尚进了城,刚要关城门,不成想,在瞭望台上观望的黑甲军发现不远处,有四人正行色匆匆的向这边赶来。
与此同时,老和尚也登上了城楼,城楼上的黑甲军纷纷让开一条道,身披黑色软甲的左宗山走出来,笑问道:“万佛寺的住持了空大师怎么也有空来我西秦?难不成跟他们一样,来抢夺无名剑?”
“那倒不是,老衲自万佛寺而来,与他们虽是同路,但是为了为西秦住持公道而来,我相信无名剑并没有在西秦,那个在江湖上假传消息之人肯定另有目的。”来自万佛寺的住持了空看了一眼城外,不卑不亢的笑道。
“你说得可属实?”左宗山质疑,有点不相信。
作为佛门两大圣地之一的万佛寺,跟同是佛门圣地之一的千碑寺不同,千碑寺从不管江湖,庙堂事,江湖上极少数出现千碑寺的僧人,而万佛寺的僧人在江湖上是很常见的。
“那是当然了,出家人从不打诳语,老衲作为万佛寺的住持敢以万佛寺的名誉做抵押。”了空大师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洛亭风站在一旁,看着并未插话。但老白却独自躲在众军士身后,洛亭风也可能明白,老白从寺庙中被人赶出来,自然也不是很喜欢见到佛门弟子。
左宗山沉吟不语,终开口道:“老和尚,本将军就暂且信你一回。”
之后左宗山下令关闭城门,三五个守城的军士推动奋力推动着厚重的城门,城门“哐当”一声关闭。
此时城外,四名打扮各不相同的人也相继走出,显而易见,是江湖门派的人,首先开口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灰白长发用木簪梳起的老妪婆,她率先扫了城楼上的黑甲军士一眼,然后气势汹汹叫道:“废话少说,把无名剑拿来,否则以我们四人也能灭掉你们十万大军。”
“我们来是讲道理,而不是打架的。”老妪婆身旁的身穿白色长衫的老儒士,轻轻拍打手中的书帖,和声和气的说道。
“打架归打架,讲道理归讲道理,两码事,我看不打他们是不会交出无名剑的。”与老儒士并排而立的是一位手握一柄巨剑,身形十分魁梧的男人,他出自兵家是兵家祖庭棋圣山一脉相承的蛟龙山。
那个兵家修士左边站着一位出自于氏剑冢的弟子,也是江湖上曾传言,第一位从于氏剑冢走出来的弟子,此时他身前有一柄在空中盘旋的古剑,他头戴一张青铜面具,沉默不言语。
这位出自于氏剑冢的弟子开口道:“我先声明,我于一剑只是来切磋剑道的。”
“这个从于氏剑冢走出来的人,是不是来搞笑的,说是来切磋剑道,切磋剑道怎么不去别的地方切磋,非要来这个地方,莫非这只是你的一番说辞,还是你想着那把无名剑。”洛亭风情不自禁的反问道。
此话一出,引得满城楼上的黑甲军都哈哈大笑起来,左宗山转过头暼了眼洛亭风,洛亭风灰溜溜的跑到后面去了,在躲在后面的老白也是捂着嘴偷笑,公子也厉害了。
“真是好大的口气呀,你们这些所谓的江湖门派真当我们西秦是你们想来就能来的地方吗?”左宗山站在城楼上,突然异变横生,他霍的纵身从城楼上轻而易举地跃下来,然后他双脚踩地,稳稳的落下来,左宗山直起身子,掏出随身携带的兵器,一柄九节黑铁鞭,笑着看向四位江湖人士。
紧接着只见一群隐匿在周围的黑甲铁骑冲出,绵延成两条黑线,尘土飞扬,高头大马,马披黑甲,黑甲铁骑,凶猛无比,直接奔向城门处,将四名江湖人士,紧密的包围起来了,马踏泥土,宛如千军万马踩过,气势如虹。
身披黑色软甲的左宗山左脚上的军靴向前一蹬,身形猛然上升,气沉丹田,一鼓作气,手中的黑色铁鞭几乎在同一时间,挥打出去,空气中竟发出了极速的音爆声。
那个出自兵家蛟龙山的修士,缓慢的举起手中的巨剑,深呼一口气,手腕抖动,巨剑倾斜,毅然决然间劈出一剑。
黑色铁鞭与满是纹路的巨剑相撞而过,摩擦出一道道火花,火花飞溅,左宗山身形陡然一转身,手中的黑色铁鞭再次重重的砸下来,竟带起呼呼风声,距离兵家修士较近的几名黑甲铁骑,铁骑嘶啸,铁骑上的黑甲军感觉胸口沉闷的要命,宛如一股巨力朝压下来。
竟破开了那个兵家修士的衣衫,连衣衫内的软甲也出现了条条裂纹,兵家修士不退反进,大喝一声:“来的好。”一脚踹出,身形暴退十余步,握紧剑柄,闭目深吸一口气,暴喝一声,中气十足,所有积蓄在心中的浊气,一口吐尽,一剑携带千军万马之势直接劈出。
所有黑甲铁骑都转过头,驾马避开,就连与一掌能数几名黑甲铁骑拍飞的黑白学宫为数不多见的武修,老妪婆也仓皇避开,老儒士闲田信步手中书帖时而升腾,时而下坠,变幻无穷,抬手一拍,两名黑甲铁骑倒飞而去,铁骑上的黑甲军跌落下来。
于氏剑冢的这位弟子于一剑,不用那柄悬空盘旋的古剑,他用一把枯支木剑,这把木剑是他从背上行囊中取出来的,他叫于一剑,但他真的只用一柄剑吗?谁也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
于一剑伸出左手,向前一摊,心中默念符咒,在他背上的行囊,飞出五柄各不相同的飞剑,飞剑在于一剑周身盘旋,游走不定。
《五行驭剑术》一门上乘飞剑术,类似于剑仙飞剑之术,但却与剑仙飞剑之术相差极多。只见一身灰衫的于一剑突然伸出手掌,手掌一翻,五柄飞剑随着剑柄向上飞出,几乎同一时间又围成一圈而后极速斜坠,剑阵中五柄飞剑依次交替并列,齐齐刺出,夹杂着刺耳的嗡鸣声,一剑接一剑刺下。
竟隔着十米远的距离,生生的将十几名黑甲铁骑撞飞直吐血了,但剑阵却毫发无损,还在空中悬浮不定。
一位出自西秦兵家祖庭棋圣山的黑甲军的主将,一位出自兵家祖庭一脉相传的兵家修士,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一脚踏出,泥土飞溅,尘沙涌动,刮起阵阵狂风,风卷起泥沙,形成一股巨大的风沙卷,风沙卷随着刚才那一剑,一前一后,吹向黑甲军主将左宗山身上。
只见左宗山身上有金光闪烁,金光不再内敛,在顷刻之间,左宗山雄浑的护体罡气就此爆发,他的体表上泛起晶莹剔透的金光,宛如一副金色铠甲,兵家外罡之术。
势如破竹的一剑生生的破掉雄浑的兵家护体罡气,强劲的风沙旋吹得左宗山身上的黑色软甲片片裂开,呼呼的风声更是让他睁不开眼睛。
相反左宗山握紧了黑色铁鞭,凭借着他自身魁梧的身体硬是后退了三步,猛然间他深吸了一口气,强使自身那股气机霍然流转至经脉,五指收拢,身形如飞出去似的,大跨步一踩,手中黑铁鞭悍然挥扫出去,砸在防守格挡的巨剑上。
砰一声沉闷如惊雷炸响,一声,两声,三声,四声,直至九声。
九声齐命,节节高。
同样是兵家外罡,这位来自兵家蛟龙山的修士,护体罡气却是瞬间消散,自己那副内甲也是直接裂开,身形犹如弓箭似的弯曲,巨剑被甩到一边,接连倒退,终而满头大汗的兵家修士扶地吐血,整个手掌全部陷到泥土了,很是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