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容易,行之却难。”石买笑了笑,这范蠡是个能说的,但怕只是些嘴上功夫,做做说客罢了。
“当然,这就得看决策者是否能够把握住那稍纵即逝的良机。把握住了,自然能够,置敌于死地。”
“哼!”石买轻蔑地哼了一声。“说得精妙,老夫不信。”石买歪过头去不再看他。
“你当然不信。”石买将头转了回来,再次看向他,“对于一个懦弱者而言,再好的良策。”范蠡抬起手来,在石买面前吹了一口气。“也如风过耳。”
说完,范蠡转过身去,坐在地上。
石买听见这后生居然说他懦弱,自是不高兴的,只是还未等他再开口,勾践便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一帮人等瞧见了连忙行礼。
“参见大王。”
勾践走到范蠡面前,道了句:
“你起来吧。”
一旁低着头的石买瞧了范蠡一眼,正好撞上勾践的目光,忙将头低了下去。
待范蠡起身,勾践瞥了一眼一旁的众人,吩咐道:
“皓进,灵姑浮,还有石买,你们都下去吧!”
“诺!”众人连忙又行了一礼,便匆匆退下了。
“范蠡,说得好。”勾践绕着范蠡走了一圈,良久才道出一句。
“谢大王。”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勾践范蠡还有一旁服侍的苦成,勾践瞧了苦成一眼,苦成也退下了。
我瞧着如今我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便对着勾践施了一礼,也从帘子后面走了出去。范蠡瞧见我,也忙行了一礼。
之后两人之间又说了什么我便不得而知了。不过大概过了两个时辰,苦成便被派来传话说,今夜王上要和范蠡一起商讨军事,便不来我这歇息了。
小莲瞧了瞧我,见我不发一言,便开口询问道:
“主子可有不高兴?”
“为何要不高兴?”我反问道。
“王上今儿不来咱们凤霞宫了,您应该不高兴的呀。若是换了旁日,您定是要发脾气的。”小莲眨着一双单纯无邪的大眼睛朝着我道。
“大王今日是为了国事而操劳,旁日里他是贪图享乐,自然不同,他身为一国之君,有个三妻四妾纳些妃子夫人什么的原不是要紧事,但为了防止他沉溺于儿女私情,我只好做这个恶人,他若是心里有些数的话,也自然是会好好的管住自己。”
小莲听了我这一席话,仿佛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
我瞧着她微微一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自己看到的一幕。便开口问道:
“我们的小莲姑娘可是有了什么心上人啊,瞧着如今当差的时候常常失神,可是在想什么人?”
“没有没有,主子开什么玩笑。”小莲羞红了脸连连否认着。
我瞧着她的样子,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又道了一句:
“前些日子王上和我说起,说苦成最近闲时经常拿着一个荷包瞧,我那次倒是撞见了一回,瞧那手艺仿佛是你做的。”
小莲听了我话,知道我已经晓得了她的事,连忙跪倒在地,也不再辩驳。
“苦成是个好的,我瞧着人也稳妥,你若是真心喜欢他,我改日便可去问问大王的意思。只一样,不许你委屈了自己。”
我瞧见小莲眼里闪烁着泪光,却是笑着对我说了一句:“好。”
我回过头去,正好瞥见红烛失落的眼神,我将二人的手与我的手搭在一起,十分正经的说着:
“你们都是从小到大跟着我的人,雅鱼没有姐妹,自然是你们如亲姐妹,若是你们有了心上人一定要告诉我,即使这个人是大王,我也会帮你们把他弄到手。”
红烛一惊,正色道:
“奴婢们可无此意。”
小莲看了红烛一眼,道了句:
“奴婢和红烛的确没有这个意思,但保不准这凤霞宫有人却有这个意思。”
我自然是听出这话外之音,说来我之前也有观察过,凤霞宫里确实有一位小宫女,有那个意思想要亲近亲近王上,只可惜,王上并没有瞧上她。
小莲见我不说话,急忙又补了一句:
“主子,奴婢瞧着咱们宫里的梅香,就想攀高枝,飞上枝头做主子呢,我呸,敢和我们小姐抢男人,她定是头脑有些问题,那时候王上还没登基,正是失意的时候,有一次喝多了酒,回到府里,奴婢看的清楚的很,那梅香还未等主子吩咐,便要上前去扶,结果被王上吐了他一身,好好一件衣服,硬是洗不出来了。”小莲说这些的时候,满眼尽是不屑。
红烛瞧见我的神色不对,连忙推了小莲一把,小莲便不再说了。
我瞧着她两的样子,突然很想笑,这两个丫头跟着我的日子久了,小莲这性子倒是像极了我,受不住半点委屈。红烛倒是和刚进府的时候一样,还是那般的稳妥贴心,只是平日里话少了些,倒也是无趣。
只是这梅香,她既想要勾引王上,是该好好盯着她,防着来日生什么事端,倒是麻烦。
索性今儿王上和范蠡先生讨论政务倒也不会来了,我瞧着范蠡先生不仅性子好,更是个有才华的,下午时凭借着一己之力便驳倒了石买灵姑浮曳庸等人,倒是那皓进,本是引荐范蠡的人,大王又安排了他们与范蠡论战,他倒是自始至终没刁难过范蠡,也没有替范蠡说过一句话,是个有趣的。
瞧着如今这情形,勾践很是喜欢这位范蠡先生,在如今这情势下,满朝文武皆不愿意与吴一战,唯有范蠡觉得应该一战,勾践得了这样一个知音之人,自然是十分看重的,且范蠡先生瞧着还年轻,若这一战告捷,恐怕以后的前程自是不可限量,如今虽不知大王会封他个什么官职,只怕日后做上个相国之位也未尝不可,那岂不就是越国的伍子胥了?相国是这朝中最高的官职了,瞧着范蠡先生应是个文官,带兵打仗怕是身子会吃不消,若是日后坐上了这相国之位,瞧着倒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