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年红花艳丽，却被虫子截了胡

我叫王笙，今年十八岁。

我生活在王家，亲人们对我都很好，哪怕我不是亲生的。五岁前的记忆有些模糊，有隐隐约约的影子，比如放满礼物的房间、捉迷藏的男人和被撕碎的全家福。

和五岁的记忆丢失的还有我的声音，准确来说是因为心理原因，这是医生告诉我的。

karry是我在孤儿院的好朋友，也是现在的哥哥，这个男孩很有趣，总是对别人板着个脸，但对我还不错并不会板着脸，因为怕我哭。他每次笑都会都会露出和小猫一样的猫纹。

我们在孤儿院过得好好的，直到karry回了自己家，那段时间我是挺难受的，但是呢，后来karry来孤儿院接了我回家，很开心呢。

因为自己特殊，所以等到我上学时被安排到了karry班，同学们顺其自然知道了我是他妹妹。

高二下学期的聚会，应要求全体师生都要参加，当我和karry进去包厢时，乌泱泱的人们聚在一起。

身为学生会主席及校草，karry自然是受到了无数人的眼神。

各种各样的眼光中有一道火，盯得我起鸡皮疙瘩，不想发现都难。

那是一个很眼熟的女孩，齐肩短发，雪白的皮肤，以及深情的眼神。

因为人比较多，同学们都是随意坐的，而我还是和karry挨着。旁边的男同学是他的发小，两人打打闹闹引得周围的人纷纷瞧向这边，见惯了karry冷脸的小女生此时按捺着心底的激动，拿出手机快速记录下这一幕。

聚会难免是要喝酒的，及时老师已经叮嘱过学生的本分，但还是有调皮的男生不听话。

在karry把凉水又换成温水的期间，他自己已经被别人灌了好几杯啤酒，想帮他退回去时，他自己却喝的比之前更快。

“哥哥从小被爷爷训练，早成了千杯不醉，这点小就不算什么。”酒气在耳边散到鼻腔，“我去下厕所。”

最后一口温水下肚，刚才还在耳边低语的人已经走到了门后。

频闪灯光束在房间里乱窜，鼓点分明的音乐充斥着每个角落，醉醺醺的酒气，吵闹的嬉笑夹杂着跑调的声音，还有跳的频繁的心脏。心底的踏实随着karry的离开逐渐溅落，这样的空间很没有安全感。

拉开KTV的木门，走廊上昏黄的灯光打在镜子墙壁上，温柔的可怕。

拐角处传来小女生的声音。

镜子墙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让偷偷摸摸的看变得光明正大。

少女纤细的胳膊放在少年的腰侧，手指还紧紧拽着旁边的格子衫，深情的眼睛此时染上了薄雾，脸颊的粉红更显得弱不禁风。

昏黄的灯光打在背对着自己的少男身上，头顶的旋涡周围散着光晕，骨节分明的双手扶在女生的腰身，嘴角的弧度随着向前弯腰勾的更加上挑。

暧昧的动作就在王笙的眼底完成。

没有过得视觉刺激让王笙迅速逃离了现场，微凉的冷风吹在身上，让王笙沉下心来。

路灯规矩的站在两侧，零零散散的路人还在进行有氧运动，道路旁的大树上鸟妈妈刚喂完小宝宝，正在抓紧梳理自己的羽毛。脚底的小石子被踢到小水坑里，黯然的眼睛盯着路的尽头，手里的屏幕一闪一闪，按开关上，按开又关上。

手机还是被打开了，微信页面编辑栏中，信息打了又删，删了又改，无声的气音从王笙嘴里传出，那条回家短信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连同手机都关了机。

心口闷闷的，王笙现在猜不透自己的本能反应为什么是逃出来。不开心、难过？

屋外的门灯还亮着，王笙丢掉手里的小石子，释然的跑回了家。

“干什么去了？手机怎么关机了？”

少年坐在台阶上，沉闷的声音从王笙走到面前响起。

王笙拿起手机想回他问题，KTV的一幕又从眼前出现，又在屏幕刚亮了一秒按了关机键。

昏黄的灯光打在少年的头旋上，又是一个被光圈包围的温柔的头顶，王笙看的发呆。

“知不知道晚上很危险！我很担心你！”

温柔的头顶被少年打断，不满的双眼对上眼角泛红，充满血丝的桃花眼。

刚平静下来的心咯噔了一下。

委屈和不甘准确找到一个借口时，泪水就像洪水义正言辞的从年久失修的堤坝跑了出来。

洪水冲出堤坝的结果就是一个哭到了眼肿，另一个心疼的后了悔。

第二天早晨两人默契的没有提起昨晚的事，也默契的各怀心事更加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

“我一会儿要出去，中午不回来吃饭了，暑假开学后学校要准备周年庆。”在第四次放下手机时，karry冲对面的父母说到。

“嗯，晚上早点回来。”王沛民放下手中的报纸，又为王笙夹了一块鱼肉。

王笙把鱼肉放进嘴里，刚才鱼肉的新鲜全然没有了。

王笙的怀里抱着kiki，一下一下的顺着棕色的长毛，楼下关门的声音响起karry出去了，等待告别的心跳也跟着关上了。

这是他们冷战的第五天，之前其实是王笙单方面不理karry，karry在碰了几次壁之后也不自讨没趣的热脸贴冷屁股了。

王笙心里别扭，摸不准自己的心思。

高跟鞋的声音从地板上响起，紧接着是皮鞋的跟随声：“刚才研究所来了电话，让我和爸爸回去赶做个实验，因为是新型物种，所以中饭小笙要自己吃了，晚饭之前我和爸爸就会回来，小笙自己在家要乖呦，出门就带着kiki，我们要走了，小笙要好好吃饭。”

王笙冲收拾的差不多的两人点点头，回应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门下的开门声又响起，这次只剩下了王笙和kiki。

kiki躺在床上，眼睛上的毛是和别处不一样的黑色，熟练的线条从纸上带过黑色的铅笔勾出大体形状，画纸上的凸起把匀速驶来的铅笔打到另一半，所有的好脾气都在这一刻跑了出来，铅笔被用力拍在书桌上，kiki被吓得抬起头担心的看着坐在画板前的王笙，喉咙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王笙烦躁的收起画板，在心里做了无数次挣扎后，带着kiki去了学校。

五中作为C市的重点高中，学校是采用的半开放制度，周末学生是可以来复习或者玩一下的。

王笙在门卫做进校记录，几个门卫大爷的话进了耳朵里。

“现在的孩子可不得了了，在学外谈个恋爱也就算了，现在可好，竟然用准备周年庆把恋爱谈到了学校里，想当初我们那会儿，两人见个面都不好意思……”大爷放下手里的烟，看到了做好记录正准备走的王笙，“小姑娘你可要好好说说你哥哥呀，谈恋爱可以在校外，在校内两人拉拉扯扯有失名誉呀。”

紧张的心情在大爷的一句话下变成了冰棍，王笙匆忙的点头回应，抱起kiki就往教学楼赶。

王笙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态打开通讯录并且播出那个红色号码的，她感觉自己的心口闷得厉害，还直愣愣的发疼。

嘟嘟声传进耳朵，等待时心脏的跳动随着鼓点一下一下有力的跳着，那头的电话在王笙以为要挂断时被接起。

“阿笙？”

刻意压下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还没一秒钟那头便嘈杂起来，音乐声、起哄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karry快来，大家都在等你呢，嘟嘟！”

那晚的女声从电话里传来，通话被那头挂断。

黑色的屏幕亮起，红色的提示词狠狠地刺激了王笙的视线，暗下去的手机被泛白的指尖用力攥着。激动的心情像热烈的篝火被泼了一盆冷水后刺骨的让人发抖。嘴唇被咬的出现了淤青，眼底的泪水还是涌了出来。

嬉笑声从楼道里传来，karry和五六个学生会干事正笑的开心。

离karry最近的女生就是刘言，学生会副主席。

“汪汪”kiki看到自己的小主人，摇着尾巴兴奋的转圈。

karry被周围人打趣，抬起头时楼道的人已经走了。

kiki挣扎着搂紧的怀抱，小短腿在王笙肚子上踹了几脚。

原来，这不是单纯的喜欢。

摩天轮的运行又让小房间行驶到最高点，kiki扒着小前爪站在窗户口，看地面再一次离自己越来越近。

欢快的小腿在王笙脚边蹦来蹦去，看见主人没有注意到自己，“汪，汪，汪汪”

天边的灿然依然在绽放，但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王笙锁上屋门，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提醒她karry快要回来了，中间的蓝色横框显示着三个未接电话十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