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信任危机

林子里的动静吸引着孟君落,她就站在树的后面,看着练剑的人和悠冬,她黯然失色。原来,这世间的种种并不是围绕着自己。本以为可以走的非常安心,却未曾想到自己离开那么久早已经是物是人非,就像霜花剑一样,就像寒陵一样,就像这些种种都已经属于其他人,更好像,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孟君落走过一样。

水清站在后面,什么也不能做。孟君落转身看着他笑了:“走吧,霜花剑已经不属于我了。”

人,可能要有了经历才知道什么东西属于自己,什么东西是可以随时放手的。只有发生过一些事情,我们才会知道什么是要珍惜的,什么是需要不在乎的。

霜花剑一再的不稳定让樱子摔在了地上,悠冬扶起来樱子,抓住了霜花剑,却在下一刻霜花剑飞了出去。

悠冬跟上了霜花剑,而霜花剑飞到了孟君落的面前。孟君落微微的笑了:“回去吧!”孟君落说着丫丫就飞了起来,霜花剑立在了地上,周围寒霜四起。

悠冬赶到时,霜花剑已经被冰所包围,他望着离开的身影,却已经远到模糊。悠冬伸出了手,拿回了霜花剑,却发现霜花剑无比的冰冷。

“师父,发生什么事情了?”樱子跑了上来,打断了悠冬的思绪。

悠冬看着霜花剑:“没事,收好它。”

樱子拿着剑看着悠冬离开,思绪异常的乱。

凤凰飞进了结界,孟君落看着水清,犹豫的开口:“水清,你在这儿待着,哪都不要去。了,我还有事情。”

“报仇去?”水清看着孟君落发出了质问的口气。

孟君落点点头,水清坐了下来:“能不走吗?”

“我离开了那么久,他们是不是早忘记了自己还欠着一笔债。”孟君落冷笑了一声,和水清之前认识的孟君落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去哪里?”水清有意试探的问着孟君落。

“邬谷派。”

水清楞在了那里:“有必要吗?你走了谁保护我?”

孟君落笑着:“所以,,,”

“你觉得你能报仇吗?连继明你都打不过,你还想着对抗整个邬谷派,你也太自不量力了。你自己的法力还没有完全的恢复,你这是自取灭亡,我看看到时候还有谁会救你。”水清训斥的语言让孟君落陷入了思考,只是,孟君落突然想起来“继明”二字。

孟君落慢慢抬头看着水清,笑了一下:“你早就知道我要找邬谷派,我要找继明对吗?所以你就一直阻挡我对吗?就是因为我的命是你给的,所以你就拿这个要挟我对吗?我怎么没想到呢?”

水清转过头去,火焰在他胸膛烧着,他无比的难过,孟君落继续说着:“我以为,我以为你们一个个都,,,我,我不会走。我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我会保护你,直到你法力全部恢复。”

水清眼皮垂下:“没事,我不阻止你了,你去吧,很多事情是应该好好解决,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孟君落坐在了凳子上,是啊,这个男人已经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救了自己,再这么糟蹋自己的命,对不起任何人。她过了一会儿笑了:“水清,我不去了,再等一等吧,至少现在不会去吧。”

水清转过来看着及其不情愿的孟君落,他也感到无奈,孟君落却笑着说自己饿了,让水清给她做饭。

水清的忙碌陷入了些许的忧愁和担心,而孟君落又何尝不是呢?她除了复仇,她的人生还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存活于世。在这一瞬间,孟君落似乎失去了所有,无论是寒陵,无论是那一把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霜花剑。

月亮被星星所包围,就像曾经的孟君落,为大家所保护,似乎那就是她的所有。而现在的她,只能透过小木窗仰望这本来属于自己的天空。

眼角的泪水缓缓降落,好像是为了悲伤而存活。水清看了看窗外,孟君落的房屋已经熄了烛火。他长叹一口气,回到了自己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

孟君落听到门的声音立刻把头别过去,水清提着两坛桂花酿做到了床边把酒也放了下来。

“你来干嘛?”孟君落说话归说话头依旧不转过来。

水清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腕使劲往自己的怀里一拽,把孟君落的头摁进了自己怀里:“听说女孩子伤心的时候都会需要一个依靠,总不能一直靠着墙不是吗?”

孟君落没有说话,只是在哽咽,水清摸了摸她的脑袋:“别看你今天白天说的那么不在乎,那么豪爽,毕竟是一个小丫头片子,难过就说出来。”

也许,从前的我们都是天真无邪的,就算是悲伤,也能在一颗糖喂进嘴里后全然忘记。可是,成长教会了我们如何去隐藏,因为我们不知道,这样的坦率是不是已经被那些自己认为很重要的人当做了无理取闹。所以,最后的我们,打碎牙都要满不在乎的咽下去。

孟君落终于还是绷不住的大声哭了起来,这让本来还一脸淡定的水清瞬间不知所措。水清瞬间抬头向周围看去,就好像,孟君落这么一哭会给自己套上一个欺负小姑娘的罪名。

“别呀,你。”水清看孟君落压根没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这样让她靠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君落从他身上起来,此时水清嫌弃的看了自己胸口衣服上存留的液体:“这是好了?”

孟君落看着酒坛子,用手豪爽的打开:“给我带的吗?”

话音刚落,孟君落就大口的喝了起来。水清直接被这一举动给吓傻了:“不是,你悠着点,会上头的。”

孟君落把另外一坛拎了起来,递给了水清:“喏,一起。”

水清点点头,接过了酒坛微笑着喝了一口:这么喝是不是太粗鲁了?

“想什么你?”孟君落的手在水清面前一挥,把水清手上的那一坛也给抢走了。

水清看着孟君落微微的笑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这样一个姑娘:“别喝了,差不多行了。”

孟君落把手中的空坛子给扔了出去,含糊不清的看着水清:“寒陵,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才会和江青在一起?告诉我,是不是你们都以为我死了,才把属于我的东西给了别人?嗯?”

水清楞在了那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孟君落。孟君落笑了出来,使劲敲着自己的头:“怪我,怪我自己,要是我醒来之后去找你们,告诉你们我还活着,怪我脑子不好。”

水清拉住孟君落的手,抱住了孟君落:“不怪你,怪我,怪我。”

“为什么怪你啊?”

“怪我,,,”

水清没有开口,本想松开孟君落,却发现孟君落紧紧的抱着他:“能不能不要放开我,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孟君落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睡了过去。而水清,却怎么也扒不开孟君落的手。索性,他俩就那么睡着了。

水清看着太阳公公起床,也看着太阳屹立在天空的中央,孟君落这才醒来。她趴在水清的身上,睁开眼就看见了水清正看着他,一下弹了起来。

“腿腿腿。”水清喊着,孟君落这才从他身上下去了。

水清起来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他的腿还有身上已经是全麻。他站起来运动了一下,向门走去,短短几米,腿已经软了好几回。他看了一眼孟君落:“我,我给你,做饭去。”

孟君落点点头,看着自己房子里的一片狼藉,呲着牙坐在床上眨眨眼睛:“哎呀,我都干了什么?”

孟君落在屋子里已经无所适从,她准备开门,手又缩了回来,她又走了一圈,慢慢把门打开,把头伸了出去,看一看水清不在这才走了出去。

水清换了一身衣服打开房门,孟君落正好路过他门前。水清看着她笑了,孟君落眨眨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不,不是,不是做饭吗?”

“换个衣服。”

“你笑什么?”

水清笑着推开她走到了厨房:“你不赶紧把你屋子收拾一下?”

孟君落点点头,消失在了水清的视线里,知道吃饭的时候她才出现。

“怎么了,不好吃吗?”水清看着孟君落犹犹豫豫的样子,自己赶紧试菜。

孟君落眨眨眼睛,低下头吃饭:“那个,我,昨天那些事情,你不能说出去。”

“什么事?”

“你非要我说出来。”

水清笑着:“昨天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你给我说说呗。”

孟君落拍了一下桌子:“不记得就好。”

这样的一两天,孟君落玩的很开心,而水清却开始抑郁了,他总觉得孟君落是不是好的太快了,有些虚幻。

一到了夜里,那种不安的心情就会越拉越浓郁。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星星。

只听他房屋的门轻轻的开了,作为一个杀手,他对这个无比的敏感,立刻闭上了眼睛。

那人好像在翻着什么东西,水清这才悄悄的把眼睛睁开。看见孟君落翻着东西,他默不作声。孟君落突然笑了一下,自己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看了看“熟睡”的水清,拿着两坛酒就离开了水清的房。

水清听着孟君落进了自己的屋子,这才站起来,去了孟君落“偷”东西的地方,本来想要一探究竟,当他发现孟君落“偷”的是酒,脸色都青了。

他推开孟君落的房门,孟君落毫无察觉。就连他走到孟君落的身后,孟君落都没有任何发现。

孟君落发现酒没了,站起来自言自语要到水清的房里再去偷,一转身就看见了水清:“你,怎么在这儿?”

孟君落说话时还打了一个嗝,按理说水清会笑,可是水清生气的看着她:“还要吗?”

孟君落冲着他傻笑,点了点头:“快去给我拿。”

水清站在原地不动,孟君落开始打他:“你快去呀,你别骗人。”

孟君落看水清不动,冷冷的说了一句:“骗子,我自己去拿。”

孟君落刚走几步就被水清拉了回来:“有完没完了?”

孟君落盯着他:“我告诉你你放开我,骗子。”

“孟君落,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你这样糟蹋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孟君落甩不开水清的手,水清使劲拽了一下孟君落:“你清醒一点儿,我告诉你,你的命是我给的,只能我来抉择,你做不了主。”

“那你拿回去呀!”孟君落甩开他的手,“我不知道你是想利用我还是怎么样,但是我和你没有什么情感,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救我。寒陵负我,法器弃我,我能相信你吗?”

孟君落坐在了地上,看着水清:“我能相信你吗,你告诉我我能相信你吗?”

水清走向了孟君落,拉着她的手:“地上凉。”

“你回答我的问题。”孟君落冲着水清吼了起来。

水清点点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放心,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我也不会。”

水清的这句话没有说完: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我也会陪在你身边。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从我救你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算是背叛了。

孟君落抱着水清:“你千万不能离开我,你千万别再抛下我。”

水清拍着孟君落,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