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好像有些不同,原先睡着的我被一阵腹痛惊醒,冷汗从我的皮肤不断渗出,痛苦的呻吟,破碎的低语,我甚至不清楚我在说什么。
好痛好痛……
是不是那个关着我的人再也没有耐心了,要将我处死了么?
其实,我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甚至现在,我觉得自己格外兴奋,有一种解脱的快感。
四肢开始抽搐,冷汗湿了我衣衫,一口鲜血呕出,眼泪流出来了,我还在笑着。
隐约间,听见一声轰隆的震动声,我试着抬眼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模糊一片,猩红一片,我什么都看不清。
只有一个人影冲到我的跟前,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
然后,我被一双结实的臂膀紧紧锁在怀里,我感觉得到他的颤抖与恐惧,却听不清他在我耳边说些什么,只有嗡嗡的声响刺的我头痛。
是谁在抱着我?是谁因为我这副模样如此惊恐?
我想笑,可是张口便觉得一股腥甜从喉间涌来。
反正,不会是那个关着我的,恨着我的人。
可是,这样死了是不是有点冤呢?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知道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他如此恨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我好像被他抱起,他在奔跑,不停地奔跑,怒吼着,然后,我好像觉得有温温的,涩涩的东西滴落在我的脸上。
不知为什么,那一刻,忽然觉得心里,好疼,好疼……
到处都是迷雾,我有些慌乱的站在迷雾中。
分不清方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想奔跑,却觉得抬不起脚,低头看去,脚镣已经不在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动不了?
我有些生气,为什么死了我都是不自由的!
“依依……”
听见声音,我猛地抬头,泪水漫出眼眶。
喉咙发痒,我想叫却叫不出声音,涨的厉害。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雪色幔帐,粉白色的流苏低垂在两边。
敞开的窗户,清风吹过,搅荡着平静,流苏在风中荡漾,那自由自在的模样令我好生羡慕。
我疑惑的视线满室飘荡,不再是那窄小的壁室,也没有小小的四方窗,宽敞而明亮。
微微皱眉,我眼底再无一丝波澜,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
我依旧活着,但是,或许真正的我已经死了。
自由,并没有令我觉得开心,反倒被一种我无法言喻的阴影和沉重束缚。
回想半生半死间,那个进入壁室将我抱出的人,我的心底更加迷惑,他,究竟是谁?恨我的人么?
可是,为什么他会因为我而恐惧,而流泪?那是泪吧?
轻轻抬起手,抚过脸颊,那里曾经被那滴泪沾湿过,现在,依旧可以感觉到灼人的疼。
我的心一阵紧缩,有些痛,无法呼吸。
不一会儿,进来了个婢女,她将饭盒放在桌上。她伸手向饭菜指了指。
半晌,好奇心终于战胜理智,我开了口,只是沙哑难听的嗓音令我吓了一跳,喉咙甚至有些发痛,应该是毒药的原因吧。
“你,叫什么名字?”
她愣了愣,便又恢复正常。
我看见她在那用手比划,我心下一沉,知晓这又是一个哑巴。
与我接触的人都是哑巴,这到底有何居心?
但好在她识字,她在手帕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漪然。
我对她一笑。
她也无声地对我笑了笑。
我看着她,她亦看着我。
气氛实在是尴尬,我看向窗外,那儿有一对喜鹊。不知为何,我却刺痛了双眼。
我看向她,鲜血从嘴里吐出。那个漪然被吓坏了,连忙施展轻功去找那个囚禁我的人。
待她走远,我淡淡一笑,我就是故意的,我故意咬破舌头来营造出我中毒未好的模样。
不出一会儿,那囚禁我的人就出现了。
这人我认识,但是我在囚禁时想破了头有没有想到是他。
他就是:
唐逸。
我看着他忽的就笑了。
那晚抱着我哭的人会是他吗?
呵呵,可笑,极其可笑!他应该不敢如此。
我说:“你囚禁我有何目的?”
他看到我,直接上前拥我入怀,“夏依,再等我一会儿好吗?”
我被他抱的喘不过气来,只好用手拍打他的胸膛。
正当我要窒息而死之时,他放开了手。
我整个人跌落下去,好不容易得到了空气,连忙大口大口地呼吸,却因为许久没有得到空气而剧烈咳嗽起来。
他见我这样,神情有所动容,想抬手摸摸我,却被我躲了过去。
他摸我的手就这样停留在了半空中。
随后他握紧拳头,冷冷道:“你们都下去。”
我看着她们一个个都离我远去,最后离开这的人还不忘关上门。
屋内气氛冷得吓人。
他坐在我面前,满怀歉意道:“你不会还想着林梓宸吧?”见我没反应,有自言自语道:“林梓宸他到底给你了什么,你要如此过目不忘,罢了罢了,这段记忆我记得便好,你忘了,又何尝不是一个好事呢?”
我看着他。思绪飘荡,什么事情被我忘了?
而他看着远方的东西,晃了神。
“你说缘分这种东西确实挺奇妙的啊。我在你身边比林梓宸在你身边待的日子久,为何兜兜转转,你还是爱上了他?”
他不在坐下,反而站起身,随后整个人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地,最后苍凉一笑,“是啊,像你一样,忘了多好!”
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