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青鸾剑事

海叔做了一个简单起势，将青铜剑抽出，崔老爷子还是那般自在，站在原地百无聊赖。

陆非歌屏息凝神，手心出汗，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他们切磋，之前那些厮杀根本瞧不出个所以然，别说陆非歌了，就连身后两位一样如此，虽穆以盛不知崔怜阎在江湖中的地位，但海叔在剑榜上的影响力他不可能不清楚，既然是连海叔都如此重视的老前辈，那便是说这一战是自己赚到了。

见海叔迟迟不肯动手，崔老爷子笑道“来呗？”

海叔潇洒一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纵横江湖的场景，所有的风采都包含在那一抹笑当中，长剑而出，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那比青铜剑更要犀利的锋芒。

海叔人剑合一，破开空中落下的丝丝雨地，剑出如龙，单凭这一剑来说，气势十足，横空而出。

崔老爷子道了声来的好！脚下生风，不退反迎。

众人心中一顿，老爷子要出手了！

李红娘跳跃起，在台阶上不断呐喊助威，手中无剑更似有剑，且不说手无寸铁本就是吃了一个大亏，海叔的剑术在场人也是亲眼目睹过的，尤其是陆非歌，在那李家村里以一人之力不费吹灰就斩杀了十数名喽啰，兵不血刃，当真可怕，但如今崔老爷子虽已年迈，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那出手的风采与气势丝毫不弱于海叔。

崔老爷子身法异常古怪，陆非歌眼神都有些跟不上，细雨夹杂，老爷子如在雨水中撺掇，一手赫然而起，先是消失于衣袖当中，后又以雷霆之势袭出。

“砰！”

一声清亮，众人应接不暇，根本没看清崔老爷子是如何做到的，只见海叔那剑锋猛然偏向一侧，海叔意识道不好，一记侧翻脱离原地。正身之后，一剑横扫而来，老爷子那使针异常灵活的老手再弹，横向扫来的青铜剑猛然一个踉跄，剑招被迫。

简单的几个过招，海叔一记厉害的招数都没使完整过，全都被崔老爷子轻松破之，陆非歌呆若木鸡，身后郭子叹穆以盛二人也是目瞪口呆，海叔如此剑力即便是放在这整个江湖上都是异常少见的，可到了老前辈这里却处处遇挫。

海叔剑招刚正不阿，可恰恰相反的是老前辈正如那汪洋里的巨浪，该柔时柔，该硬时硬，所有招数尽数破之。小丫头欢喜雀跃。

海叔暴退而出，与老前辈之间隔开一段距离，佩服道“老前辈这弹指在下领教过了，不知道那袖里神通何时使出来？”

老爷子会心一笑，答道“就知道你没使全力，行！老头子这就使出来让这不识天高地厚的陆小子看看！”

话音刚落，海叔三步而出，剑如幻有罡气一样有些恍眼，就似一道光，正当那剑尖离崔老爷子还有几寸的时候，老爷子动了，如一只轻燕般飘渺。

陆非歌猛然站起！这不就是先生嘴里的神仙吗！满脸惊骇。

崔老爷子单脚脚尖点地，双手持平展开，齐平滑翔倒退，从始至终，青铜剑尖始终离他只有那几寸的距离，可老爷子脸上还未出现一丝的压力。

破旧麻衣凌空一甩，铿铿锵锵将剑止于自己袖中，老爷子猛然止步，海叔大惊，可一切都已经太迟，这场切磋在老爷子眼里已经收尾了。

海叔虎口发麻，握着剑柄的手有些颤抖，没等海叔做出反应，老爷子另一只手猛然弹起。

“亢！”

青铜剑脱手而出，在空中肆意晃荡，随后款款落在老爷子手里，满场哗然，随后鸦雀无声...

老爷子眉目当中闪过一丝诧异，这青铜剑虽看似没有什么，可落手后却猛然一沉，老前辈既然能以指力破开海叔的剑招，可想而知这把剑的重量。

“是晚辈输了...”海叔恭敬抱拳。

崔老爷子掂了掂手中的佩剑，看着海叔心中不乏有些佩服，道“这剑对你来说还没适应吧？”

众人纳闷，不知道为何崔老爷子口出此言？海叔使青鸾剑不适应？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玩笑。

看着众人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崔老爷子笑了两声接着道“老夫连一根银针都能估摸出来几两几毫，别说你这把剑了，入后寒意刺骨，超了其余那些剑十两不止，对于一个纵横江湖多年的剑客来说，是一个难以克服的大关！嗯！不错！”说罢将手中青鸾甩给海叔。

海叔直接抬起剑鞘，青鸾剑一举而入，发出刺耳响声，犹如清鸾鸟啼叫般。

郭子叹眼中一闪，想起了前年的一件事...

淮雀盟遍布天下，其总堂就在江南地带，而淮雀山庄是郭子叹同海叔及其他人平日住所，位居江南以南的杜别山上，江南其后温湿，不热不燥，可杜别山间隙后四座山有一处天然矿池，郭子叹曾有耳闻，但未曾亲自见过，是海叔同盟内其余人发现禀报的，那段日子里淮雀盟也没些什么重要的事务，可海叔却仍然早出晚归，不见踪影。

郭子叹倒没往心里去，可当海叔手中的青鸾剑开始不见得时候，郭子叹才开始有些注意，海叔解释，那天然矿池得天独厚，竟然在如此地带生得那样寒冷，整整一年，郭子叹都没见到海叔怎么佩戴过青鸾剑，照此来说，是用那寒池去淬剑去了。

海叔佩服的五体投地，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一眼看出这其中的端倪，青鸾剑比起从前是有些一样了，剪出寒气，就连陆非歌第一次夺剑是就能轻易感觉出逼人的寒气，这样说也算是行得通了，太子殿下何等好剑没见过，可这天底下倒真的没有锻造出来就带有寒气的剑，海叔的青鸾剑乃剑榜上的神兵，但比起其他榜甲的配件却少了那么一丝特殊，少了那么一丝味道。

老爷子点评道“嗯...以前我有个老伙计，这辈子也就会打打铁，不过从他手下出来一些兵器倒也还行，我从听闻他说，每把兵器从浴火中诞生，属性为火，即便是你造出一把通天大剑，但本质上也就是把铁造的，但与兵器相鸣者，便可知道这把剑究竟少了什么。”

陆非歌着急忙慌跑在老头跟前，问道“崔爷爷，你说说，那是什么意思？”

见陆非歌如此好学，崔老爷子自然也不会吝啬，解释道“有的剑是杀人剑！用敌人的鲜血淬炼而成，出鞘自带煞气，但杀人夺命浴血出来的剑，充其量也只能算把二流的剑，倒是那些追求剑道极境的人，才会将自己的佩剑由大自然打造，多了一丝灵性，这样的剑客才算是顶尖一流的剑客，你海叔这把剑充满寒意，刚才入到我手的那一刹那，那针冰寒之气好像排斥我似的，这便是你海叔读懂了这把剑，淬炼方式也对了！假以时日，你海叔如若真的适应了这把剑，这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打的赢他了！”

海叔带笑点头，崔老爷子字字说在点子上，不愧是江湖上的老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