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赖的境界

李琦费劲心思，想的就是解决朝廷吃饭的问题，要是饭都吃不饱，其他的事都是免谈，有多少雄心壮志也是白搭。

看到何绪的背影消失，李琦才发现，辛苦酿制的三大坛烈酒，还没给这老小子尝尝。

这高度酒，一看就比原酿清亮透测了许多，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浓浓的酒香，只是这度数……只能喝一口才能猜到。

满满的倒上一杯，轻轻呡上一口，醇厚的酒液在舌头上环绕，李琦知道，这酒，度数不低。

很辣，但味道不错，入口绵，酱香型的。

“冯侍郎，这酒赐给你，来，感觉一下怎么样？”

冯用看到自家祖坟上冒青烟了，能够被皇帝亲赐御用之物，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待遇。

怀着激动的心情，冯用将青铜酒器中，将近三两的高度白酒，一饮而尽。

即便李琦也是暗暗的给冯用竖了个大拇指，真乃猛太监矣！

不过看到冯用憋的满脸通红，李琦又感到好笑。

这是皇帝御赐的酒啊，即便是毒药也要一口闷，可这酒……冯用直觉吞了一口烈火，在肚子里不停的翻滚，这酸爽，有点想吐的感觉。

可是皇帝御赐的酒，怎么能吐，憋着，就这样憋着，冯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脑袋猛的一阵恍惚，踉跄一下，良久才缓过神。

长呼了一口气。

李琦问：“此酒如何？”

冯用答：“陛下，此酒甚烈！”

这不废话嘛，自己估计这酒的六十度以上。

直接卖，肯定不行。李琦脑子一亮，有了主意，取两套酒器，一杯倒满烈酒，一杯倒满原酿，然后两相混合，假设一下原酿是十度，蒸馏酒是六十度。

铺开纸张计算，四十二度用多少杯原酿，多少杯蒸馏酒调配，五十二度需要加多少原酿，六十度嘛，直接用蒸馏酒，不需调制。

调兑后的酒明显比纯的蒸馏酒口感好很多，入口绵，极为顺口，李琦喝了一口，这味道，即便是茅台五粮液，也是不遑多让。

命起居郎颜敏，记下各道工序。

颜敏道：“陛下，记录陛下之言行举止乃臣之责，记录酿酒工序，乃少府监之责，天序有常，恕臣下不敢奉诏！”

李琦摇摇头，真是扫兴，起居郎这个职位是前朝隋文帝所立，唐立国之后，全盘继承，这个官职，是家族世袭，颜敏，论起来，是文圣孔子的名徒，颜回的后代。

李琦意识到，这朝廷，不是所有人都给皇帝的面子，大唐的官员，还是有些原则的嘛……

…………

何绪离开皇宫，出了承天门，脚步突然轻快起来还哼起了小曲，这让守城的将官惊掉一地下巴。

一千五百坛御酒，虽然皇帝给的都是十年份内的，但价值嘛！

要知道，因为酿酒需要消耗大量粮食，人都吃不饱，所有大唐是严格控制私人酿酒，物以稀为贵，即便普通的酒也是价值不菲。

更何况是皇家的御酒，何绪打算把定价翻一番，去年酿的酒二十贯一坛，年份每加一年加十贯，先在朝堂百官权贵内放放风，至于那些卑贱的商贾嘛，他们哪有资格喝皇家的御酒！

果然，一放出风，世家权贵，官场同僚纷纷来打探，确定消息为真后，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

“五十坛，给我五十坛，钱今天就运到户部。”

“这可是皇家的御酒，我钱不多，给我留十坛。”

皇家的御酒啊，多大的名头，消息很快传遍长安，那些商贾也沸腾了，有门路的，马上带上厚礼，定要相识的官员代购，约定的价格更是翻了一番，以至于第二天，何尚书代理的皇家御酒已经售卖一空，七万多贯的钱入了国库。

何绪呼了大呼了一口气，七万贯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朝廷官员的俸禄，八卫士卒的饷钱可以发一些了，这年头，队伍不好带了，再没钱，那人心都散了。

李琦眼巴巴的等何绪送钱，买酒的收入他已经打听清楚，除掉零头，有七万贯，内府即便和户部一家一半，也有三万五千贯入账。

这些钱，需要赶紧建造作坊，皇帝也不能在皇宫里酿酒啊，蒸馏器也要打造几十套，少府监没钱，李琦都是自费打造，皇家的酿酒坊也要扩大生产，粮食也要买，装酒的瓷瓶也要专门采购。

这一条一条都是要钱的。

可是坐等右等，也不见何绪来。

这老小子不会赖账吧，皇帝的钱也敢欠？

三天后，李琦等的不耐烦了，命人召户部尚书何绪问对。

何绪来了，这可是财神爷，坐定后，李琦笑道：“何爱卿，这酒……”

“回陛下，卖了！”

“这钱……”

“回陛下，没了！”

看着何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恶心样，李琦算是明白了，这欠钱的都是大爷，自古都是如此啊。

“三万五千贯，就这么没了！”

李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陛下，臣和你约定的是十贯一坛，一共是一万五千贯，按照当时的约定，应该是七千五百贯。”

李琦愣在半空，就这一句话，两万多贯就没啦，这就是抢钱啊，抢的还是皇帝，要知道，自己现在就是等着这笔钱下锅呢。

仔细回想一下，当初似乎就是这么约定的。

李琦的脸色拉了下来，盯着何绪道：“那七千五百贯呢？”

何绪往地上一跪，双手托起一张纸。

李琦接过一看，差点晕倒。

“大唐天佑元年八月初八，户部欠内府钱七千五百贯……”

尼玛，一张欠条赖了七千五百贯，李琦是真想骂娘，想想自己的身份也就忍住了。

“老家伙，你以为你不给，朕就没办法了吗？”

李琦喊上高行厚，立刻整顿五百精兵，目标户部内库，自己的钱，就算抢也要要回来。

“陛下，微臣以为，陛下还是不要去户部内库了，那里除了老鼠，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你是说，这两三天，你已经把钱全部花了？”

何绪点点头，递上账簿，李琦将账簿甩到案几上，喝道：“匹夫，汝可知这钱，朕有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