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怀疑

  • 千堆雪卷万里尘
  • 野生鱼头精
  • 3206字
  • 2019-06-03 20:56:34

虽是不太情愿,但多多少少还是卖爹爹个面子吧,我便起身前去厅堂迎接这位贵客。

说是贵客,远远望去却不见穿金戴银的模样,一身青色素衣简简单单着在身上,与我那个肚子里没有丝毫墨水的爹把茶言欢。

“小女雪儿拜见爹爹,拜见公子”我一边倚着身子,一边偷偷瞅着这公子的模样。

不看不打紧,一看却真真切切吓一跳,这?这人怎么和秦无言长得有点像?

鉴于我与那个秦无言之间发生的事情着实让我有些后遗症,我不禁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却也实实在在吓了他一跳,他赶忙起身,作势想要将我扶起。

小鱼儿也是眼疾手快,直接一把推开这公子的手,将我跟这她以往筷中面条一般,一把拎起。

“小姐,你太久没有跟爹爹行过礼,生疏了罢!”

这个围解的也太好了哈。

……

我不禁有些迷惑,老天爷看我受罪太少,便再来补上一刀?

看着我主仆二人手忙脚乱,这个公子也有些不知所措,好像临时被拉进戏本中的人,百思不得其解我俩为啥一见他便慌慌张张。

我踌躇了一会儿,同墙角老鼠般唤他避开爹爹,轻声问道:“你是否姓秦?”

他皱起眉头,回头看看欲凑上前偷听的爹爹,回我道:“从不曾姓秦,在下吴若乾。”

吴若乾,这仨字同秦无言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我见他一头雾水的模样,与那秦无言没有半点相似之处,我便放下心来。这天底下人人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长得像的人更是不稀奇了,怪我太敏感罢。

我后便放其回到爹爹那边,这个吴若乾虽也是不小的来头,却没有半点书香门第的傲气,一副谦虚随和的样子,同爹爹说话也是非常礼貌客气,我便坐在旁边同听戏一样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这爹爹,大字不识一个,坐在这吴公子面前,还硬要装作有墨水的样子:“若乾,听你爹爹说起你要参加科举?我想你定能拔得头筹!”

这吴若乾也是谦和,话倒是不多,字字说关键:“老爷过奖,若乾还在准备当中,不敢说大话。”

爹爹一听立刻两只绿豆眼发出光芒:“那今日叫你前来,便是想让你同我小女雪儿见个面。我小女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同若乾你也是情投意合的很。”

……

我同他还未说上三句话就情投意合了?这老头可别以为他人看不穿他这一肚子坏水,若真的这个吴公子考上了状元,他这不就白捡了个状元老爷的帽子戴戴?

我自是想反驳,这吴公子听闻爹爹这样说,便微微转头瞥见我,这眼里还带着一丝不明了的笑意:“小姐若还未有心上人,我吴某愿意同小姐相处一段时间看看。”

他娘的,我一句话还没说,话都让他俩给说了。

我立刻反驳道:“吴公子万万不可勉强,雪儿目不识丁,也怕会成为吴公子的负担。”

吴若乾听到我这么说,竟微微一笑,手轻轻合上杯盖,道:“我吴某不介意。”

还真觉得我目不识丁了?还不介意?我介意。怎么不明不白就要同个木头脑袋相处了?

爹爹听到这话更是喜上眉梢了,恨不得即刻让我同这个吴公子光天化日之下洞房一般。

无意间瞥见这角落里的傅易尘,两只眼睛盯着这吴若乾,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样,估计也是看出他同那秦无言万分相似。

用完午膳,这吴若乾也准备起身告辞,我听爹爹那个意思,对这小子也是欣赏的很。他临走上辇子之前,趁四下没人,对我道:“雪儿,我同你所识的那个姓秦之人是否模样相似?”

我一惊,话是听不上全几句,这人竟毫无羞耻之心,直接便唤我雪儿?

我有些懊恼自己的鲁莽,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怔怔地站在原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见我半天不出声,倒也是没有咄咄逼人,露出些许笑意:“雪儿,那这样的话,我先走一步了?”

我见他半边身子都在辇子上了,还问我是否可以先走一步,着实有些好笑。

我还是做小女子状:“吴公子慢走。”

他却也不动身子,一双眼盯着我似笑非笑:“雪儿还想见到我吗?”

若不是忍住了,我两只眼差点翻到天昏地暗,我见你做甚?

他也是不等我回答,便钻进辇子里,掀起辇窗道:“雪儿,我过几日会同谢老爷提亲,这几日我还有事务在身,你稍安勿躁。”

……

这就提亲了?

见一面就提亲了?

小鱼儿在一旁听到吴若乾这么说,立刻飞也似地跑回去,大喊道:“老爷!老爷!夫人!夫人!小姐有人要啦!”

……

敢情我这小姐跟臭虫似的没人要一样?

我甚是不解,怎么莫名其妙就要嫁作他人了?

爹爹和两个娘听到一下子齐齐踏破门槛跑了出来,抱着我跟打了胜仗一样涕泗横流。

傅易尘倒是似乎看穿我的心思一般,待爹娘们簇拥着进去以后,他踱步过来道:“小姐,你是否中意那位公子?”

我白上他一眼,也懒得再去争辩些什么,心烦意躁得很。

我这人也奇怪得很,还没发生这些前,我格外想知道成亲是何等滋味,幻想着自己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

可真正这件事落到我头上时,我却是脑袋一片空白,我甚至不了解这人,就要慌慌张张嫁作他。若他性格暴戾,见我是这懒惰成性不守妇道之人,岂不是我要受皮肉之苦?

越想越是后怕,我急急忙忙从门口跑进厅堂,想叫爹爹不同意这门亲事。

……

一进去我就傻眼了。府中上下哭成一片,爹娘更是抱作一团,连小鱼儿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我在她生辰之日赠与她的真丝罗帕擤着鼻子。

……

一见我进来,小鱼儿立刻冲了过来。我见她起身那一刻便想逃跑,还是晚了一步。

我知她心中是想小鸟依人冲进我怀里表达依依不舍之情。但我胸口触到她的那一刻,便立刻想到那些在外打仗的官兵,想到若是敌方来上个彪形大汉一下子冲撞过来,到底是何等滋味呀?这不死估计也是重伤了罢。

眼下,她躲在我怀中嘤嘤哭泣,我之前便教过她,女子哭泣万不可号啕大哭,哭天抢地。最好便是柔柔弱弱轻声哭泣最楚楚可怜了。

但我这主子忘记教她万万不可用十成力扑向他人,我差点被她挤出了府外。

爹娘也速速前来哭丧一般,喊着:“我雪儿年纪轻轻就要嫁去别人家了!呜呜呜日后可怎么办好呀!万一想家了怎么办呀!”

我见这番场景,哭笑不得:“那就不嫁了呗。”

爹爹这人也着实好笑,催着我赶紧早做准备早挑好的,眼下又舍不得这舍不得那。

况且我也不知道这吴若乾到底好还是不好。

听闻我又说不嫁,这三人立刻同戏台上唱戏之人得知立刻可以休息的场景,齐齐停止了哭声,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爹爹咬牙切齿,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我们这种商户人家,自来就容易被书香门第所看不起。这不好不容易吴公子愿意娶你,我谢家便开了好头呀雪儿!”

说是这么说,谁知他是否了解我,还是也是草率答应罢。

吵吵闹闹一天总算是过去了。

夜深。

我可没忘记昨日同傅易尘的约定,听见屋顶三声敲瓦声后,我便立刻从床上弹起,兴奋地开始冒险一般。

一出去,便抬头看见他在上面等我,这人也着实好笑,说话为何不可正大光明在地上说,非要去这屋顶,仿佛非要高人一等似的。

我依旧还是靠着自己的木梯,穿着罗裙的确有些不便。我这人说来倔强,其实只要张张口便不用受这麻烦之苦,让傅易尘蹭蹭蹭带我飞上去,可我便不,我要让他觉得我是带着我的虔诚之心来找他讨问的。

他也有些木讷,明知我不便,还不愿自觉开口邀请我上前给我些台阶下,就眼睁睁看着我同孕婆走路一样慢慢吞吞上。

也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总算是坐下了,但今日白天之事加之晚上他没有主动帮我上来,我有些火气大,便叫嚷着让他有话快说。

他却仿佛失忆一般,愣了半天道:“我有什么话要说?”

……

在这里逗我玩呢?

我气恼地指着他:“你昨日不是承诺告诉我你为何日日上这里?”

他扭头一笑,竟说:“我睡不着呀。”

我有些明白了,他就是在戏弄我罢!

我立刻回他道:“你今日若是装傻,我明日便将此事告诉爹爹,你休想在谢府呆上一刻。”

他听我这样说,才收起那看着让人甚是讨人嫌的笑容,缓缓道:“那小姐,我今日同你所说之话,你万万不可同他人说起,包括你身边那个有些胖胖的丫鬟。”

他说到小鱼儿时,停顿了一些,有些窘迫,有些胖胖形容她似乎有些不妥。

我咳了两下,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神秘地眨眨眼:“小姐是否知锦衣卫是何等人物?”

他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锦衣卫?想来他几日在这屋头上飞来飞去,身轻如燕,这等见到锦衣卫的好事能落到我头上?

我急忙追问道:“我知,那你是锦衣卫吗?”

“我不是,”他狭促地笑了笑。

……

那问什么问?

他又故作神秘问我知道朝廷中的一些职位,我虽是女子,却也在听戏中知道一二,答得也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