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惜代价

“无论让我付出怎样的代价，求你救它一命！”

穆守弯下腰，双拳紧握着，心中的激动和期盼让他手足无措，甚至几乎要下跪来祈求对方！

若溪轻声道：“你无需着急，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帮忙，不过你应该先知道自己要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穆守立即点头说道：“姑娘请说。”

“首先，复活妖灵并非一定能成功，到时我会让你感应其灵魂，若是感受不到，复活之事便无从谈起；其次，妖灵本身灵体破碎，灵魂受创，若要将其复活，必须损耗你的灵魂本源和精元力来修复它的创伤，至于损失灵魂本源和精元力的后果，应该无需要我多言。”

若溪说完，一双清澈的眸子凝视着穆守，待他做出决定。

灵魂本源，这是妖师的根本力量，其强度直接关系到妖师能够调用多少妖灵和元力；精元力，这是妖师的直接力量，其数量直接影响妖师能够吸纳多少元力。

这两者便是妖师品级最直观的评价指标！

也就是说，穆守如果要复活妖灵，必须要承受严重的后果，轻则导致自己的修为倒退，妖师品级下降；重则影响修炼根基，为今后的修炼埋下隐患！

面对这般代价，穆守却是并没有犹豫，沉声说道：“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亲人，这种痛苦令人窒息，如果仅仅是损失一些修为就能让这痛楚有一丝缓解，我不会有丝毫吝啬。”

若溪闻言微微颔首，轻声道：“那么便可以准备复生之事了。”

穆守闻言立即激动起来，问道：“现在就可以开始了么？”

“可以。”

若溪说道，接着却是突然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忘了说了，如果你根基受损严重，修炼天赋或许将会沦为庸人一类。”

穆守对此却并不在乎，沉声道：“天赋不足，我可用勤奋来弥补。”

若溪眉头轻挑，略有一丝意外，但也仅仅是一些罢了。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若溪说完，其右手臂上幽光一闪，一只黑色妖灵幻化而出。

这妖灵形似山猫，体型不大，通体漆黑，没有一丝杂色，唯有碧绿的双眸显得异常妖异。

然而这妖灵的气息，却是让穆守感受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于炽翎！

这是大妖的气息！

“这是变异妖灵？”穆守惊声问道。

那妖灵扫了穆守一眼，没有理会他，扭头轻身一跃，落入若溪的怀中，将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埋在双峰之间，一副享受的模样。

若溪抚了抚怀中的妖灵，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他叫幽影，算是司魂大妖的后裔。”

司魂，传说中栖息于魔渊的大妖，相传司魂大妖具有支配幽魂灵体的能力，并以亡魂为食，魔渊也因此被世人成为亡魂的归宿。

幽影的双瞳，正是司魂大妖血脉的显化！

所为变异妖灵，其得天独厚之处便在于此！

妖灵都是在秘境中衍生，体内存在大妖血脉，但绝大多数妖灵都未能激发出血脉之力，唯有极少数妖灵天生便激发大妖血脉，身怀大妖之能，这类妖灵即是变异妖灵！

变异妖灵，生来便具备大妖所特有的气息，这也是穆守一眼便看出幽影是变异妖灵的原因。

穆守抿了抿嘴，情绪突然有些低沉。

毕竟，他的家族因为一只变异妖灵被人覆灭，而现在，若溪随手便召唤出一只变异妖灵。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拼尽全力、舍弃一切所取得的成就，在别人眼中却一文不值一般。

“患得患失了？”若溪轻声问道。

穆守摇了摇头，没有纠结于此，而是说道：“快开始吧，我需要怎么做？”

若溪也无意了解少年的心思，回归正题道：“你闭眼坐下即可，我会让幽影来助你感受灵魂的存在，等你找到你的妖灵，让它回到原本的符印处。”

穆守依言盘腿坐下，闭上双眼，凉爽的江风拂过脸颊，其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若溪摸了摸幽影的脑袋，轻声道：“看你的了。”

幽影发出一声舒适的呻吟，伸了伸懒腰，从若溪的怀中一跃而下，站在了穆守的面前。

碧绿的双眸闪着幽光，一股诡异而阴冷的力量以其为中心扩散而出！

穆守紧闭着双眼，阳光依旧洒落在身上，但其灵魂却如坠冰窖！

与此同时，在穆守的感知中，原本漆黑的世界似乎出现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星星点点的白光在黑暗中闪烁、交融、破碎，仿佛是夏夜的萤火虫在夜空飞舞，静谧而和谐。

这些光点都是灵魂，既有妖灵的，又有人族的，所有的光点仿佛汇成一道洪流，一路向西，奔腾不止。

西面，那是去往魔渊的方向。

然而穆守的身体却突然僵住，在其身边，一粒微小的白色光点依附在其肩膀上，似乎担心被洪流裹挟着向西而去。

光点上的气息，正是来自他倍感熟悉与亲切的烈阳马！

它从不曾离去。

穆守的心头颤动，心中感动，亦有愧疚，五味杂陈。

烈阳马似乎感受到穆守的情绪，轻轻地飘到穆守的脸颊上，蹭了蹭，似在安慰。

穆守喉结滚动，紧闭的双眼却是有些湿润。

“小焰，快回到我的手臂上来。”穆守稳住心神，通过灵魂间的联系说道。

小焰便是这匹烈阳马的名字。

然而小小的光点在穆守的身前飞舞一圈，却并没有回到穆守的右臂上，似有些犹豫。

这份犹豫，来自于担心。

妖灵有灵，其智慧与情感几乎与常人无异，甚至犹有过之。

小焰十分清楚，想要复活它，穆守必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它因此犹豫。

“你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么？”穆守佯装严肃道。

相处一年有余，穆守早已将小焰的脾性了解得一清二楚，用一个并不算恰当的比喻来形容，那就是如小家碧玉一般，性子柔弱，但有些时候却又有自己的执着。

在小焰犹豫时，穆守必须要适当地表现得强硬一些。

果不其然，在听到穆守这般言语之后，小焰的灵魂缓缓地飘到了穆守的胳膊上，传递到穆守灵魂的情绪中似带着小小的委屈之意。

不过穆守来不及安慰小焰，耳中便传来了若溪的声音。

“调用你的灵魂本源和精元力灌入妖灵印记中，同时让妖灵的灵魂逐步融入印记。”

关键的地方到了！

穆守沉下心，一边用灵魂传递信息，告诉小焰该怎么做，一边调用自己的灵魂本源和精元力！

灵魂本源从神庭穴抽离，精元力从丹田处的元力核心涌出，两者同时进行，穆守只觉得自己的精神顿时萎靡下来，四肢百骸酥软无力，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这两股无比精纯的能量同时流向穆守的右臂，在其上部，一道残缺不堪的赤色印记正闪着微光！

这个印记，正是小焰的妖灵印记，在其死亡之后，印记便开始消失，现在残缺到只剩下不到三成！

不过在穆守的两股能量灌输而入后，这印记停止了破碎，融合的能量在符印处形成一道明亮的白色光斑。

与此同时，小焰的灵魂缓缓融入符印，融合的能量顿时变为赤色，而且就像是找到了方向一般，有序地移动起来，逐渐勾勒出符印原本的模样！

穆守面色苍白，但依旧坚守着心神，沉下心控制着自己的能量。

力量在缓慢流失，精神变得空虚，意识开始晕眩，这种感觉如同窒息！

但穆守还能坚持，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穆守的灵魂本源和精元力已经跌至二品妖师的程度，但这个过程还未停止。

穆守就像是跌入了深海一般，不断的下坠，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