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剑穿心

张卿枫一抹寒意爬上眉梢。

霁月冷冷看着满脸痛苦之色的扶迄，手中的清鸾瑶不自觉握紧。

“唔。”

脑海中如病魔般的声音渐渐归于平静，我如释重负般跌落在地上，直喘粗气。

我垂眸看着地面，并没有发现剑身缓缓向我靠近。

“魔修？”

冰凉的清鸾瑶悬靠在脖颈，凉意浸透入骨，直到此刻，我才能体会到，那些被斩于剑下的妖兽，临死前，是何等的绝望。

犹如周身气血被抽吸的一干二净，只剩下，等待最后的行刑……

霁月一双寒眸，就像冰刺刺入我的心脏。

“魔修？”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苦笑道：“我什么时候就成魔修了…我明明，修的是仙道……”

“周身魔气环绕，身法诡异，不是魔修是什么？”

我抽了抽嘴角，这幻境怎么将霁月编织成了个固执己见的人……

我刚要开口，一旁的张卿枫就说道：“体内有魔魂附着，道心不稳，离堕魔不过一线之隔。”

“你苦心孤诣的跟在霁月尊者身后，可是有所图谋？”

“我，我没有。”

我的眼中只看向霁月，眸中清澈：“我不知道什么魔魂，也不想堕魔。”

“他空口无凭，不过是想惹你我两败俱伤。我若真想害你，这一路走来，我多的是机会。”

霁月若有所思的垂眸思考。

即便是幻境中的一道幻影，我也宁愿远观…

意料之外的寒凉穿透胸膛，连带着那颗跳动的心一起扑灭……

我诧异的看向平静如秋波的霁月，却只听得他一句……

“生而为魔，便是你此生最大的错处。”

道长…

平生不过清凉离别消愁……

唯眉下心头，

一人凉薄……

“哈！”

我猛的睁开眼睛，第一个动作便是先捂捂心口。

行，还在跳。

我抬头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光圈的踪影，只见一条长廊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

我这是出来了？

带着怅然与几分失望，我侧头看向长廊。

墙壁上悬挂着几副山水墨画，恬静舒适，与我身处的诡异环境截然不同。

“凤栖！”

我朝着走廊深处喊了一声，却只听到我的声音在廊中回响。

余音久久不散，我警惕的注视前方。

每向里走近一步，身后的道路便会消失一寸。

没有回头路，说的就是我现在这种情况。

“嗷呜～”

寂静的空气中冷不丁的冒出一个声音，扶迄立马握住佩剑警惕的看向四周。

等等，这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我低头一看，果然，手上的戒指泛着一抹荧光，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炯络？”

我低声叫了一声，戒上灵光涌现，炯络变化成一只肥猫崽趴伏在地上。

“哟，又见面了。”炯络摇晃着它那粗长的黄色猫尾，在扶迄眼前来回晃动。

“这是哪儿？不是邵阳城吧。”一对妈祖绿的瞳孔在眶中打转。

“我们现在是在东海无妄之巅，你亏损的灵力都恢复了？”

“我本来是在戒中修养，可是刚才突然嗅到了一丝梦魇的气息，就想着出来转转，指不定还能饱餐一顿呢”

炯络向四周四处打量着，好像在观察什么。

“这里应该是个幻境，”我轻笑道，“你可是行家，快看看。”

炯络不屑的瞥回目光：“亏你还是清源宗弟子呢，连现实跟幻境的区别都分不清。”

我强忍住想暴揍它一顿的想法，温和道：“那你说道说道呗。”

“你刚才经历的是编织出来的梦境，虽然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实际伤害，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就是了。”

在确认是假象我后，无声的叹了口气，只要不是他…就好……

炯络继续道：“而现在的这条长廊，却是现实中真正存在的，只不过，加了障眼法。”

“障眼法？”

我还想问的再清楚些，就听到炯络慌张道：“有人来了我先撤了！”

撤？

我半晌才回过神来，我们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呕。”

我匆忙回过头去，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凤栖从墙壁上的一副山水画中跳了出来。

除了吐了口血，脸色苍白些，其他倒也还好

“凤栖！”我连忙走上前扶住将要倒下的他。

“怎么回事？”

面对我的询问，凤栖微微摇了摇头，倚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我心中腹诽道，应该是跟我一样进入了编织的幻境，等到梦境结束或者梦境中的自己消亡，也就能回到现实了。

看他的样子，想来这也不会是个好梦。

“哒哒哒。”

一阵脚步顺着墙沿袭来，我猛的一回头，却见宿鹭韵一身红衣在寂静的长廊中更显诡异。

与我们的狼狈不同，宿鹭韵眉梢轻挑，带着几分喜悦，一双红凤翼锻鞋在冰冷的玉石板上发出清脆的踩踏声。

“看来他们还没出来。”宿鹭韵微微颔首向我们走来。

我攥着佩剑的手微微发抖，只因胜算太小。

“你是打算对我动手？”她细眉一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葱白玉指掩在嘴旁，传出一串笑声。

那笑并未夹杂着嘲讽，反倒有几分潇洒淡然。

她缓缓走到我身前，伸手抚向墙上的那几幅画作，犹如触摸什么稀世珍品。

良久，她闭上双眸，轻启红唇，一连串的咒语从她口中脱出。

只是她说的很小声，以至于到萧舸他们从画中跳出来时，我都没听懂她在念叨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被困在画中？”还有，你为什么对这仙陵如此了解。

一连串的问题在心中打转。

宿鹭韵轻柔的笑了笑，俯身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音量说道：“等时机到了，我就告诉你。”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秘密。

犹如罂粟，纵然美好，却又带着剧毒。

这一次，就连凤栖也出乎意料的没有深究。

只一人倚靠在墙壁，双眸无神，墨黑的发丝贴在他白皙的肌肤。

究竟是什么幻境能让凤栖变成这副模样。

我微微侧头，果然瞧见谢侃满脸焦虑的盯着凤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