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打断了,听沈头继续说这次任务的详情。”我冲燕十三瞪眼,毕竟我是他的直接上司,虽然咱没有燕十三说的那“帅印”。
燕十三连忙住嘴,沈头便笑着继续道:“他们具体看到的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过去那边,那些毛头小伙会给你们绘声绘色比画说道。那晚大致经过我挑重点给你们说说,夜宿的三百多个战士,半夜听到海城外有马蹄声。大伙半夜爬起来往马蹄声来源的方向一瞅,结果看到了一支举着弯刀、穿着铠甲的古装骑兵,在远处疾驶而过,那火急火燎的阵势,好像是要去进攻某一座城市一般。当时那些战士本身就是带着武器出门拉练的,带队的一个营长是打过日本人和蒋介石的,那一会一瞅对方那模样,确定不是我们自己的人,就想要组织战士们将他们给拦下来。可问题是,出来拉练的陆军并没有开车,沙尘暴也没完全消退,一群毛头战士盯着沙尘追了一会,那鬼骑兵的影子都没逮到。”
“幻觉吧!大通湖农场案里面,我们最初也只是怀疑那山上面是当事人眼前出现的幻觉。我记得沈头你带我过去以前不是也说了吗?你还告诉我,学者说以前古代很多历史书里面都对于所谓的阴兵有着记载,实际上就是什么附近的磁场将曾经发生过的东西保留了下来,最终成为了很多人能够看到的幻境。”铁柱一本正经地说道。
“但后来呢?大通湖农场事件,最终剖析开来,也并没有那么简单啊。铁柱,说实话,这次海城鬼骑兵事件,作为一位老军人,我认为只是海市蜃楼般的幻境。但几百个战士亲眼目睹,带队的那位军官,职务虽然不高,但是也风里浪里一路走过来的,十几岁扛枪打日本鬼子,打国民党军,又打朝鲜的英国兵,再带兵守蒙古边境防苏修,是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员。连他也一而再,再而三要求上面过去瞅瞅,说明确实有着一些比较特殊的情况。所以呢?”沈头说到这儿又开始笑了,“所以我就派你们四个与谢放过去一趟,有情况就给它处理掉,别让谣言在那边说得越来越盛。没情况的话,就权当过去玩耍一趟呗。”
大伙也都笑了。沈头一个个指着我们说道:“杨疾,你刚进部门,多陪着鬼面同志出外勤自然是好的。鬼面……嗯,之前我也说了,权当是过去玩耍一趟,你也需要休息一下,散散心。至于小燕……”
燕十三那一会不知道正在琢磨什么,望着繁星出神,猛一听沈头喊他,连忙站了起来:“到。”
沈头还是继续笑着:“知道为什么要让你过去一趟吗?”
“知道,你怕万一对方真是鬼怪什么的,我燕十三这么个走过江湖的人懂的办法自然多一点,能够协助大伙将鬼怪赶走。”燕十三一本正经地说道,“沈头,我刚才也还正在回忆,我师父当年好像是教过我画符,驱鬼用的,不过具体怎么画的,有点模糊了,如果让我今晚好好想一晚,到明天应该可以……”
“你自己瞅瞅,刚才还在说自己是唯物主义战士了。”沈头冲燕十三骂道,“所以这趟就是要派你过去,让你看明白,到底这世界上有没有鬼怪。”
“啊!”燕十三挠了挠后脑勺,“明白了。”
“沈头,如果只是这么个闲事一般的任务,我就不去了吧?”铁柱插嘴道,“你看我和金刚换个岗,金刚本来就是鬼面他们这一组的,就让他们全组人统一行动吧。”
“少来,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小算盘。”沈头指着铁柱摇着头,“你就想跟我们一起护送首长回军区对吧?就想有机会和黎冬梅同志多相处一会对吧?给你明说吧,为什么派你跟鬼面他们过去甘肃,就是要让你冷静一点,免得你被女同志迷得失魂落魄。”
“我……沈头,我……”铁柱脸红起来,“沈头,我也这年纪了,再说,人家黎冬梅同志也并没有拒绝我啊。”
“行了!我不是想要拆散你们,而是想要放你跑远一点,让你冷静一点。再说,撮合你和黎冬梅本来就是我和大首长两人的意思,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俩反倒还方便给你吹吹风。”沈头一本正经说道。
“哦!”铁柱点了点头。
我们的通气会也就开了那么大半个小时,宣布散会时候,铁柱明显有点闹情绪,一言不发跑了。咱对他也都了解,知道他所谓的生气,也就半小时,半小时后他又想明白了,觉得都不算个啥事。
我被沈头又一次要求单独留了下来,我俩反倒聊了有一两个小时。对于在喀则发生过的事情,沈头只字不提,尽管他知道我有了很多秘密没有对他说。
其实很多时候,沈头对于我来说,与其说是一位首长,一位领导,不如说他像一位长者多一点。他总是和我聊人生,聊一个革命战士应该有的人生观与世界观,每每也让我获益匪浅。
到两人一看表,似乎也差不多了,沈头便说:“行了,下去睡觉吧?铁柱这夜猫子,十有八九还在等着你陪他聊天,这一趟路上,你给铁柱也好好开导开导,他太理智了,这类人如果感情上遇到挫折,很容易完蛋。”
“我觉得感情上遇到挫折对他来说还是比较难!”我打着哈哈笑道,黎冬梅在白天对铁柱的态度我们感觉得到,有意思,不过似乎还没下决定而已。
说完,我和他便一起往楼梯方向走。可走出了几步后,我突然想起个事来,连忙停下步子,扭头冲沈头问道:“对了,之前朴锦衣对我说过有一个叫作喜鹊的特务,潜伏于我们在喀则的部队中,好像地位还不低。上一次给沈头您汇报后,组织上查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信息没有。”
沈头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你和朴锦衣到底是什么一个关系,但始终不排除朴锦衣说大话唬你的可能。她不是给你说喜鹊会和那个叫作猎手的家伙一起联手,去营救她吗?到最后出手的却很可能是千面人古小风。或许,喜鹊就是这古小风也说不定吧?”
“嗯,也有这可能。”我点了点头,“不过沈头,我始终有一点担心,朴锦衣说喜鹊潜伏时间比较久,职务也不低。如果真有这么一个潜伏得久、职务高的特务存在的话,那对于我们的革命队伍来说,可就正儿八经是一颗钉子啊。”
“职务不低!喀则职务不低的干部有哪些个我每一个都认识,这么说吧,喀则营地里面职务高、能够说得上话的军官里面,不可能有任何一个有嫌疑是敌特。”沈头很肯定地说道。
“对了,沈头,我想知道像朴锦衣这种级别的特务,她在以前国民党反动派的军队中,是什么个军衔?”我再次问道。
“我想想……应该是……他们当时军统中统的人,军衔都很低,戴笠好像也只是个陆军中将。而且,国民党对于军衔还有年龄的要求,像朴锦衣这种特务,职位应该不低,但是军衔就不好说了,很可能只是个尉级军官而已。”沈头想了想回答道。
“尉级军官,那岂不是连级营级而已?”我笑了,“沈头我记得上次我在鬼三那儿收到你的信,信上面说为了表彰我连续几次的英勇,给我也提到了上尉,那岂不是我这么个两三年的新兵,和朴锦衣这多年的老特务,级别还差不多了。”
“十有八九你还要比她高呢?你上尉,她弄不好还是个中尉少尉而已。”沈头也笑了,“鬼面,你突然问这个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