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涉武道
- 重瞳武圣
- 徐溪棠
- 3024字
- 2019-04-08 07:42:49
破晓,朝阳初升,荒野和市井逐渐从沉眠中醒来。
沈寒以一条干净的白布缠住左眼,披了一件薄衣,一刻不停地朝弃庙走去。市井的人群熙攘,吆喝声、叫骂声不绝入耳,有人认出了他,在背后指指点点,时不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但他不予理会,只管走自己的路。
那叫陈烎的说书人,曾经展现出一种令人绝望的强势,即使他存心报复,也无计可施。索性便破罐子破,他内心悄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废弃庙宇依旧,只不过相比往日而已,显得冷清了不少。这种程度的冷清,并不是说少了行人的踪迹,而是彻彻底底没了动静,就连鸟叫虫鸣也完全听不到,甚是奇怪。
沈寒甫一进门,就大吃了一惊。
只见那位说书人陈烎穿了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披散着头发,正襟危坐。乍一看之下,有一股超然世外仙人风度。在他身边,有一只通体纯白,头生双角的灵鹿,嘴里衔着一枝沾满露珠的青翠柳条。
“你来了。”说书人陈烎淡淡道,缓缓睁开右眼,与此同时他那只左眼紧闭着。
沈寒点了点头,依旧站着不动,并没有靠近他。不知为何,眼前的说书人完全不同于昨日的说书人,他身上流露的那股气质,令人自惭形秽。同时,他又对其怀着一种敬畏之心。
“过来。”说书人陈烎招了招手。
沈寒颇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坐下。那只白鹿翕动着鼻子,想凑过来闻,因为这个动作,它嘴里衔着的柳条上落下来一滴清亮的露珠,它忽然间顿住了,动也不敢动,生怕再抖落一滴露珠。
“别动!这可是我耗费整整两个时辰采集的初晨之露。”说书人愤懑不已,掏出扇子作势要打它,但一想到这样又会使露水被抖掉,硬生生忍住了,嘴里嘟囔着:“人家都说缥缈幻形兽千百年不尝一见,伶俐通人性,可你真是蠢死了,猪都没你这么蠢!”那白鹿听罢,翻了一个白眼。
沈寒被这一幕弄的哭笑不得,先前对于说书人陈烎的顾忌,似乎正在一点点消失,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我按你的吩咐来了,现在要做什么?”沈寒问道。
“治眼睛。”说书人陈烎道。
“怎么治?”沈寒莫名紧张。
“我既然能让你在活着的前提下换掉眼睛,也自然能让你痊愈。我的医术虽比不上药王谷的医仙,但也相差无几,只不过各有所长罢了。”陈烎道。
“但愿如此,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沈寒颤声道。
说书人陈烎听罢,摇了摇头,略微不高兴道:“非也非也。”
“废话不多说,要治便快点治,你这破眼睛让我尝尽了苦头。”沈寒咬着牙说。
看得出来,说书人陈烎显然在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但他还是忍住了,从白鹿嘴中轻轻取下沾满露水的柳条,命令道:把左眼上的布条揭开。
沈寒听到要揭开白布条,不由自主打了一个激灵,又想起左眼接触到强光之后那种剧烈的疼痛。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一咬牙,便把白布条揭开了。换伤的左眼甫一接触到强光,立即传来一阵剧烈疼痛,如同被人用尖锐的锥子刺中一般,沈寒下意识的合上眼皮。
“别动。抬起头。”说书人陈烎按住他,命令道。随后将那沾满露水的柳条放在他眼睛上,轻轻一抖,几滴清亮的露水便滴落下来,顺着闭合不紧的眼缝中渗进去。
霎时,沈寒只觉得左眼的疼痛消失了,还传来一阵令人舒适的清凉之感。那种舒适的清凉之感很快便蔓延全身的各处经脉血管,浑身上下飘飘然,舒爽至极。“趁现在,喝下这个。”说书人陈烎的声音响起,沈寒睁开正常的右眼,看到陈烎递过来一只盖着碗盖的精致瓷碗。
“这是......”沈寒疑惑道。
“喝吧,这血药可是大补之物。”说书人陈烎催促道。于此同时,他身边那白鹿见了瓷碗,竟以双蹄刨地,鼻孔喷出两道粗气,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瞧你这德行,不就是放了你几滴血,跟要了你的命一样。”说书人陈烎白了它一眼。
“这是血?为何让我喝血,我不喝。”沈寒一听是血,练练摇头,十分嫌弃地把瓷碗放在地上。
“少废话,赶紧喝!这可是我以珍兽之血辅以十几种药材熬制而成,寻常人想喝还喝不到呢。”说书人陈烎见沈寒还是那副嫌弃的模样,又道:“不愿喝就等死吧!”
沈寒这才不情愿的打开瓷碗盖。甫一掀开碗盖,一股清香之气便扑面而来,那碗里的药也不像印象里的触目惊心的血,而是淡淡的红色,正对着阳光时,药液还能反映一层淡淡的光晕,简直令人食指大动。
沈寒把嘴凑到瓷碗边,一仰头,就将清香的药液一饮而尽。
“如何?”说书人陈烎迫不及待地问,他身边那只白鹿也凑上来,盯着沈寒看。
然而沈寒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他此时已被身体内的巨变吸引了心神。药液入体,瞬间就如同雾气一样散掉了,如同猛然扩散一样的烈火,遍布他全身,沈寒面目涨红,仿佛随时都可能包爆体而亡。但所幸的是,他先前身体里那股清凉之气还没有散去,在清凉之气的中和下,血药的烈度逐渐降下来,半个时辰过去后,才彻底消失不见。
沈寒喘着粗气,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浸透了,汗水粘附在身体上,令他感到非常不适。
说书人陈烎见状,兀自笑了起来,露出满意的表情。
“能以缥缈幻形兽之血筑基,这可是你哪位天才父亲沈一也没享受过的待遇。”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沈寒道。他从没听过什么缥缈幻形兽和筑基之类的事,只听得懂后半句,然后又冒出疑惑:难道我父亲沈一也曾喝过这样的血药?
“你会明白的。我且问你,愿不愿意习武修炼?你要是愿意,我便把刚才所说的解释给你听,你要是不愿意......”说书人陈烎故作玄虚道,并没有把话说完。
“我愿意!”岂料沈寒斩钉截铁道,眼神十分坚定。
实际上,他还不至于鲁钝到那种程度,自从这个说书人陈烎擅自把一只眼睛嫁接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自从听到关于父亲沈一下落的那一刻,他就不可避免地落入了陈烎的计划里,明面上陈烎似乎在利用他,可实际上他也在利用陈烎。因为他想要习武修炼,而陈烎就是一个最好的途经。
从这两天发生的事来看,这家伙绝对是个厉害的修炼之人,沈寒曾这样想道。
“不错,够坚定。”说书人陈烎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实现了什么已久的蓄谋。
“说吧,我要如何修炼。”沈寒问道。
“既然你态度坚决,我也不多废话了。”说书人陈烎顿了顿,又道:“真正武道之人讲究的习武、修炼,两者密不可分,但又有区别,修炼是始于自身体质、功力的修炼,而习武,通常指的是对武学功法、秘籍的参悟和练习,而那些只领会了一招两式便称侠道义的寻常江湖人,连武道之门槛都摸不着。”
“这我知道。”沈寒淡淡道。
“所谓万事开头难,武道修炼,更是筑基不易。筑基之难,寻常人根本无法想象,这期间需要服食大量药物、宝血,以壮大血气,蕴养脊骨。尤其是这脊骨,乃人体内的‘大龙’、‘天柱’、只有将这脊骨修炼的洁白无瑕、坚如金铁,才算得上筑基成功。武道中人,将这一境界称为‘根骨’境界。”
沈寒点了点头,又疑惑道:“这‘根骨’才是第一个境界,就这么艰难,那往后的修炼岂不是难如登天?”
啪!
说书人陈烎变戏法般掏出来一把扇子,用力在沈寒头上敲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紧接着陈烎又道:“武道修炼本来就是逆天而行,没有怕难这一说。多少天才俊彦、超凡之人,岂非就是排除万难,硬生生闯过一道又一道关隘,才取得显赫成就!”
“根骨之后,又有真元、身知、四象三重关隘。身、脉、觉、灵修炼完满,即可超凡脱俗,不动如山。说了你也听不懂,你若想跟着我习武修炼,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前行。”说书人陈烎周身激荡,有无形的气息澎湃开来。
“我会的!”沈寒庄重地点了点头。
“你是沧浪刀沈一的后人,有着卓绝的天赋,埋没在世俗中简直不为老夫所忍,我会尽自己全力助你,同时也算了却自己的一桩因果......”说书人陈烎喃喃道。
“什么因果?是关于我爹的么?对了,我还有一件事问你,我爹在何处?”沈寒急切道。
“那是一个惊世的秘密,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会告诉你的。”说书人陈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