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败露

“这事竟是真的！”秦嫚听完秦二夫人的话，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把事情处理好。秦嫚先是安抚秦二夫人坐下，唤红霄进来伺候着，又让红霞去叶丹的院子把叶丹带来。

“唉...如果不是当年我心软，薛品兰哪里有机会入了这叶府，果然什么样的娘亲教养出什么样的女儿！”秦二夫人提起薛姨娘就硬生生生出一股怒气。

“算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提也罢！”秦嫚知道这么多年来秦二夫人一直因为这件事而愧疚，母亲也因为这件事这么多年耿耿于怀。她又何尝不生气难过，毕竟是她的丈夫被别的女人分走了。但是她还是得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出来，这是一个当家主母应该有的样子。

秦二夫人出自武将世家柴家，是柴穗的亲姑姑，现在的柴家与秦家说起来是门当户对，可是十几年前柴郡主的祖父，秦二夫人的父亲不过是个三品官且没什么实权，而当时秦老爷子已经是身居相位。不过因为秦松与柴芯惠也就是秦二夫人一见钟情，且秦家看中的是人品，既然秦松喜欢，柴家姑娘的人品也不错，秦家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柴芯惠嫁入秦家后日子着实过的不错，婚后第二年就生下长子沐君。先不说夫君对她爱敬有加，婆母与大嫂均是出生书香世家，教养好又不摆架子。两个小姑子一个活泼娇俏，一个娴静端庄，俱都被教养的很好。就在她感叹自己人生无憾时，娘亲远在荔县的表妹陈氏带着她的女儿出现了。

她的表姨妈带着表妹在柴府住了小半个月，在一次她回娘家的时候提出想去秦府见见世面，几次接触下来，柴芯惠早已经被薛品兰捧得忘乎所以，没有考虑就带她来到秦府做客，并同意她小住几日，参加了公公的寿宴过后再离开。

其实母亲已经明里暗里提醒她很多次了，薛家表妹不简单，防着点。她虽然没有在意却也还是有意无意的防着薛品兰与秦松见面，

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接下来的事，秦相寿宴的第二天早上，事情发生的突如其来又或者说是早有预谋。事情的最终处理结果是小姑做主将薛品兰纳入叶家做妾。自从发生了薛品兰的事，柴芯惠不仅自己无颜面对秦嫚，就连自家哥哥也十分羞愧。

首先是秦家人态度的转变，整整三个月婆婆都没有让她去请安，与大嫂碰到时大嫂待她虽然依旧和气，但是却仅仅是和气，远没有往日的亲昵。最让她害怕的是夫君一个月多都没有来她房里，要不是正好这个时候她怀上了文鸢，恐怕她的日子要难捱许多。

虽然婆婆最后还是在她的努力下原谅了她，但是只要提起薛姨娘与叶丹总没有好脸色。这次叶丹拿了夫君的诗集中的诗冒充自己作的这件事婆母还不知道，但是纸包不住火，只怕到时候又会气的不轻，而且她怕自己会成为被殃及的池中鱼。

很快红霞就回来了，她的身后跟着忐忑不安的叶丹。

叶丹在进秦嫚的院子时见到了秦文鸢的丫鬟慈心，虽然好奇秦文鸢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在秦嫚的院子，毕竟刚才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听说秦文鸢来了。不过转念一想，今天秦文鸢并没有去诗会，定然是来询问诗会上有没有发生有趣的事。

想来，她那几首诗已经名动京城了吧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得意，凭你叶丹是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比下去？虽然她极力想要隐藏好自己的情绪，但是毕竟年纪小，一直注意她的叶霜将她那点心思全都看在眼里。

叶霜摇摇头，她竟是高看了叶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蠢笨。

“丹儿见过母亲，见过二舅母。”叶凡进了门乖巧的向秦嫚与柴芯惠行礼。

秦嫚拍拍柴芯惠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转头平心静气的对问叶丹：“你今日在赏花诗会作的诗，可是你自己作的吗？”

叶丹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故作惊讶的问：“那几首诗的确是丹儿自己作的，母亲为何这么问？”

秦嫚文言，脸上笑容渐渐隐去，然后转头对一旁的刘嬷嬷吩咐道：“刘嬷嬷，你带上慈心去二姑娘房里去，将那本诗集给我拿过来。”

叶丹一听“诗集”两个字心里就慌了，面上也没有之前的平静，试探的问道：“母亲是什么意思？什么诗集，又为何让刘嬷嬷和慈心去丹儿房间里搜？”

秦嫚似笑非笑的看着叶丹，却没有再开口。这让叶丹更加慌乱，心中隐约有一个猜测。难道大夫人已经知道那些诗不是她作的？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她有一本诗集的事情的？就在叶丹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时候，刘嬷嬷已经带着慈心回来了，慈心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本诗集，而她们身后还跟着叶丹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

秦嫚接过慈心呈上来的诗集，翻看了几页，里面的确是自家二哥哥秦松的字迹。将诗集交给柴芯惠，转头问叶丹：“这本诗集你是如何得来的？”

叶丹自见到那本诗集时便知道她作伪诗的事情败露了，但是拿不准秦嫚是不是知道这本诗集的真正出处，咬咬牙开口道：“母亲，这本诗集是女儿的，今日在诗会上大家要求是即兴作诗，女儿作弊了，女儿错了。”说着做出一副知错的样子。

“你竟然还不知悔改，给我跪下！”开口的是柴芯惠，毕竟出身将门，虽然嫁入秦家近二十年，但是自小养成的脾气还是改不了。

叶丹被柴芯惠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怯怯的看着柴芯惠，嗫喏道：“二，二舅母，您为何，为何要对丹儿发怒，可是丹儿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您吗？”

柴芯惠气急反笑，道：“好，这就是我那好表妹教出来的女儿。”说着又转头跟红霄说：“你去将薛品兰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这么多年她有没有长进。”却不想她话音刚落，门外便娉娉婷婷的走来一个妇人。

“表姐这是怎么了？”来人正是薛姨娘，薛姨娘进门后先是给秦嫚与柴芯惠行礼：“奴婢见过夫人，见过表姐。”

秦嫚看薛姨娘的眼神有些复杂，这个女人无端挤入她平静的生活，如今却在叶家生活的如鱼得水，逍遥快活。“薛姨娘来的正好，你且在一旁听着吧。”

薛姨娘颇有些疑惑，刚才叶丹院子里的丫鬟过来禀报，说叶丹被夫人面前的红霞叫走了，紧接着夫人身边的刘嬷嬷又带人过来搜了叶丹的房间。本来她还在疑惑，秦嫚虽然不太喜欢她，但是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为难过她，对叶丹与程姨娘所出的叶芸更是一视同仁。现在看起来，不是秦嫚要为难丹儿，为难丹儿的是另有其人啊。

她这个表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不过看她的样子、、难道丹儿真的犯了什么错？

“薛品兰，你来的正好，看看你的女儿做的好事，她这是要将我夫君的名声毁了。”柴芯惠指着叶丹，恨不得直接踹她一脚才能解气。

薛姨娘一愣，立刻说道：“表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丹儿毁了秦二爷的名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没得败坏了我丹儿的名声。”这个贱人在说什么，为什么丹儿会与秦二爷有牵扯？转头看向叶丹，却见叶丹一副心虚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忙抓住叶丹的手，紧张的问：“丹儿、丹儿你告诉娘，是不是、、是不是秦二爷把你、、”

“你个贱人胡说什么！”柴芯惠简直要被薛品兰气死了，她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嫚一个眼神，刘嬷嬷忙上前解释：“薛姨娘，您想差了，秦二夫人说的是今天二小姐在诗会上做的几首诗，其实是抄摘了秦二爷诗集上的诗文。”

薛姨娘一愣，松了一口气之后是巨大的尴尬，想到之前她说的话，忙红着脸给柴芯惠道歉：“对不住啊表姐，是我想差了。”说着又看了眼一直闷声不说话的叶丹，试探着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丹儿怎么会盗用秦二爷的诗呢？她根本连秦二爷面都没见过几次，又怎么能拿到他的诗集呢？”

“这么说，还是我们冤枉了她？”柴芯惠冷笑一声。

秦嫚知道自从薛姨娘设计了叶震之后柴芯惠被牵连在秦府有一段日子过得不好，自那以后便看她怎么都不顺眼，说话自然也没有好气。拍拍柴芯惠的手，让她坐下休息，然后开口道：“薛姨娘你先不要急，我与嫂嫂敢将丹儿叫过来，自然是有证据的。”说着示意红霄将从叶丹房里搜出来的诗集拿给薛姨娘看。

薛姨娘犹豫着接过诗集，翻看了几页，她虽然不认识秦松的字，却也知道这不是自家女儿的手笔。秦嫚见薛姨娘好像还是不太相信，便让红霞去叶震的书房里将秦松近几年送的几幅字拿过来对比一下。

红霄速度很快，薛姨娘只一眼便认出这几幅字与那本诗集是字迹完全一样，是出自一人之手，当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叶丹正惶惶不安，被薛姨娘这么一下吓得倒退一步：“娘，您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