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宴席

季童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两人都愣住了,室内安静的可怕。

女子抬头手推了一把男人的肩,她强作镇定,指了指男人又指了指自己。

“我,我只是想亲你的脸,然后你就转过来了,不怪我。”

夜宸生看她,季童只是亲到他的嘴角,还没有碰到嘴唇。瞧她紧张的样子,男子挑眉。

“不怪你,怪我。”

“我就应该再转过去一点。”

“我……”

半天找不到什么词,合着这男人还真想亲他嘴上?太闷骚了!

季童无语半天,实在找不到什么该说的就扯开话题。

“不是说带我出去吗,走啊。”

夜宸生闻言,抬手摸了下嘴角,他故意让女子瞧见,看她移开视线,男子手背在身后心情愉悦。

“走。”

这次出府季童没换男装只穿一身骑装,王怀跟着他们,夜宸生三人上马,行至正街,李氏一族人被拷着往城外走,季童见状停下。

“这李氏要怎么处理?”

“回王妃的话,这李氏男丁要被斩杀,女眷会被流放,若怀有胎儿的,会和男丁一样被斩杀。”

王怀替季童解答,女子闻言微微皱眉。

“这也太过严重了吧。”

“王妃,李想是叛国,凡是叛国的人没人会有好下场。”

那一列队里除了年长的都是女眷,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季童才收回视线。

“对了,李想最后怎么死的,那天你们回来,我也没看到刑场上有动静,是当场击杀的吗?”

王怀看向夜宸生,男人淡淡道。

“是当场击杀。”

“谁杀的,不会是我哥吧?”

“不是季哥。”

“那是谁?”

夜宸生转头看着女子,好半晌转回去。

“你不用知道。”

他不想说,季童也就不问了,对于是谁杀了李想,女子不过是顺嘴一问而已。

几人骑马来到城外,约莫一刻时间,就来到了镜湖。

湖边有好几艘船,三人下马上了最大的一艘船上,推开门,里面坐着夜朝有头有脸的人物。

夜旷优靠近门口,回身看到夜宸生来了笑着站起身子。

“三哥你来啦。”

夜宸生季童纷纷向众人行礼,到了夜绍东面前,季童盯着男人后面的金紫渡一惊,女子看见她也是惊讶不已。

夜宸生自然也认出了金紫渡,几人默不作声的对望过后都移开了视线。

行至夜逐阳面前,夜宸生恭敬道。

“太子殿下。”

太子妃简双璐起身。

“秦王殿下。”

夜逐阳看眼夜宸生身边的季童莞尔一笑。

“不必这般客气,坐吧。”

夜旷优冲他们招手,两人走过去坐下。

宴席摆的很大,一看就是朝廷里年轻之人私下玩耍游乐,季夜独自前来,他身后跟着白斩夜九歌。

几人打过招呼也依次落座,白斩欲要与季夜打招呼,男人确当没看见一样不做声,这一幕落在夜九歌眼里,女子收回目光吃了一口菜。

凑齐了人,太子便命人把船划出去了,船荡在湖里周围跟着几艘小船。

简双璐坚持了一会儿脸色还是逐渐惨白了,她自小晕船,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

女子扶着桌子站起来,她来到夜逐阳身边轻声说道。

“太子殿下,臣妾想到外面去。”

夜逐阳看她,装作关怀。

“爱妃怎么了?不舒服吗?”

“里面太闷,臣妾心口憋了口气有点难受。”

“那爱妃出去透透气,小心一些。”

“是。”

几句话的时间,简双璐耗掉了最后的一口气,婢女扶着她有些摇晃。路过季夜,女子垂眸看他神情自若,眼中闪过一丝期盼希望他可以抬头看一眼,可季夜低着头,直到简双璐出去男人都没抬一下。

女子的小动作让季童看在眼里,简双璐第一次见她就有意无意的提起季夜,季童便心中疑惑,果不其然。

女子低头喝了一杯酒,她抬头看了一眼边上人在心早就不在的季夜。

“哥。”

季夜闻声看她,女子却没有下文,她看向夜宸生小声说话。

“王爷,臣妾想与哥哥出去说说话。”

夜宸生垂眸看季童又扫向季夜点头。

“好,去吧。”

“是。”

季童起身,理了理裙摆往外走,季夜也行礼跟着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外面,湖上的小风吹的很舒服,甲板上没有简双璐的影子,季童猜想她应该在船尾。

“你叫我有事?”

季夜站定在她一旁问道。

“你以前和太子妃见过吗?”

季夜闻言如实回答。

“见过一次。”

“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了,那时我从羽林军中调出,下陵郢的路上碰到被打劫的一对马车就出手帮了忙,目的地都是陵郢,所以一同行了一段路,那家小姐便是太子妃。”

“只见过一次?你没有给人一些信物什么吧?”

季夜纳闷。

“我给她信物做什么,不过就是一同行走的游人。”

季童继续追问。

“那她有没有给你什么?”

“有。”

“给了什么?”

季夜回想片刻。

“一个流苏凤头钗。”

季童闻言吸了口气。

“你收了?”

“她执意相送,我拒绝不了只好收下,不过那钗好像让我丢了。”

女子抚额,她瞧着季夜的脸,面若潘安赛陵王还真是一张祸害女子的脸。

“你可知道这其中意思?”

“不过一支普通的簪子罢了。”

季童听了哭笑不得。

“你收了人家的定情信物竟然觉得只是簪子罢了?”

季童的话让季夜有点迷茫,女子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遂解释道。

“这凤钗天下只有皇后才可随意佩戴,普通人家的女子只有出嫁之日才能佩戴,所以一般女子都将会只佩戴一次的凤头钗送给心仪的人,若这人接受了,便是定情,不接受,这凤钗也就会让女子给毁掉。”

季童一番话让季夜怔愣良久。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当时看她要把那簪子扔了觉得可惜就收了,还真不知道有这些事。”

季童无语半天,合着只是怕浪费收的。

本想着说季夜几句,恰好远处跑来一个婢女大喊。

“来人啊,快来人,太子妃落水了,太子妃落水了。”

其他船上的侍卫闻言个个跳进水里往简双璐身边游,就连里面的人也开门走了出来。

季夜季童率先来到船尾,男子看水里的人扑腾的已经没了力气,而侍卫还离她有一段距离,目测了一下距离把外衫脱下扔给季童就跳了下去。

季童手里握着外衫,她探头往外看就被人拉住了手臂,女子回头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夜逐阳。

男人只看了一眼湖里的情况,手却没有松开季童,后面跟来的人瞧到两人的姿势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夜宸生。男人走过去拉住季童一拽,季童就到了夜宸生的怀里。

“三弟紧张什么,本宫只是怕秦王妃不小心掉下去。”

夜宸生侧身挡住季童只是夜逐阳。

“太子对王妃的关心臣弟谢过,臣弟会保护好她,太子还是关心下太子妃吧。”

甲板上气氛有些尴尬,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的瞧着,知道季夜扛着简双璐上来,季童小跑过去。

“哥。”

“我没事。”

把简双璐放倒在臂弯里,季夜取过季童手里的外衫套在女子身上不让女子暴露太多。做好一切,季夜聚起内力推在简双璐的背脊上,女子吐出一大口水来,季夜收手。

“太子妃,太子妃。”

简双璐迷梦的睁开眼,季夜盯着他看,发梢的水珠滴在脸上,她看到男子近在咫尺的脸仿佛做梦,慢慢抬起手来。

那手目标是哪季夜清楚,可是他不能伸手拉住女子的手,季夜提高声音。

“太子妃。”

显然女子没听进去,眼看手就要碰到季夜的脸了,简双璐的手就让季童拉住了。

“太子妃,太子很担心你,你没事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简双璐迷梦的双眼瞬间清晰。她咳嗽两声,压着嗓子说道。

“我没事,多谢季将军。”

男人顺手将女子靠放在季童怀里起身。

“末将职责所在。”

站在一旁的夜逐阳挑眉,他走过来从季童怀里抱起简双璐,起身之时手有意抚过季童的手,季童抬头眉头紧皱,她收手走到夜宸生身边。

“太子妃落水,本宫怕她受风寒,先行离开,各位请便。”

太子抱着简双璐回身冲周围人说道,话毕便绕过众人离开了。人们窃窃私语,都说太子对太子妃怎么怎么好,季童听闻笑而不语。

垂下的手让夜宸生抓在手里,女子顺着手臂抬头看向男子的脸。

“拉我做什么?”

“回去把手和胳膊洗洗。”

这是看到夜逐阳摸她手了?季童试着抽出手,可男人握得紧根本抽不出来。女子放弃,她瞅着男子。

“王爷看到了?”

夜宸生低头给她一个神色又转头拉着她往里走,季童被拽着抿唇轻笑。

两人没回宴席,夜宸生找到王怀让他找身衣服给季夜后才重新进去,绕过走廊听到白斩和夜九歌在谈话,看到二人都禁了声。

夜宸生绕过他们走进去,夜九歌拦住他。

“宸生,你什么时候把邵倩调回水榭清台?”

男人顿步。

“本王为什么要调她回来?”

“她照顾你这么多年最了解你了,你身边没个熟人不好。”

“皇姐,本王不用别人贴身伺候,我把她调走,是让她更有用处。”

“她最大的用处就是伺候好你。”

夜九歌看眼季童,继续道。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邵倩伺候你这么多年,早就应该是你的小妾了,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收了她?”

“本王不会纳妾。”

“你怎么这么倔,纳妾是为了传宗接代。”

夜宸生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夜九歌又看向白斩。

“皇姐,纳不纳妾是本王自己的事,下月您就要与白中护军成亲了,你还是操心自己的事吧。”

白斩要娶夜九歌季童还真不知道,她看向白斩,白斩摇头,眼神示意季童就明白了。

男人不让问她就不问。

夜九歌听夜宸生这样说,心中的烦躁早就压不住了,她甩袖离开白斩跟在身后冲二人点点头,等他们消失,季童才问到。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好事。”

夜宸生说的模棱两可,季童联想到她离开之前发生的事心里也就有了大概的猜测。

“皇上这是相信大哥了?”

“嗯,白中护军现在是皇上的人。”

再详细的季童也不想问,走了两步,女子忽然问到。

“王爷,您那小妾啥时候迎娶啊?”

夜宸生皱眉。

“我为什么要娶她?”

“昭和公主都说了人家伺候王爷那么多年就是当小妾的命,王爷不能就这么让人家梦想破灭吧?”

男人顿步,他盯着季童的眼睛。

“你很愿意我纳妾?”

“这是我们女人能左右的事吗?”

季童坦白的话夜宸生好半晌都没接,他松开女子的手回到了作宴的地方。

华灯初上,一行年轻人都在作乐,季夜有事早早离开,而因为夜宸生最近得了大功,人们起哄让其奏乐一曲,夜旷优在其中最是起劲儿,男人耐不住,随手取来一片叶子放在嘴边,叶片发出声音来,好似鸟叫,又似玉笛声。众人看着惊讶无比。

“秦王殿下,听闻这种取叶奏乐只有西南外邦才会,您是何时学会的?”

有人好奇的发问,夜宸生回答。

“南下偶然遇见一老妪,取竹叶奏乐,本王好奇,就向她请教学成。”

听夜宸生这样说,季童也就不好奇了。其实吹叶,在座的季童和金紫渡都会,她们的师傅早年游历南疆娶南疆女子,每每练武时,师母就会给她们吹曲。

回忆打住,金紫渡瞧着对面的女子又看眼沉默不语的夜绍东,怎么样才能让季童带她离开?

金紫渡思索着对策,直到宴会结束也没有个好主意,在她打算放弃之时,机会倒是先找上她。

季童回去时,夜宸生给她找了辆马车,自己一个人骑马,季童对此无异议欣然接受,可刚一坐上马车,和夜绍东说要去解手的金紫渡就趁人不备悄悄跳了上来,季童看她进来,刚要说话就让女子捂住嘴巴。

“嘘,别说话。”

季童不说话,直到马车开始动弹,金紫渡才松开了季童的嘴。

“我还以为你和外面那个只是普通的会些武功的人,没想到是夜朝的秦王和秦王妃。”

季童没理她的调侃问到。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和楚王一起?”

金紫渡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我的窝让那楚王给端了,本来以为就是一个俊秀的男人,拉他上山多看了几眼,这倒好,让他把我的寨子给揭了不说,我自己还让睡了。”

金紫渡粗俗的话虽然让季童听着不舒服可她最后那句话还是让季童挑起了眉头。

“据我对楚王的了解,他不会是那样的人,他怎么会欺负你?”

“人不可貌相,你们被他外表欺骗了。”

季童惊讶。

“不会吧,楚王怎么会干出这种龌龊的事。”

金紫渡换说到这份上,把责任全推给夜绍东。看季童还真信了她的话,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她总不能告诉季童是她喝醉酒爬上夜绍东的床的吧,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