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季夜找过张小之后，张小就在没看到南宫。她不知道南宫最后是死是活，可是陈家人给的药真的让她弟弟醒了过来。这两天她为了更好的观察弟弟张谥的情况，将他关在屋里不准他出来，直到季童找上门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错误。看着屋里和张谥交谈的人，张小捏紧手里的竹筐。“你怎么在这？”

后面又说话声传来，季童站起转身就连张谥也看向她。“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她面目冷清垂眸看了眼张小手里的东西，那平常语气说到。“看来是又去采药了。”

“我的行踪不需要向你报告吧。”张小放下手的的东西朝屋里走去，她目标明确，就是从季童身侧把张谥拉过来。“反倒是你，如果我现在叫一声你就完了。”

张谥见姐姐过来，他想摆脱季童向张小跑去，却让季童捏住肩膀控制了行动。“是吗？我并不认为。”

“姐姐。”

见张谥被控制，张小捏紧拳头大喊。“南宫，你别太过分！他还是个孩子。”

“过分？”季童轻蔑一笑。“你陷害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过分？”

张小不承认。“我没有。”

“没有？那那个人怎么会易容我？回来到现在，我只见过你这么一个外人。”季童冷声询问。她手中力道收紧，张谥难耐的扭了扭。“你放开我。”

“你别动他。”

“你说实话。”

见女子执意，张小只能说出真相。“面皮是我提供的，但是那个人也会画，我不知道他要画你。”

“你觉的我会信？”

“我弟弟在你手里，我还敢骗你不成？”

张小的解释让季童蹙眉，她不相信事情这么简单。“只是一张皮，他就把解药给你了，若真是这么简单，他自己就可以完成，还需要你来？”

季童句句在理，但张小的话才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要一张我确实没用，但他要的是一整箱，我自然可以给他提供。”

这个事实犹如一盆凉水将季童浇醒，她不自知的加了手里的力道，男孩有些疼。“你放开我，大坏蛋。”

季童不自知，她循着本能松开了手。等她反应过来时，外面却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走火了，粮仓走火了，快救火！”

外面声音嘈杂，季童刚踏出营帐就见冲天的火光在西南角熊熊燃烧着。人们提着水桶乱成一团，季童向主帐走去，可惜没走几步就让人拦住了去路。

她皱眉盯着眼前的人，此人的样貌是季童再熟悉不过的南宫。

那人穿着盔甲拔刀劈向季童，女子躲过攻击抽出身后唐刀和他扭打在一起。她以为这人就是那天刺杀了李卓的凶手，可季童不知道的是，现在整个军营中，有上千个南宫。

解决了要杀她的人，季童撤下面皮查看，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等她到了主帐，看到被南宫们团团围住的夜宸生和王怀，季童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那个向张小拿了一箱子面皮的人，就是冲着南宫去的。

“殿下。”季童握着直刀在门口喊了一句分散了里面人的注意，靠她最近的四人便朝她扑了过来，这样大大缓解了夜宸生和王怀的压力。

帐里铁器碰撞的声音刺耳，季童皱着眉头将那四个‘南宫’引到了帐外。动作不受束缚，季童拉开距离之后，眼见那四人提刀砍向她，却在下一秒被季童袖中甩出的数百根飞针射杀。

这暗器，从她在战场里死而复生之后就一直处于备用状态，直到此刻，她才用掉。

解决了外面的四人，夜宸生却被困在了里面。她进去帮忙，却见男人和其中一个‘南宫’缠斗，不分高下的决斗，显然这就是那个头目。

帮着王怀从背后偷袭了几个，夜宸生那边却被牵扯着完全处于被动。躲过横劈的刀，面对扑面而来的白粉男人想都没想的用袖子捂住了口鼻。但那人怎么会让夜宸生这么轻松？飞出匕首直冲夜宸生心脏。

王怀和季童分身乏术，眼见那刀就要插进夜宸生的身体，男人抬手捏住了飞刀。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地面，夜宸生负伤更是雪上加霜。他瞧着对面冷笑的人心知他的目标就是刺杀自己，可在这节骨眼上，有谁能帮他呢？

瞧着男人力不从心的样子，面具下的陈裴心中一松。很早以前就是敌对，他和夜宸生的宿命之战一直持续到今天。每一个刺杀夜宸生的任务都有他在场，可偏偏就是这么难，他没有一次是成功的，仿佛天注定的一般，败的永远是他。

抽出身侧一直没用的短刀，陈裴想用它来结束夜宸生的命。可就是老天爷和他作对，那一刀还是没有成功。

“叮。

致命的刀尖被人打掉，季夜收手没有看两侧的刺客直奔夜宸生而去，抽出腰间直刀，男人大力的挥下去。

陈裴错步躲开，但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却出现了口子。季夜正对着他，将夜宸生护在了身后。“我来迟了。”

夜宸生摇头。“没有，正好。”

局势被逆转刺客们围着陈裴等待决策，但男人显然没有丝毫慌张，今天就算杀不了夜宸生，但粮草烧尽没了供给，夜宸生照样不好受。

“走。”一声令下所有活着的刺客都向外跑去，季童王怀想要阻拦却陈裴扔出的白粉迷了眼睛。

白粉进了眼睛，季童眼前一黑。粉末刺激眼球，她都没来的及做出反应眼角就流下血水。

王怀也好受不到哪里，但还是反应很快的拉了一把季童，让她远离了门的位置，免受伤害。

人撤了出去，季夜看了眼夜宸生后跟着也出去了，外面声音依旧嘈杂。将士们无暇顾及粮仓投入战斗，开头慌张的心在看到季夜后安定下来。男人命令他们杀掉所有‘南宫’，又集结了一队人马守在了营口。

本以为万无一失，可是这些人不过片刻就消失了，唯一找的到的，就是那一张张被丢弃在角落的面皮。

季夜恼火却没有办法，清点人数过后，就来找夜宸生了。

“这些人没办法抓，我无从下手。”

相比季夜的抓狂，包扎好伤口的夜宸生却显得沉稳。

“军营里想集结一千个刺客，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今天这件事，都是营里的人干的。”

“我自然知晓，可是我们怎么知道是谁？又从哪里下手？”

“从钱下手。”

“什么？”季夜又问了一遍。“钱？”

夜宸生点头。“一千人不是小数目，况且又是在这边境，这人想安排这么多自己人进来肯定会惊扰朝廷，内部如何我们这边自然也清楚，所以这些人不过是他临时召集的罢了。而能让这么多人心动的，恐怕也只有钱了。”

“他哪来那么多钱？”

“军饷。他肯定通过这条线调集的人。”

闻言，季夜眉宇间升起怒意。季童那边从出事到现在，夜宸生就挂着调兵侦察的幌子有意无意的调兵给他集结兵力，虽说是执勤，实际却让他带着兵驻扎在营地之外，甚至偷运粮草。所以粮仓起火时，季夜并未多管而是直奔夜宸生而来。做到这种地步，还是没有下手的办法季夜内心不免咒骂。“军饷被动，他们钱到手了我们想调查就是大海捞针，没人愿意将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这人为了整你心思缜密，非要给我们安个罪名不可。”

“这罪名能不能落实就看我们怎么处理，现在告诉营里的人，举报营里反贼者，官加一级赐田百亩。”

找来笔和纸，夜宸生让季夜替他书写盖章，随后季夜拿着便出去了，不过一晚上的时间，果然有人来举报。

“三殿下，我举报我们火长，而且我们队里人都参与了昨晚的造反。”

夜宸生不为所动。“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那小兵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交给站在边上的季夜。“这是我在火长的包裹里找到的。”

男人拿过观察后收在怀里，他冲夜宸生点头。“确实是军饷。”

得到证实，夜宸生这才抬头正视小兵。“既然你敢举报，那么这个火长就让给你了。”

小兵激动，他头磕在地上。“多谢三殿下。”

“不过，你得帮我抓到他们交到季校尉手里，这个位子才能落在你手里。”

“殿下放心，小的一定完成任务。”

示意季夜拔些人手给他，夜宸生就打发了小兵。等到那一小队人都被抓来，男人没有任何犹豫，留下小兵和他们火长两个人后，其余人就在主帐外被砍头示众。自此之后，营内变得寂静。

季童因为眼睛的原因在季夜帐里休整了四天，她的视力恢复后正好赶上迁营，所有的人都收拾好东西向西南移动，等到去了新的营地，季童还没歇脚就让季夜塞进了一辆马车里。

“为什么让我走啊？我的事还没解决呢。”

她推搡着季夜不想上车，但男人却不给她机会。“那人用了你的样貌杀了这么多人，殿下肯定是要追查这件事的，若是不小心查到你的头上，只怕被牵扯的更深。你现在离开，他们只能盯着假扮你的人。”

“那张小呢？”

“那日行刺后就不见了，应该是跑了。”季夜语气平淡，一点不觉的惋惜。

“跑了？”

“这人走了也好，不然你迟早被供出来。他不在没人能查到你头上，所以你现在立马回京，把你这半年的行踪告诉爹，让他给你抹平，把你空缺的那段时间补上。”

季夜耐心的说着，季童也只能听他的回京。临走之际，看到骑马路过的夜宸生，季童抿嘴将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也罢，他总有回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