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杜鹃啼血醉杀人

  • 江湖横刀录
  • 正是九阙
  • 2066字
  • 2019-03-27 22:07:15

男子昼伏夜出行了一日不到,从建安城一路悄无声息摸到泰山郡内,他饮了不下七壶烈酒。

轻轻咳了一口,一点殷红血迹在月光的照耀下分外显眼。

数千里奔袭,没有龙虎山的御剑而行,他竟然能够做到这般快的速度抵达目的地。

“楼子里的酒还是差些火候,饮尽七壶才勉勉强强到了天玄片刻,如若不然怕是此时还到不了这泰山郡。

他叫杜鹃,很女性化的名字。

楼主给他们这一批人赐名的时候,他为此还闹了不小的矛盾,和楼主对着干自然是不敢,他记得自己当时可是和黑山雕那家伙大打出手,就为了一个名字。现在想来倒是好笑。

“也不知道那独眼龙被楼主差去了哪里,没有那家伙陪着,自己一个人行事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他将腰间短刀取出,又从怀里掏出一袋子发黑的粘稠物。

浓墨。

短刀出鞘,银光乍亮。

他将那袋子墨均匀抹洒在刀身上,保证它不会在这月光下折射出光线。

楼主让他来尝尝酒,可他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黑剑红血,他是来杀人的。

循着楼主交代的路线,杜鹃以诡异的身法悄然,摸进了眼前的这座城。

今夜,泰山郡城酒香四溢。

有座庄子,铸剑山庄,正在为临近的问剑大会招待着来客。整个铸剑山庄都是热闹了起来。在这般热闹的场景下,那些先到的宾客都是没有注意到,一团黑影悄然翻进了铸剑山庄。

杜鹃将自己的呼吸声降到了最低,尽可能不让呼吸影响自己待会的出剑速度与频率。

绕过一个又一个回廊,躲过一波又一波铸剑山庄人手的巡查,他终于摸到了最中心那间房子。

不同于外面几个庭院里吵闹,这座院子显得很是安静,只有几颗松柏静静矗立,房间里还掌着一盏灯。

杜鹃将身子紧贴在回廊的梁上,静静等待着时机。

他曾在一次任务时趴在魔教教主房间三天三夜不动分毫,生生将魔教重要的人物看了个遍,最后竟是在魔教教主的追杀下全身而退。

三千鸦杀最精于刺杀的,从来都不是凤凰。

凤凰只是战力稍高一线,但论起真正的潜伏伪装与刺杀,她也是不得不败在杜鹃手上。

尤其是饮尽七壶三千鸦杀最烈的血封喉后的杜鹃。

“那人会来?”

“他一定会来,到时候……”

屋子里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不知是用了什么阵法隔绝,即便是杜鹃,也是听不真切里面的对话。

但这不妨碍他的行动。

只要等到里面的人散去,只剩下那个老家伙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悍然出手。现在要做的,只是等待时机便可。

等待,向来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一直到后半夜,正是天气最冷的时候,天光将亮未亮,屋里那盏灯终于熄灭了。

杜鹃没有露出半分激动心情,宛如没了生息的木头,只有那双眼睛透着狠厉的目光。

但他的眼睛并没有看着门口,而是盯着回廊角落那许久没有燕子入住的窝,只是用余光看着门口,注意着等会走出来的人。

入了他们这个境界,哪怕是一个眼神牵动的气机都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许久,那扇门终于打开了。

余光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杜鹃,看见那一个个走出来的人也是惊了一惊。

护国之战结束后,江湖势力重新排名。

承天宫继万刃山后成为新的武道魁首,龙虎山、惠通寺出尘世外,再没人知晓他们的根底,但可以肯定必然是受了不少损耗。

而在之后,铸剑山庄跃然而上,一举成为天下第四大派。

塞北魔教拜月教忝为第五。

新兴门派风声与鬼门为第六第七。

离山剑宗为第八。

一直不露声色的朝仙门为第九。

三千鸦杀在外人眼中是不属于任何人的一方势力,以杀手组织之身位居第十。

刚刚从屋内走出来的人,除了一些认不出的门派。

鬼门大长老、离山剑宗长老、朝仙门执事堂堂主竟是都在其中。

这也就意味着,包括铸剑山庄在内,天下十大江湖势力,竟是有四家参与了这一场密谋。想到这场惊天阴谋要设计的是谁,杜鹃心下有了几分担心。

随即,他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乌鸦给他的任务,是查清楚铸剑山庄到底是何人参与了这件事,将参与的人汇报过去,并且尽可能的将其他江湖势力的人杀上一杀,最好能够让他们与铸剑山庄的关系产生些许裂痕。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要去招惹铸剑山庄的那把清风剑。

天下剑修第二,佩剑清风,铸剑山庄庄主剑清河。

可看到来人都是那些门派的后,杜鹃不得不违抗乌鸦的命令了。

今日,就算战死,也一定要将那把清风剑砍几个口子!

若是剑清河联合这么多门派要针对那位,恐怕是十死无生之境。这些门派不似寻常,其他人或许自己杀就杀了,但他们不一样。

都是排名前十的大宗大派,断然不会因为一些查不清的误会就中止了共同的目标。

而唯一能够影响到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

清风剑,剑清河。

那些来客纷纷散去,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杜鹃握着刀的手有些紧,七壶烈酒至天玄已是他的极限,若是再敢多饮怕是要横死当场,但他此刻真的有些后悔。

后悔没有再带一壶酒。

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剑清河若是以全盛之姿出手,那位即便有龙虎山小天师相助怕也难逃死境。

想通了这一点,杜鹃不再犹豫,解了身上的隐匿身法。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踏进这座屋子,再好的隐匿之术面对对方都是无用,甚至于……对方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一直没有点破罢了。

推开门,杜鹃就这般光明正大的进了屋子。

“不再趴着了?要不要喝杯茶醒醒酒?”

杜鹃如临大敌,凝目注视着背着身负着双手的那男子。

下一刻,那男子飒然转过身来,随手拿起桌上一壶酒,仰头便饮,随后便是说不出是哭还是笑的癫狂神态。

杜鹃双目圆睁,此人不是剑清河,竟是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