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故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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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双亡，无人可靠的姚玉然在旁人眼里自然比不得姚嫣然，可不管她与姚玉然日后的关系会如何，那到底也是姚家的家事，她们姐妹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旁人来说三道四了。

那位祝家二姑娘并不晓得她所说的话全部入了姚嫣然的耳中，依旧在絮絮说着。

“哼，前几年姚家的老太太还不是舔着脸去找祖母说姚家大姑娘的亲事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难不成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得了我祝家啊，如今祖母不过是觉得他家二老爷仕途尚可，又起了怜悯之心，这才提了一嘴罢了，竟想不到人家不领情不说，还拒了…”

“姑娘，那位姚三姑娘出身嫡系，又有在宫中做贵妃的姨母，身份高贵自不必说，姚家肯定也是想着将她嫁进高门，再说那姚二姑娘，奴婢瞧着一点也不差啊，又也是嫡出…”

“你会瞧什么，回府后记得去医馆看看眼疾…”

“哟…祝二姑娘才刚来怎么就得了眼疾了呢，是我姚家的花园入不得姑娘您的慧眼，还是我姚家的姑娘您看着不顺眼。”

祝青禾一转头，便见姚嫣然直直地盯着自己，顿时大惊，勉强按捺住了心里的惊慌，强挤出一丝笑容：“嫣然妹妹真是爱说笑，姚家的后花园在燕京也是出了名的，如今又正值春盛，我站在这里倒是妨碍了这满园春色…”

哼！说得可真是比唱的好听。

姚嫣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姚家是小门小户，比不得祝姑娘您家世好，眼界高，我家这后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也不过是平常物罢了，哪比得过祝姑娘您家啊。”

语气中透着冷淡和不善。

祝青禾有些惴惴不安，更多的是心虚。

她刚才和春桃私语了许久，姚嫣然该不会听到了什么吧…

还是姚嫣然在为祝老夫人夸赞姚玉然不高兴？

“嫣然妹妹，你是不是不高兴了？”祝青禾微垂着头，怯生生地张了口：“祖母也是随口夸赞了几句你二姐姐，并非觉得你比不得她。”

祝青禾以为她在为祝老夫人夸赞了姚玉然而耿耿于怀，以至于不高兴？

当真是可笑！

她在意的，从来不是那些。

姚嫣然的目光将祝青禾浑身上下打了个转，并未说话。

祝青禾 心里一紧。

姚嫣然该不会是真的听到了什么吧！

她刚才说了那么多，都只是为了哄姚嫣然高兴而已。

祝青禾勾唇轻笑，将姿态放得更低了一些，轻声道：“你若是不喜欢我在这儿，我这便离开。”

姚嫣然挑了挑眉，干脆利落地应道：“慢走不送！”

祝青禾震惊的盯着面上依旧笑意盈盈的姚嫣然，涨红了脸，眼底流露出一丝委屈与几分愤恨。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现在风光一时，不代表将来会同样荣华一世，今日是家姐出阁之日，嫣然还要陪着祖母招呼客人，就不陪着祝姑娘闲逛看景了。”

姚嫣然说完转身离开，连个眼神都没再给祝青禾一眼。

祝家二姑娘目送着姚嫣然走远，低声又抱怨了几句，才叫身边丫鬟半劝半拖地走开了。

回到松鹤院里，姚老夫人自然少不得多了几句姚嫣然为何离开得这么久，又说道了几句。

姚嫣然皆是好声好语的一一回了。

待酒席散了，宾客们也就渐渐散了。

姚老夫人脸色沉着，坐在椅子上，慢条细理抿了一盏茶。

陈氏看了一眼姚玉然：“这次祝家竟也不知是怎么了，倒是怀了那心思…”

赵氏斜斜睨了姚玉然一眼，哼了一声：“祝家老太太还真当母亲糊涂了不成？”

那年，姚若然刚刚及笄，姚老夫人便起了与祝家结亲的心思，可当姚老夫人开了口，祝家那边却全当没听懂。

姚老夫人又一向看重脸面，也就没了那个心思，也正巧永宁侯夫人吴氏相中了姚若然的性情，家世门楣也不算低，便差人与姚家通了气。

如今姚若然高嫁了永宁侯府，姚玉然和姚嫣然虽正是议亲的时候，可祝家那里，还是算了。

姚嫣然轻挽着姚老夫人的手臂：“祖母怎么会是老糊涂呢。”

姚老夫人在姚嫣然的手背上不轻不重拍了下。

“不管如何。这事儿就别往外说了，自家人心里明白就行了。”

几人都应了声是。

……

到了夜里，相较白日，倒是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姚玉然这一天下来也是觉得腰酸的很，将睡未睡时，她仿佛看见了萧湛那张冷峻的脸。

她睡颜安稳，却并不知有人就在站在不远处。

院墙外，男人一袭黑衣驾轻就熟地跳下来，鞋袜上纤尘不染，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房屋外面，后背轻靠着冰冷的墙面，双眸抬起望天，好看的薄唇轻轻勾出一抹弧度来。

……

……

隔日清晨。

姚家所有人齐聚在松鹤院里。

平时勤俭持家的姚老夫人今日穿戴一新，显得格外精神。

赵氏早已殷勤的站到了姚老夫人身侧，搀扶着姚老夫人的胳膊笑道:“母亲今日看着真是精神，好似年轻好几岁呢。”

闻言，姚老夫人笑了起来:“就属你嘴好，我一个老婆子，还年轻什么…”

今日前去忠勇侯府赴宴，姚家三房自是都要去的。

长房的姚玉然与二房的姚嫣然是嫡出，姚老夫人走到哪自然是要将两人都领着的，再者就是十二岁的姚思然了，虽是庶出，却也该带出去见见世面。

姚家与忠勇侯府只隔了三条街，姚仲骑马先行。

女眷们分坐了三辆马车。

姚老夫人领着姚玉然坐了第一辆马车，赵氏与姚嫣然坐了第二辆，姚思然随着三夫人陈氏坐了最后一辆马车。

“母亲，忠勇侯府今日的客人会很多吧？”

姚思然年龄小，又是庶出，出门的次数寥寥可数，像这般跟着姚家众人一并正式登门做客，还是头一回，自然分外得雀跃。

陈氏含笑点头：“自然不少。”即便不提忠勇侯府，就说荣嘉公主，满朝官员谁不想巴结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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