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囚”自远方来
- 我有一条过肩龙
- 连超凡
- 2286字
- 2019-03-08 13:05:51
“哇靠,这老头子果真是个没底线的前辈,有几分小郎君的真传。”云层上,少年垂坐而视,静静看着那个逃往山尖的背影。
“嗯,这人背影好生熟悉,像谁呢?”还没等细细思索,就见那穿着怪异的青年人身后冒出了一大堆攒动的人头,少年从云层间露头一望,仿若看见了无数蜂拥而出的蚂蚁。
“这么跑肯定不是个办法,现在应该回头从稀薄处的位置杀上几个,制造一些混乱啊,或者找个阴暗的地方伪装潜藏起来。”少年仍旧端坐,自我分析道。
“砰,砰。”就在这时,下方传来几声异响,打断了少年的寻思,他凝神一看,就见那人群里分掠出两道火光,有物体正直指山尖位置而去,想来是暗器无疑,只不过离得远了,一时也令他无法分辨为何物。
“要不要救他?”他想着,可心头却是猛的一凛,内心深处一股不妙的悸动油然而生,他似乎感受到了那个被追杀的背影,内心深处此时正孵化着一股决然。
“不好,他要跳崖。”少年醒悟过来,可没等现身阻止,就发现山尖那人腾空的同时,自己也陡然的从云层上坠了下去。
“呼,呼”沈啸呼吸匀乱了起来,猛的睁开双眼,掠了一眼身边的情境,这才知道他又重复了那个古怪的梦。
“喂喂喂,你小子,怎的就不觉着自己坐在囚车里了?还有心思睡觉。”一个带着一四方黑帽,一身红衫袍服正中刷着一个大大“衙”字的狱卒,此时正是举着刀鞘敲打着栅栏。
栏内,醒过神来的沈啸腆着脸笑应道:“官哥哥,没法子啊,前头那山路颠簸,累死人了,昨儿个更是被蚊虫叮咬得一宿没有合眼。”话间,他看着显然带有同感的那名官差又是打岔道:“唉,您说,这星宿大陆以外,会不会有那个叫地球的地方,那地球上,会不会真有那个叫华夏的国家?”
另一位策马走得不远的官差此时也是饶有兴致的回过了头,呵呵干笑了两声,回应道:“小鬼头,我们这班囚车,这个月你都坐了第三次了,你那个梦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了,先不说有没有那个地方,我就知道,下一次哥几个肯定得想念你,没有你在耳边唠叨,这一路上耳根子都要发痒。”
听着同伙打趣,周边几个官差也是附合的笑了起来,而沈啸看着那几名官差坏坏的讪笑,又从那话锋末端处细细琢磨了一番,这才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他双手扣着那木栏,头挤了半张脸出来,对着那说会想念他的官差道:“哥,咋可是老搭档了,你可不能不厚道,这几趟下来银钱也从没少了几位爷,你们可不兴过河拆桥啊。”
看着囚车中的少年,策马的官差想是也认为这般孱弱的人翻不出什么风浪,索性也就挑明了,直言道:“你小子也就是个没眼力见的东西,你说替人顶罪赚两银子,挨几板子,判个流放,那你拿了钱我们一分大家也就各自散呗,可你偏偏就像扎了根,一个月就在我们衙堂上出现了三次,那官老爷子眼神劲再不好也认出你来了,小子啊,不是我说你,想赚钱没错,可这事得流窜着做。”
轻轻一叹,骑马官差又自圆自话道:“和你说这些也没用了,出来的时候,恼怒的县爷临时决定把你的流放改了,替上了一个犯了死罪的富家子,明儿个约莫就能上刑场。”
沈啸身子缓缓挣动了一下,贴着木栏的脸似有触动,这也才觉着阳光刺眼,抬手挡了一挡,返身坐了回去。诸人一看,只以为这突然恬静下来的小子是被吓蒙了,隐约只听他低喃道:“我就说这么做不行,可小郎君偏不信,他大爷的。”
看着车内少年的心灰意冷,几个官差中心肠较软的一人正要开口安抚几句,说一些下辈子投胎定要寻个富贵人家之类的多余话,可没等脱口,车内安静了一会的少年却是突然又冒出了一句:“咦,这次是死刑,那价钱肯定不错,官大哥,有没有预留我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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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郡西邑段有一个容得下几百兵丁的校场,校场的尾端背靠着拱卫的石砌城墙,除去那些箭楼,就属高悬的几面“杀”字大旗耀眼,而这刻的校场上红差罗列,堂上一人身着公服,懒懒的打着哈欠,也就剩下盯着“日晷”露出点兴奋的神情了。再前头,两兵丁隔一刻就会敲打上那响锣大鼓,这使得校场外的嘻嘻囔囔也是越聚越多,看着中央那临时搭台上跪押着的十来人,来人也就都清楚了今天是个提刑斩首的大好日子。
“大伙都看清楚了,这些个要犯罪行滔天,今儿个大老爷就要给它们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堂上监斩官身侧,一名标榜着“狗腿子”的兵丁咋呼道,原意是还想追捧几句身边的主官,可没等诌媚功夫献上,斩台上却是听得浓浓的“呸”了一声,随着那口浓痰落地,主官的脸色也是因此变差。
“是谁,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东西。”狗腿子眼看着自己阿谀奉承的机会被破坏,心里一气,人径直就上了斩台,看样子是想找到那个破坏他机会的“恶人”,少不了还要抽上他两鞭子。
“是谁你又想怎的?”斩囚之中,一个被重镣铁锁困住的中年汉子平静开口。
狗腿子眼看有人自己冒尖跳了出来,嘴角一仰,走到对方身前狞笑道:“呵呵,怎的?这话问得好,今天爷爷我要不让先你掉几层皮,那就得给你当孙子。”说着,他卷起袖管接过下边人递来的“辣椒鞭”,只是手刚扬起,看客中却是有人鼓噪了起来。“啊,这人不是万三千么?”
“哪个万三千?红花寨门里的万三千?”又有人问。
本来蓄意已经要下手的狗腿子谁知耳背一灵,听得这万三千几字后心头却是不由像堵了块石头。万三千,前阵子刚杀了个边营军官,听说他的那些个兄弟连人妻妾小女都没放过,而且最后还都给碎了尸,这伙子凶名正盛。
“你是万三千?”举着鞭子的狗腿子狐疑道,小心且试探的问了一句。
“不是爷爷是谁。”
镣铐重重下的中年汉子露出了藏在散发下的脸庞,几撇刀疤,一双浓郁着杀气的眼神,眼看着那些哗哗声起的镣铐,狗腿子竟以为对方就要蹿起,又想到那凶名,不想却是脚下一软,人退了几步踉跄到了搭台下。
“哈哈,真成孙子了”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看客中起哄的响起一阵倒彩。
而就在这刑场闹腾的同时,一辆迟到了小半天的囚车从支道外急急押解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