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这一刻

  • 山海有神话
  • 永恒之名
  • 2401字
  • 2019-03-14 11:42:00

姜恒屏息凝神,体外萦绕着无尽的雷光电弧。

深吸口气,缓缓抬手,三指之间已然捏着一颗龙眼大小的星石。

目光如炬,吐纳有度,凝神直视前方,一瞬不瞬。

姜恒忽而咬牙,猛然间,手臂上雷光爆闪!

一挥手,用力掷出。

手中星石刹那如流矢破空,在半空中急速划出一道闪亮的直线,并拖起一缕蓝色电弧,眨眼便已是几十丈开外了。

咔地一声脆响,砸在山壁之上,碎裂开来。

这几天来,姜恒终于练习到可以随心击发这道雷电了。

人体一百零八大窍穴,每打通一处,便如江河多疏通了一条淤塞的河道,让体内气机越发壮大。

眼下,姜恒吃了那半个神奇的桃子,再经过这连续几日来雷电的淬炼,又打通了几处。

他紧紧握拳,感受着自己体内,那股日益蓬勃的气机。

“当我打通全部窍穴之时,便会进入力骨化龙境。到时,我定能控制更多雷电。”他志得意满。

然而,眼中却有着一抹忧虑。

那老者,始终是个大患。

姜恒感觉,回家之路,漫长且险阻了。

幸好出门之时,自己已经用白玉手臂挖了好几天的矿,足够维持姜家少年们三年的用量了。

“不知道石牙部落的族民到姜家了没有……”这也是姜恒心头一直在牵挂的事情。

无奈,现在连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也就无力顾及其他了。

“再来。”姜恒一鼓作气,神色凝重,“这次,是控制两道!”

若是练不成“神速力”,即便自己此刻境界突破,也绝非那老者的一合之敌。

……

同一时间,外面世界。

老者犹然等候,闭目打坐。

几日来,他宛若一尊石雕般,不吃不喝。

更是风雨不动安如山,高高稳坐在距离姜恒消失之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

老者有的是时间等待下去。

或许……时间也没有那么多,仅此余生罢了。

他已经在姜恒身上赌下了一切。

若是得不到那可以炼制丹药续命的神液和莫大的机缘,老者便甘愿化作一抔黄土,随风而逝。

得到了,或许就是潜龙出渊,此生再吟一曲傲歌行。

耐心之树结黄金之果。

老者深深懂得这个道理。

……

也是这一刻,姜氏东府。

堂屋内。

姜秀峰负手而立,脸上古井无波,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

身旁的妻子洛雪梅,却是秀眉紧锁,满脸的忧愁之色。

不断地渡着步,丝毫静不下心来。

儿子姜恒,已经失踪好几日了,却依然没有丝毫线索消息,如人间蒸发一般。

姜秀峰也早已派人去过石牙部落,谁知那里已然人去楼空。

不仅没有发现丝毫姜恒的去向踪迹,更是没寻到任何一个石牙族人。

“都是老奴之责,老奴罪该万死!请主人责罚。”吴瀚之屈膝纳头,深深拜倒在地上。

不住地磕着头。

姜秀峰却是叹息摇头:“起来吧,你何罪之有。”

可吴瀚之依旧长跪不起,只是沙哑着嗓音,连连自责道:“若非老奴没有跟去,少主人岂会就此不见踪影。”

姜秀峰倒并无任何责怪之意,只是一弯腰,伸手把吴瀚之从地上搀了起来,温言道:“与任何人无干,是恒儿自作主张,怨不得别人。”

“主人……”吴瀚之心中一颤,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少主莫名不见,他罪责难逃,但主家却丝毫没有怪罪自己,让他很是感激涕零。

“不知恒儿如今身在何处?吃饭了没有?睡没睡好,冷不冷?”洛雪梅只是紧紧叠着自己的双手,焦虑得坐立不安。

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姜恒是莫名失踪,不知死活。

然而,姜秀峰却笑了,“无妨。”

“儿子都不见了你还这般悠然自若,难道你知晓恒儿在哪里?”洛雪梅埋怨起他,同时又疑惑地看了过来。

姜秀峰犹然摇头,“不知。但我却很肯定,恒儿定然安全无恙。”

“哦?你怎知晓?”

“天机不可泄露。”

其实姜秀峰心中的推测,与那黑鸦老者不谋而合。

他也认为儿子定然是得到了一个洞府类的重宝,不然何处凭空搬运来那么多的星石与神液?

有此造化宝物,即便自己这等境界之人,也是无可奈何,伤不得分毫。

故此,姜秀峰也不担心儿子姜恒的安全。

毕竟这片大地之上,只要不是去到太遥远,高手都是屈指可数的。

只要姜恒想躲藏,也很难伤到他。

即便伤了,也有神液。

然而,姜秀峰又怎会知晓,此番姜恒面对的,正是生死危机。

若非老者要留他一命,取其机缘,姜恒足已横死好几遍了。

……

还是这一刻,已然是无尽遥远的荒土之外。

某一座城镇中,莫名出现了一位黑瘦老者。

老者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手中一根竹杖,浑身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药草味。

路过之人皆掩鼻皱眉,远远绕开,唯恐避之不及。

老者却浑不在意,径直往一家高档酒楼而去。

谁料刚至门口,还未抬步,去路便被人迎头堵上了。

“老乞丐,去去去,走远些,此地非你这等身份之人可入。”店伙计同样捏着鼻子,甚至用肩上的擦桌巾使劲扇了扇。

这股味道实在是太浓烈刺鼻了。

但那老者并不退去,只是咧嘴邪气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淡淡道:“过路之人,肚中饥饿,吃个便饭就走。”

“吃什么饭!”店伙计已然不耐烦了,急急轰赶起他,“你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多冲吗?你一进去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快走!”

“开店也择人吃饭吗?”老者语气平淡,脸上古井无波,看似个好脾气之人。

“对!你不行。”那店伙计断然拒绝,甚至开始动手推搡,“快滚!再不滚老子就要打人了!”

店中所有食客此刻都看了过来,一脸嘲讽,尽皆嗤笑摇头。

现在的乞丐都这么没眼力劲吗?

乞食也分场所才是。

坐在门口的食客,有几个已然捂起了嘴,甚至开始做出干呕状。

“阿福!你干什么?客人都这样了还不赶紧把这腌臜之人给轰走!”掌柜的怒了,探头看了过来。

伙计阿福立时点头哈腰应承着,一转身便是怒目金刚貌,举拳便作势要打。

老者叹气,“人心不古啊。”

摇头就走。

当他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街道尽头时,那站在酒楼门口迎客的店伙计阿福,瞬间便瘫倒在了地上。

阿福一声哀嚎,却是使劲死死抓住了自己的一只手腕,浑身颤栗不已,冷汗直流,似痛苦莫名。

很突兀的,适才推搡老者的那只手,开始冒起了嗞嗞的白烟。

阿福惊恐惨呼,痛苦更甚。

然而,店中食客与掌柜毫无反应,皆纹丝不动,依然保持着之前那副嘲讽讥笑的面目,仿若被人施了定身术。

片刻后,店伙计阿福竟化作了一滩绿色的浓水!

腥臭无比!

比之那老者身上浓烈的刺鼻味,有过之而无不及。

整间酒楼霎时一片死寂。

“不好啦!死人啦!”街道上,有人边跑边惊呼,“死了、死了……都死了!”

“谁死了?!”

“酒楼中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