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其他东西都没动,关键也没什么可偷的了。有凉风从窗户钻进来,可能要下雨了吧!
缓了一会,“哎......反正公子没事!”邺芳拍拍屁股,只求元甲能早点回来了!
刚才拿不住太多东西没有买米,不过再给公子做两顿粥是没问题。想到这里,邺芳才拍了一下脑袋,鸡,鸡不会飞了吧?
还好,那只笨鸡被束了翅膀,歪倒在大门旁。大门?哎,可怜的门啊!一扇已经掉下来了,邺芳只好找了几根棍子支上。又拎起扑棱翅膀的活鸡往厨房里去。
她没杀过鸡,那么温热的生命,让人怎么敢上刀子,可一想到七公子的身体,哎!
“对不起啊,不是我硬要杀你,我不杀你,也有别人杀你!可你能救七公子啊!你做了好事,下辈子没准儿能托生个有福气的呢?”邺芳把鸡脑袋用布缠住,再把鸡身子用绳子固定在一块板子上,心下一横,给小笨鸡用了死刑。
“啊!妈呀!-----”扔了斧子,邺芳躲进房里,看小鸡不停扑棱,一直到不动弹,她才去烧水拔鸡毛。
“我真是.......????哎,娘也杀过鸡,当初她是怎么狠下心的呢?想到这里,邺芳不由一阵心酸。但人总是拥有强大的内心,原来不敢想象自己一个孤儿以后究竟怎么活下去,可活着活着就发现,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熬好了鸡汤,邺芳把元甲从刘郎中那买的药小心拿上。
“公子?......公子?”邺芳唤了两声,她也没指望他应一句。
陈玄像个活死人一样,当自己不存在,当邺芳不存在,随她怎么灌汤灌浆。
乌鸦巷这处院子临着郊外大山,夜晚时不时能听见野兽怪叫。这让邺芳害怕得很,她总是想起五年前,她只身藏在黑夜里等着天明回到遇难的地方找爹娘。那个夜晚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不知什么野兽的嘶叫就像响在耳畔,就连风的声音也被放大,呼呼裂响。
因为白天遭了贼,她夜晚更加担心得睡不着,今天她已经把自己变得比以前更丑了。那些贼人不会来抢一个丑八怪吧?谁知道呢?她可是个女人!
想到这里,邺芳赶紧点了蜡烛下地去寻那些易容的膏药,还好,没有被偷。假毛发,假喉结,还有一些石膏、染料跟鱼胶。
不过想想也没必要,明天元甲都回来了呀!劝慰好自己,邺芳钻回被窝。
第二天,公子开始咳嗽,咳得很厉害,有时候邺芳喂进去的粥饭都能呕出来。可是一直到天黑,元甲也没有回来!
邺芳修好了大门,也顾不得自己是个女人的身份,站在大门口一顿张望。望穿秋水也看不见熟悉的人影儿!
街上有卖油的小哥收了买卖,有落魄的书生拎着酒壶回家......
又出什么事儿了吗?
邺芳心里发堵,不为别的,公子的病耽搁不得,他内伤很重,烧退了又来,来了又退,不知还能挺多久了!
又苦苦挨了两日,公子的脸色铁青。傍晚时候,邺芳给自己贴了喉结,粘了胡子,勒紧了胸脯,把公子往院子里一辆推车上拖。
她留了字条,关好门,就推车往南市壹善堂去了。
壹善堂里的药最全,里面的许医倌儿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医术虽然不及陈师傅,却也是宫里太医们常拜会的人物。
此刻,壹善堂还没有掌灯,门开着。太好了!
邺芳轻轻放下车把,凑到公子耳边,“公子你等等,我去去就回!”
话说另一边,元甲还没到青州就几个黑衣人围住,黑衣人显然知道他是谁,他们想知道陈玄的下落。元甲不说,又打不过。被绑了起来,扔进一口棺材,走走停停,棺材总在晚上的时候被打开,一连四天,他被扔进了一处地牢,地牢位于地下,终日不见阳光。也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只能整日心急如焚。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个人被抓了进来,居然是二管家。
“二管家?真的是你?”
“啊?元甲,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公子呢?”
元甲看看左右,“我跟公子走散了,公子病重,也不知死活!二管家,您怎么在这儿?”
二管家叹了口气,“哎,说来话长,当日我刚从世子府里出来,不知再去求哪里能救公子。却不想一个小叫花子给我一张纸条,说七公子被救出来了,叫我去找大公子。”
“大公子?”
“嗯,我哪知道去何处寻大公子啊?府里的人都散了,叫我怎么找?”二管家说完斜眼看了看牢房外,挨近元甲小声儿道,“这是萨奇的地牢,设计得迷宫一样,咱们想要逃出去,怕是难如登天啦”
“什么?萨奇?那个赫国的将军?那咱们这是在赫国?”
二管家点点头,小声又道,“咱们将军府没少对付赫国,去年他们派了一直小队人马割了边疆廖城的麦子,结果老将军叫大公子一路打过去,一直打到他们赫国都城,不止抢回了麦子,还索要不少美金、恶金。他们国的赫文公还赔了一个公主到我朝谢罪呢”
“这事儿我也听说过,不过那个赫文公不是想让公主嫁给大公子的吗?倒叫皇上自己留下了”
“是啊,前几天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呢?”
“二管家,你不是去找老将军旧部了吗?他们怎么说?见过大公子吗?”
二管家摇摇头,“没有!都说人走茶凉,哎!”
元甲也跟着叹气,“都特么没良心的,想当初咱七公子何等照顾他们,每每求到公子跟前,哪有不应的?最可气的是那个户部王大人家的王肇儿,想当初,他从青楼买了个丫头,家里正房夫人善妒,他就说是帮着七公子养的女人。七公子也没跟他计较,你说他干过多少恶心事儿,屎盆子都往公子脑袋上扣。公子二话没有!可如今公子出事儿,我求到他门上,他居然称病不见!”
二管家正要说话,听见牢门外有脚步声,示意元甲闭嘴。
进来的是送饭的婆子,四菜一汤,居然没有苛待他们。
元甲纳闷,“下毒了吧?”
二管家大口吃菜,“我都吃了好些天了”
牢里被褥衣衫一应俱全,元甲更加难过了,“不知道七公子怎么样了?他受伤了!”
二管家示意他噤声,元甲没有胃口,仔细查看牢房布置,几番观察下来,发现没有逃出去的可能,只好蔫头巴脑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