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雁的时空与凌子完全交错,凌子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却没有一点电影常有的心灵感应,感受不到凌子释放的痛苦原力。相反,她一身轻松,手头的活处理完了,由于提前做了大量工作,年底也不至于太忙。所以,她决定出去走走,虽然已经十点半,但在这样愉快的心情下,怎么能睡着呢?
小花-园寂静无声,阒无一人。这里没有路灯,周边道路和楼房的微弱灯光投射过来,也不至于黢黑一片。她喜欢闹市中的小安静,西山道上还有不少车辆疾驰而过,让她有了些许慰藉,忙碌的人不止她一个。她安闲轻盈地迈入小花-园,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罪恶的灵魂也喜欢这种安静,尤其是只有单身美女的安静。
黑暗是最好的掩护,那个罪恶的灵魂本来也没有打算作案,但是送上门的美味怎不让人垂涎欲滴。他不紧不慢,假装溜圈,进入小花-园。在这种环境下,不管豺狼多么狡猾,玉兔不可能嗅不到危险,等他突然从后面发动攻击时,赵雁已经警觉到。他从后面掐住赵雁粉颈、堵住赵雁丹唇的企图没有得逞,赵雁跑了开去,转身面对他。
“大妞,不要紧张,咱们交个朋友,陪爷一起玩玩。”那人阴森森地说,作势欲扑。
“好啊,老娘正愁闷得慌呢!一个驴也是赶,两个驴也是拉,你选个地儿吧!”赵雁躲过对方第一招,扑通扑通的心稍微定了下来。那人戴着帽子,宽大的帽檐压得低低的,在黑暗中看不清五官,瘦瘦的脸,中等身材,上下一身黑。
“上道儿。爷就说嘛,这么晚出来的也不会是什么好货。择地不如撞地,天当被地当床,那个角落怎么样?”那人指了指仁心数码后面,也松了一口气,但没有完全放松。他杀人不眨眼,是个老-江-湖,缓兵之计也遇到过。
“没出息,那就走吧。”甜腻腻话音未落,赵雁探手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分心便刺。那人虽有防备,但万万没有料想到赵雁会来这么一手,竟然还有人出门带把剑。慌忙中向右躲闪,软剑刺中左肩。由于那人穿着冬装,赵雁手法也生疏,只刺破一层皮。那人疼得叫出声,但是毕竟经验丰富,很快冷静下来,从小腿上抽出一把匕-首。赵雁手腕一翻,斜撩他的面门。那人用匕-首迎剑身,招数没问题,但是他忘了赵雁用的是软剑,这就吃了大亏。软剑剑尖儿往上一卷,正挑中他的鼻头,“刷”一声削去薄薄一层皮,把那人疼地胡乱挥舞手中匕-首。赵雁力劈华山劈头再砍,那人气急败坏,举火烧天,格赵雁的剑柄。赵雁气力不足,软剑撒手,就在赵雁一愣的工夫,那人已凶神恶煞般迎面扑上来。
赵雁缓过神来,觉得躲不开了,干脆使个千斤坠,向地面坐下去。与此同时,左手撸右手腕,右手撸左手腕,把两只手镯取下,拇指按动绷簧,手环外侧出现二寸长的铆钉,照着那人两腿扎去。一来一去,两力交加,两根铆钉不偏不倚尽根没入那人-大腿。那人疼得哇哇乱叫,匕-首脱了手。赵雁的手指也被硌得生疼,一抖手,手环扔在地上。那人魔-鬼附身,低头揽住赵雁后腰,把她头朝下、脚朝上抱在怀中,双手用力,就要甩出去。
危急时刻,赵雁用力挤压右手戒指,触发消息,戒指上方弹出一根钢针。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即将被甩出的千钧一发之际,赵雁举手向那人腹部扎去。可怜的黑衣人“啊呀”一声,痛得全身僵硬,抱得更紧,结果又被赵雁扎了几针。他放下赵雁,牢牢抓住她的两只胳膊,将两只纤细的手腕交于单手,腾出一只手,拽下赵雁手指上的戒指,远远扔出去。“刺还不少,爷今天也算开眼了,还有什么东西,都抖落出来。”那人坐在赵雁身上,锁住她的双手,使其动弹不得。
“没有了,老娘就喜欢硬汉,既然让你制住了,老娘认栽,你随便吧!”赵雁说完,突然全身抽搐,额角流汗,口吐清沫。“药,给我药,我不行了,让我吸一口。快,求求你了,在我手包里,让我吸一口,吸完了随你怎么样。”赵雁抖如筛糠,越发厉害,全身缩成一团,已经不能自已。那人惊愕不已,抓着赵雁的手想放开,又怕她装相,看看她,又看看打斗时落在一旁的手包。“快,里面有一个针管,给我扎一针也行,我受不了了。”赵雁抖得不成样子。
那人错愕地起身,拉着赵雁到了手包处,腾出一只手打开手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一堆杂乱的女士用品中,赫然有两包白色粉末,一根针管,一小卷铝箔,一个打火机。那人惊呆了,放开赵雁的手,看着她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展开铝箔,把一小包白色粉末倒在上面。由于抖动的厉害,撒在地上一大半,她只能又去取另外一包,也倒在铝箔上,然后抄起打火机,搓动着打火石,却因为抖动得厉害,怎么也打不着。“帮帮我,帮帮我!”赵雁拿着打火机,爬到那人跟前,铝箔上的粉末又撒了很多。
“你这个疯子,滚你-妈-的!”那人往后退着,顾不得腿部和腹部,还有鼻子多处伤痛。这个女人言语粗鲁,顽劣不羁,吸毒成癖,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种破落户绝不能沾惹,她们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说不定还有爱-滋-病,干脆杀了她,以免暴露自己的行踪。想罢,他向四外瞅了瞅,看见自己的匕-首,打算捡起来行事。赵雁见他要走,蜷缩着身体,一只手抱住他的腿。“不要走,帮我,帮我……”那人不耐烦了,弯下身掰赵雁的手。他的手刚刚搭在赵雁的手上,眉头一紧,感觉腹部发凉,肠子痉挛,随后疼痛感顺着神经散遍全身,大脑接到信息——有把利刃刺入小腹。他瘫软在地,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赵雁仍在发抖,一把三棱透甲锥的把手露在肚皮外面,是谁刺的呢?他扭头向后看,昏睡之前恍惚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晚上十二点,王克俭脱离危险,恢复了活动能力。他半躺在病床上,医生向他和家属交代注意事项,让他暂时不要再想费脑筋的工作,多想开心的事,少说话。凌子和公公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关切的目光看着他。
“幸好发现及时,要是深夜熟睡时发作可怎么办?”凌子眼睛已经哭肿。她本来止住了哭泣,医生走后,一开口说话,眼泪又夺眶而出。
“你知道,我文件包里有遗嘱,按照上面说的办。我们做律师的连自己的事情都不能善后,还怎么取得委托人的信任,妥善处理别人的事。”王克俭笑着说,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别瞎说。你什么都不用想,就安静的睡一觉。医生说了,你现在还年轻,注意规律作息,不要劳累,少操心,多运动,以后和正常人一样。如果反着来,血栓还会找上你。”凌子再次止住了泪水。
“你知道吗?刚才我遨游太空,悟出一个恒等式,健康长寿等于成功。医生不让多讲话,具体内容以后跟你讲,绝对够演一部太空科幻大片。我没事了,你们都回家吧。”王克俭说。
“爸,你回去吧,我一会儿到赵雁那屋去,她那有空床。”凌子说。
“没事,我就在这打个地铺就行了。”王传林说什么也不走,非要陪着儿子。王克俭知道他的脾气,也没有跟他多说,由着他铺好软垫和被褥。原来在王克俭施救过程中,王传林回家取了病历、医保卡、银行卡和住院应用之物,打地铺的家什也一并带来了。
“赵雁怎么了,她也住院了?”王克俭问。
“她发低烧,应该没什么大事。”凌子不想王克俭再分心,一语带过。
“你好好照顾她,她父母不在身边,最依赖你了。我马上睡觉,有爸在这,你不用操心了。”王克俭说。
“那我去了。”凌子走出丈夫的病房,乘电梯到三层,到普通病房找赵雁。
此时,赵雁余悸未消,但已经恢复平静,病床前站着钱枫和殷商祺。殷商祺穿着笔挺的警-察制-服,正在介绍案情。
“犯-罪嫌-疑人安承刚,流窜七省作案,手法高度一致,深夜尾随年轻的单身女性,而且是穿制-服的女性,不分地点,伺机下手。十年来涉嫌残害11名女性,手段十分残忍,无一生还。全国都在通缉他,无奈这小子太狡猾,无踪可寻。你智擒淫匪,为民除害,勇气可嘉,功德无量,我会上报嘉奖的。”殷商祺正儿八经地说。
“你们为什么还叫他嫌疑人,罪行累累,铁证如山,难道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吗?”赵雁问。
“这与专业有关系,《刑诉法》第12条明文规定:‘未经人-民-法-院依法判-决,对任何人都不得确定有罪’。现在不管掌握多少证据,理论上他都有无罪的可能,所以,只能称‘嫌疑人’。另外‘十恶不赦’也不是乱说的,‘十恶’是古代十种重罪,指的是谋反、谋叛、谋大逆……”
“打住!”钱枫说,“你到这普法来了,跟我较较真儿还行,别人谁在乎‘十恶’是什么,通俗说法呗。”
“别打岔,普法是民-警的义务。我也是好意,说话尽量严谨嘛,像赵雁这种几千年一遇的美-女,懂点法律会锦上添花。”殷商祺道。
“严谨!几千年一遇?”钱枫笑道。
“手机刷多了,被网络毒害的。”殷商祺说,“另外告诉你们一声,犯罪嫌疑人没有生命危险,即将接受法律的审判。好了,不打扰你了,我去看看那家伙。”说完,他走出病房,正与要进门的凌子打个错身。
“凌姐,我说不让你过来了,陪姐夫吧!”赵雁说。
“这时候就看出三十多岁的人和二十多岁的人的区别了,我们精神头儿不如你们了,克俭睡觉了,有我公公陪着。你看你们俩,一点睡意也没有。怎样,调整过来没有,要不要我再好言安慰几句,或者给你找个心理咨询师。”凌子说。
“心理咨询师就免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就怕你词汇量不够。”赵雁说。
“我的词汇量是没有你多,做首诗都那么长。我就捡干的,白-粉那个环节你是什么时候设计的,连我都不知道。”凌子坐在床边,拉起赵雁的手道。
“前几天你不是给了我一袋葛根粉吗?我怎么看怎么像海-洛-因,本来装了小袋,准备拿来气气我妈-的,让她以为我也吸上毒了。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我也不知道葛根粉能不能点着,所以也不敢真点火。不过我相信场面够震撼,要是有段录像可以查找不足,下次再演得逼真点就好了。”赵雁遗憾地说。
“得了吧,还下一次,这次还没有真魂出窍是吧?”凌子说。
“那个坏蛋抓住我双手的时候,我还真害怕了。钱枫,你怎么来的那么慢?我发现后面有人的时候,就按了求救按钮,后面还故意拖延了一段时间,我差点就交代了。”赵雁幽怨地看了一眼钱枫。女人的心理真奇妙,赵雁明明早早的拔出了剑,意在试试自己的身手,这个时候却责怪起钱枫了。
“哎,收到你的求助,我正在洗澡,内-衣都没有来得及穿,就跑出来了。”钱枫的头发都是在来医院途中擦干的。
赵雁笑眯眯地盯着钱枫。“是挺单薄的,你要是感冒了,我这个病床让给你。我在这,纯粹是配合警方工作。”通过此事,赵雁对钱枫的话也渐多了。
钱枫笑笑。“这次是实战,你觉得有哪些不应手的,我再给你改一下。”
“都挺好,就是感觉太细的兵器不太管用,扎上疼一下没事了。发现这点以后,我就没有用耳环和发钗,而是直接取下鞋底的透甲锥。”
“那些都囿于承载物品的空间,并且都是应急使用,其实最有效的还是腰间软剑和长筒靴侧的匕-首。今天你没穿那双靴子,有空了你还要好好练练,另外力量上稍微加强就行了。”钱枫道。
“他说得太客气了。早就让你练剑法,练力量,你无动于衷,天天犯懒,到用的时候知道不行了吧,没过几招就被人缴了械。亏你还有个‘天蝎座’的绰号,浑身上下的毒针都锈住,看你以后怎么蜇人。”凌子说。
“小点声,隔墙有耳,我这个秘密让人知道就不灵了。钱枫,能不能和警方沟通下,我和歹徒搏斗的过程别说那么详细,尤其是我那点儿零碎儿,公开场合和文件能不提就不提。这也是保护当事人的举措吧?”
没等钱枫说话,凌子问道:“不会被当做管-制-刀-具没收吧?”
“我和殷商祺说说。应该不会,透甲锥实际是农村锥玉米棒子用的。软剑是公-安注册的正规刀剑厂手工打造,其它的几种就更涉及不到了。”钱枫道。
“那就好。雁儿,你再去看你妈妈时,不要再跟她硬抗了,把你的遭遇跟她说说,兴许能激发她的母性。你老是这么要强,不让她管你,她也没有戒毒的动力,和再创新生活的希望。你站在她角度想想,老公与她离-婚出国了,女儿冷冰冰的,都不需要她的关心。她活着还有什么价值,她生活还有什么希望,只有你才能救她。”凌子语气温柔地说。
“姐,我妈要是有救早就救过来了,她也是个可怜的人。”赵雁说着,眼圈开始泛红。今天遭遇歹徒都没有让她如此难过,家庭永远是她最敏感脆弱的一根神经。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放弃努力,人都是有感情的,何况是亲生母亲。你只要向她传递暖意,万一母爱激发,良知唤醒,改过自新了呢?你看我公公,戒烟戒酒尚且那么困难。我们需要些耐心,给对方更多点理解和时间,那样我们也就多一丝希望。”凌子道。
“姐,你真好,永远那么贴心。”赵雁头扎进凌子怀里,嗲声嗲气地蹭了蹭头。
当日夜间,钱枫回家休息,凌子在赵雁病房的空床上睡。赵雁很久才睡着,她想念可怜又可恨的妈妈,为什么把自己的幸福维系在不争气的男人身上。从来薄幸男儿辈,多负了佳人意,爸爸抛妻弃女,只身出国定居新西兰,做了寡情薄意、贪图富贵的陈世美。感情危机不能简单把错归在一方身上,但是我们家却是典型的男人喜新厌旧,致使原本美好的家庭支离破碎。妈妈伤心欲绝可以理解,但怎么能沾惹毒-品、自暴自弃呢?别人伤害了自己,仍嫌不够,自己还要继续伤害自己?越是这样,越应该彻悟,越要活出个样子来,哪能容得别人看笑话,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他们俩都认为自己没有错,那他们生下的这个女儿错了吗?他们又把女儿当做了什么,摆在什么位置。妈妈啊,你已经进了三次戒毒所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这段痛苦,与你的女儿重新开始生活。我们不用再管那个男人了,世上的精彩还有很多,等着我们慢慢领略呢。
赵雁遇匪的消息被刻意压制下来,制-服控色-魔被抓的新闻迅速传开。一时间,各大网络头条争相报道转载,全国网友拍案称快,纷纷要求严惩,死-刑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由于频繁与警-察打交道,赵雁不想惹人注目,暂时住回了家里,凌子工作忙还有丈夫需要照顾,就由孙书言和赵雁作伴,两个人都乐得接受。赵雁去戒毒所看望了妈妈,将遇匪的经历告诉了她,然后就像一只受伤的孤雁,扑在妈妈怀里,母女俩哭成一团。事先想好劝解妈妈的话一句没有说出来,不是话到嘴边又咽下,而是压根没有往外涌。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在妈妈怀里哭一场。此刻,坚强的外壁倒塌了,两个女人柔弱的情感如决堤之水,奔涌而出,不可收拾。赵雁妈妈连声呜咽,词不达意,句不能连。“我不吸了,以后再也不吸了。”
纸里包不住火,生活轨迹的变化自然引起书店同事的注意,没出两天,书店都知道了赵雁的事。他们并不清楚细节,只知道钱枫英雄救美,力擒歹徒,对钱枫推崇备至。钱枫也只能苦笑着接受了这项不实之誉,不知道世间还有多少人,头上戴着一顶属于别人的光环。
11月7日上午的老人音乐会上,吴弦找来一支摇滚乐队,他破天荒地登台演唱了一曲《怕什么》。老人们深受感染,周同也惊呆,喊着郑春秋、王夏天、冯冬梅等人全部上来观看。孙书言也被硬拉上来,戴上了耳机。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吴弦唱歌,也没见过他玩钢琴之外的其它乐器。歌曲分三部分,首段悲凉,中段悲伤,尾段悲壮,开唱即干净略带磁性的高音。歌词如下:
遇到你之前的我,
是茫茫沙漠独自行走的骆驼,
无处诉说。
是七月十五飘荡无方的鬼火,
没有着落。
一颗破碎的心,
很容易被打得七零八落。
大海汹涌澎湃过,
有潮起必有潮落。
我到底怕什么。
你就是一尊佛,
驱走我欲念的恶魔,
从此心胸无比宽阔。
九凤朝阳的圣火,
照亮了你我。
人生为你任蹉跎,
甘愿吞食若即若离的苦果,
如何才能打开你心锁。
感情没有对与错,
只有浓和薄。
我到底怕什么。
千山万水流尽,
浇不开漫不经心的花朵。
你身陷囹圄,我只能隔岸观火,
无法让你依靠的痛苦,谁能懂得。
难改烦人的懦弱,
找个没人的高坡,
把嗓子喊破,
怎样给你想要的生活。
我到底怕什么。
所有人为之动容,吴弦是在用灵魂演唱,用生命呐喊,全身的每一处力量都集中在喉咙处,情感的所有变化都体现在嗓音上,没有声嘶力竭,只有音符律动,纯洁的让人感动。也许吴弦注定孤独,赵雁不在场,看不到这感人的一幕。就在今天早上,凌子让她和孙书君去了上海,到进博会开阔视野,发掘适合书店经营的商品。也许吴弦专门挑的这一刻,赵雁在的时候他唱不出来,本来他也不是唱给赵雁的,而是唱给自己的。
冯冬梅摇摇头,叹息道:“这孩子,急什么,火炽呼啦的。俗话说,树怕三摇,女怕三撩,烈女怕缠郎。这才哪到哪啊,还是短练,你们说呢。”
“也许似乎大概是,然而未必不见得。”王夏天说。
“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周同道。
“什么呀,男追女隔座山,不历经艰辛怎么能登顶呢。我得找机会劝劝他,死缠烂打就对了。”冯冬梅不满意地说。
“管自己,是佛;管别人,是魔。郑老,是不是这样啊?”陈长空说。
“老朽,老朽,衰老无用之人。既称‘老’,又何必多此一问。我唯一确定的,就是我所知道的太少了。”
冯冬梅皱眉环顾这帮装深沉的怪物,不再吱声了。她最讨厌有话不好好说、卖弄墨水的人,不就多读了几年书嘛。说话不接地气,总显得高深莫测,让广大群众难以琢磨。用聊天分阶-层,阴阳怪气,拐弯抹角的,还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光管自己,还叫什么佛。郑老头的“唯一”更是乱用,难道他不能确定自己是个男的吗?谁不会说几句别人没听过的话,自己懂的老理多了去了,说出来他们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