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情绪

  • 妖途
  • 笋蕨
  • 3167字
  • 2019-04-30 16:10:09

在路上,越城拱手道:“在下越城。”

河瞳也笑笑:“在下河瞳,闲人一个。”还真是万层不变的话。

文鲤纠结笑笑:“我是文鲤”

不料越城闻言后,一直盯着文鲤看,越被他看她就越心虚了,生怕越城把他是碧山派弟子的身份说了出来,好在他也没穿那道袍。

文鲤撇撇嘴,丧着脸将河瞳赶去探路,河瞳走后,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越城却是一本正经:“沅儿。”

“什么?”文鲤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藏不住表情,这越城也太神了。

“师叔你……”她又脱口而出,懊悔着想把自己的嘴巴给缝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下山时,师傅特地告诉我,你易容了,并化名为文鲤,我见过你的画像,所以我就认出来了。”越城说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

“是、是啊。”文鲤松了一口气,但虚元真人怎么会告诉越城这件事情呢?

“按你的脚程,此时怎还会在均山?算算时间,也该到别处了,那个男子又是何人?”

“出了点事,耽误了些时间,他?您说的是河瞳啊,他是我在炽水城认识的一个朋友。”

“原来如此。”

“您居然会去参加比武招亲?”文鲤道出她的疑惑。

不料越城的脸一下子暗了下来:“技痒。”

文鲤低下头,怎么感觉越城知道她要去哪儿似的,好像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雾面人、柳冬宁、越城都很奇怪,还有那金凰羽也不知落在何处。

恰好河瞳探路回来,才缓解了一时的尴尬。

“其实这是我越城师叔。”文鲤笑眯眯地望着河瞳,希望他看不出什么破绽。

河瞳看着越城,微微一笑:“嗯,原来是师叔,果真是年少有为。”又望向文鲤:“怪不得,你一向不喜欢麻烦。”

文鲤露出假笑。

山道弯弯绕绕,荆棘遍布,极其难走,文鲤与越城在前面用剑斩着杂草,越往深处越觉得奇怪,文鲤不禁怀疑,那雾面人是否在这儿,为什么越城如此肯定他们在均山?越城是会因为技痒就参加比武招亲的人?这么过分又坑人的事情,他真的会做得出来吗?

眼前是一面石壁,堵住了去路,文鲤与河瞳相视一眼,她皱皱眉,河瞳摆摆手。

越城却一脸平静,上前摸着这道石壁,上下左右,感受着这里的气息,又退后了一步,一掌放在石壁上,清清嗓子,喝道:“柳姑娘,你可在此?”

声音在山谷里回响。

文鲤疑惑他的行为,他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柳冬宁被雾面人带到了这里?

一盏茶过后,雾面人从石壁里走了出来,文鲤惊讶地看着他,而越城确实露出不咸不淡的笑容,雾面人却盯着越城,看了一会儿,随后说道:“跟我进来吧。”他穿墙而入,不见了踪迹。

“跟紧了。”越城提醒道,随后也穿墙而入,不见踪影。

文鲤心道:“方才摸着这堵石墙却是冰冷坚硬,怎的这会儿能穿进去了?难道是跟着雾面人的缘故?”想罢也跟了进去,河瞳紧跟在文鲤后边,微微冷笑一瞬,进去了。

进入石墙后,却发现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此地山雾萦绕,鸟语花香,湖水岸边,坐落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

跟着雾面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那府邸,又有女侍带路,文鲤不禁好奇这雾面人的身份,他难道是个神仙?

女侍打开一扇门,里头躺着的就是柳冬宁,进门时,她已经清醒了过来。

“你杀了绮迎。”柳冬宁见人进屋,便坐起来,她看着越城,眼神狠厉,她清晰地咬准每一个字,带着丝哽咽。

越城上前一步,神情黯淡,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柳姑娘,我......”

“就因为她是妖,她就该死吗!”柳冬宁一把掀开被子,赤着脚朝越城走来。

越城似有踌躇:“柳姑娘,你怎么下来了?”

“你方才在擂台上,可是喊我妖孽吧?”

“我以为那不是你。”

“怎么可能不是我?”柳冬宁眼里闪烁着泪光。

“你怎么会法术?”

“啧,明知故问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人生来如此,就该如此吗!为什么我非得听从我爹的话举行比武招亲?我们女儿家,自己的命运有多少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八个字,又害了多少个女子?那么多父母,把自己的女儿当成货物一样看待,随着你一天天长大,掂量着你的价值,哪家的彩礼高,就把女儿卖给谁,呵,你体会过吗?一旦做了些什么有悖于常理的事情,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你将腐烂在每一寸恶意里,你的尸骨将被万人所践踏,直至你死后,仍被人咒骂,就如同今日的我。”柳冬宁强忍悲愤。

“柳姑娘......”

“呵,似乎同你说得有些多了,越城,你来此,不就是为了金凰羽吗?但我告诉你,金凰羽,你妄想得到,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以后,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绝不留情。”柳冬宁根本不想再听越城说话。

“柳姑娘,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好,绮迎该死吗?”

“她是妖。”

“为什么?绮迎生而为妖,她能改变吗?她从来就没有害过人!我柳冬宁,生而为人,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也想变成妖肆意于山野啊,凭什么,妖是一个污点?为什么妖非要修炼成仙才得到人类的正视?做妖怎么了?成魔又怎么了?难道妖魔就一定是人人得而诛之?只要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无论妖魔,凭什么不能在人间来去自由?就因为绮迎是妖,无论她多善良无论她为人类做过多少事,而她是妖这一点,就该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任人诟病吗?她就活该吗?猎妖师、道士、和尚、还有什么修仙门派,我呸!一个个手里沾满鲜血,还自以为是正义是为民除害,实在可笑!妖为何非要修炼成仙不可?非要迎合无知之人的恶趣味吗?哈哈哈哈哈哈哈......”柳冬宁流着泪,她越笑就越令人心疼。

越城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柳姑娘,对不起。”

而文鲤内心波动极大,生而为妖,就有罪吗?为何非要成仙?成仙又能如何?清高自持,以高人一等的姿态,贬低嘲笑妖族吗?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对不起这种话,你到地狱对绮迎说吧。”柳冬宁恶狠狠地盯着越城。

“柳姑娘,你累了。”雾面人在这时开了口。

柳冬宁笑笑,任由雾面将她抱起带回床上,他轻声道:“会过去的。”每一个字都是温柔的。

“绮迎......”柳冬宁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尾溢出,渐渐地沉睡过去。

雾面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我们出去谈。”

关上房门后,雾面人带文鲤三人行至湖心亭上,文鲤坐在雾面人对面,越城坐在雾面人左边,文鲤则坐在右边,才坐下,便有几位女侍端上了茶水点心、新鲜水果,又恭恭敬敬地退下。

雾面人望着文鲤:“在下薛络容,此处是便是我的府邸。”。

“在下文鲤,这位是我的朋友河瞳,这位是我师叔越城。”文鲤指着河瞳与越城一一介绍。

薛络容点点头,又道:“多谢姑娘肯出手救柳姑娘。”

“这倒不用谢,”文鲤摆摆手,“柳姑娘已经说过了,让围观的群众离开,可想她并不想伤害人,只是,她不想害人,为何偏偏在这人多的地方自曝身份?”

“因为我。”越城轻声道。

薛络容不以为意:“呵。”他轻呷一口茶,“你们,不都是为了金凰羽吗?何必弄这些弯弯绕绕?”

文鲤很快答道:“没错。”

“沅儿!”越城却叱了一声。

文鲤被叱得很不舒服,她本就不是真正的木沅,与越城的接触也不多,只是知道他是木沅的师叔,仅此而已。

“沅儿?”一直不吭声的河瞳稍稍抬头,望着对面的越城,“是谁?”

文鲤忽然心虚,她现在,用的可是碧落山的身份,夹在越城与河瞳之间左右为难,万一被越城识破,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对了,虚元真人的手令可是在我这儿,于是文鲤朝河瞳摇摇头。

“在下只是来看看柳姑娘是否安好,还有要事在身,失陪了,各位告辞。”越城笑笑,抱了一拳。

文鲤站起来想要阻止,没想到越城头也不回,踏风而去了。

她追了几步,看着越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这般草率,随意地来随意地走,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抑或是在逃避什么。而这雾面人也更是奇怪,不以真面目示人就算了,上次与他一战之后也知晓了此人出手狠辣,这一次居然对越城如此草率的行径无动于衷,实在是不对劲。

文鲤笑笑,走回了座位。

薛络容细细打量着眼前两人,丝毫不在意越城的离开,他缓缓开口:“金凰羽我可以给你们,但是你得应承我一件事。”他把目光锁在文鲤身上。

文鲤稍稍惊讶:“何事?”

“替我把柳姑娘送去云起山庄,再安全带回来。”薛络容的声音轻轻的,又看不到表情,听不出什么情绪。

“云起山庄?”文鲤心下一惊,怎么这么多人都要去云起山庄?又猜想着薛络容是否会知道她的行程,她心里忽然没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