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狭山薰

2019年6月3日，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东京羽田国际机场，地面温度摄氏22度。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先不要站起或打开行李架，等飞机完全停稳后，请你再解开安全，整理好手提物品准备下飞机。从行李架里取物品时，请注意安全。您交运的行李请到行李提取处领取。需要在本站转乘飞机到其他地方的旅客，请到候机室中转柜办理。感谢您选择美国联合航空航空公司UA7998班机!下次路途再会！”

十二年了，我重新回到了日本。

下了飞机，我取完行李，刚出来就看到母亲穿着一身紫色浴衣向我奔来，一把将我抱进怀里。母亲还是黑色的短发，有些凶的眼神，只不过皱纹多了许多。【PS：女式和服构造太复杂写不明白就随便点…】

“薰！”

“母亲！”

我在美国的时候，虽然偶尔会跟母亲有联系，但十二年来一直没有机会相聚。此次重逢，千言万语、万千情绪都化作泪水流淌了出来。

我的母亲民代虽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多年来一直将我视如己出，是我在这世界上除了龙司唯一的亲人。当年真拳派事件后，我的生父瓦次郎牺牲，我作为唯一亲属得到一笔不小数额的抚恤金，这其中当然也有一定封口费的意思，父亲也给自己买过人身意外保险，受益人是我，我在去美国之前将这些钱都交给了母亲。后来母亲用这笔钱以及她自己的积蓄，在北海道开了一家名为“葵薰庄”的温泉旅馆，这些年来生意也还算不错。【PS：我真不知道民代是姓还是名，就这么叫吧…】

我们且哭了一阵，虽然在机场这种情况也时有发生，但这样还是有些显眼了。母亲缓和了一下情绪，仔细打量着我说道：

“变得更漂亮了。”

“母亲这些年倒是没什么变化。”

“真会说话。”母亲看着一直站在我身边的龙司道“这就是龙司吧？”

母亲跟龙司虽然在视频里见过，但从来没有真正见过面。

龙司并不是怕生，只是平时话很少。我摸着他的小脑袋，微笑着说：

“问外祖母好。”【PS：好像除了中国其他国家都不分这个…】

“外祖母好。”

“诶。”母亲蹲下身，双手握住龙司的肩膀“龙司长大了，快让外婆看看，挺像你父亲的。”

“外祖母见过父亲？”

“见过…”

这话题还是先打住吧。我打断道：

“母亲，你没找过他吧？”

母亲站起身牵着龙司的手边走边说：

“放心，没有。我们本身就没什么联系，这些年我甚至连别所都没见过。”

“那就好。”我们一边去办理转机一边交谈着。

“这件事，你怎么想的，难道就想这样一辈子不告诉他吗？就算为了龙司考虑，也总不能一直这样。”

“我这次被调回来，也想借这个机会当面告诉他这件事，跟他好好谈谈。”

“是该好好谈谈。”

“我下个月才正式上任，这段时间我想先带着龙司去找他。”

“来回走多麻烦呀，你先去找他，让龙司跟我住在北海道多好。”

“我想让龙司看看他父亲和舅舅【PS：这个好像也只有中国分…】，曾经所生存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而且我也好就这段时间，把龙司的户籍和上学问题解决一下。”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你可别把龙司卷进什么事件里去。”

“我知道，您放心。”

我们回到北海道后暂时先安顿了下来，在母亲那住了一个多星期后，我带着龙司来到了东京。我先是在距离警视厅不远的地方，租了间房子住下来。接着我开始办理龙司的户籍，办理好户籍后就是龙司上学的事情，龙司插班到附近一所小学。我回到日本已经半个月了，终于安顿好了下来，接下来我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这天，我等龙司上学后打车来到了神室町。

我站在天下一番街入口处，这十几年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街道，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一时间感慨万千。

我之前已经计划好了，想先去千禧塔打听看看，可是毕竟十几年过去了，我也没抱太大希望。到了千禧塔我才发现，这里完全不是以前那样了，无论是花商监控室，还是真岛组的事务所，早都已经不在里面了。

我在千禧塔调查无果之后，又前往了赛之河原，但建立在其上的神室Hills让我完全不知道从何入手。

我两次调查失败后，就想着赛蕾娜碰碰运气，但不出所料没有人，连门都是锁死的。我虽然还有最终手段可以使用，但是我下个月才正式上任，我不想这么早就去警视厅报道，所以还是先在大街上，打听打听东城会的消息吧。

我下午吃完饭打算去各个酒吧打听看看，距离九州一番星不远就有一家酒吧，听面馆老板说叫BAR TENDER，于是我便动身前往这家酒吧。

在去酒吧路上，我恰巧遇到一伙黑帮打扮的人，他们胸前都佩戴有真岛组的纹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想找真岛组的人呢。我上前拦住一众黑帮问道：

“你们几个是真岛组的人吗？”

一般哪有女人会主动拦住黑帮问话，他们几个被我这么突然拦下来都是一愣。这几个家伙回过神来之后，都是眯缝着眼睛，然后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看得我真想揍他们。其中一个混蛋用调戏的口气说道：

“怎么样小姐，想跟我们出去玩吗？”

我才懒得理你们，我还有要紧的事，我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

“我再问你们，你们是不是真岛组的人？”

另一人指着胸前的纹章道：

“没错，我们就是真岛组的，怎么了小姐，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你们的组长是真岛吾朗吗？”

他们听到我提起自己组长名字，几人的神情都有些变化，之前语气轻佻的黑帮也改变了自己的态度，正了正语气道：

“我是真岛组的井上柏己，小姐你是哪位？”

“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组长正是真岛吾朗，小姐你想干什么？”

幸好真岛组的组长还是真岛吾朗，要不还得打麻烦，现在东城会的会长应该还是大吾吧。我掏出笔记本写下自己的电话，然后撕了下来交个他“我叫狭山薰，告诉你们组长我有事情找他，这是我的电话。”

我看他们几个的样子好像有些想歪了，没办法，我得再补一句，让他们意识到重要性。要不就把大吾搬出来，反正早晚都得找他，不如让真岛把他叫上。“有些事问他也未必能知道，就让他帮我找一下堂岛大吾，我也有事要找他。”

这几个黑帮听到大吾的名字，表情又是一变，接过写有电话的纸条，感觉有些不明所以。看他们那满脸困惑的样子，应该有不少问题，那个井上柏己刚想开口，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接起电话：

“喂，您好。”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

“您好，请问您是狭山龙司的母亲吗？”

“我就是，您是哪位？”

“我是狭山龙司同学的班主任森下。”

“哦，您好老师。不知道您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您儿子与班里的几位同学发生了冲突，他动手打了人，能麻烦您来趟学校吗？”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麻烦您了。”

挂断电话我就要走，这几个黑帮虽然还有事情想问我，但是我现在哪有时间去理他们，只扔下一句“叫你们组长给我打电话。”便转身离开，去路口打了辆出租车赶往龙司的学校。

这边姑且算是联系上了，接下来就先等电话吧，如果过两天没有消息的话我在另想办法，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龙司很懂事的，从来不主动惹麻烦，这肯定有什么原因，我得赶紧过去。

学校一共三层，龙司的班级是五年二班，在学校的三楼。我上到三楼，看到一个很可爱的短发小女孩，正坐在三楼大厅的椅子上。她看到我上来，抱着一个平板电脑走了过来，她举起平板电脑给我看，上面写着“您好，请问，您是狭山龙司同学的母亲吗？”

我这时才注意到，她戴着助听器，应该是个聋哑人，这么小的孩子，真可怜。我蹲下身，将散落的几缕头发捋到耳后，我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向前平摊双手。小女孩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将平板电脑放在我的手上。我接过平板电脑，在上面写道：

“我是龙司的母亲。你是特地在这等我的吗？找我有甚么事吗？”写完，我又将平板电脑还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看完，写道：

“阿姨，您好，我叫东川纱织，是狭山龙司的同班同学。我并不认识您，所以只能在这里等着，来一个不认识的人就问一下，就是为了先找到您，把事情告诉您一下。狭山同学是为了帮我把助听器抢回来，才跟真柴同学他们动了手，希望您不要太责怪他。”

现在已经是放学之后了，也难为这个孩子特地在这里等着我，事情的大概我已经能猜到了。我接过平板电脑，写道：

“事情我知道了，谢谢你关心龙司，放心吧。你也赶快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小女孩点了点头，然后将平板电脑放到书包里，背上书包，向我鞠了一躬后，下楼离开了。

小女孩离开后又有两名女士上来，她们跟我前后脚来到龙司的班级。班级里老师坐在座位上，龙司与另外三个孩子面对面这在一旁，其中一个孩子身边还坐了一位女士。

我上前跟老师握手，介绍道：

“老师您好。”

“您好，狭山女士。”

另外三位女士，应该就是那三个孩子的家长，她们三个听到老师叫我，对我都是怒目横眉，恨不得上来吃了我。看看龙司，再看那三个孩子，我也能理解。龙司倒是好好地，但那三个孩子，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我虽然让龙司学些格斗术不是为了这个，但至少龙司没吃亏。

我们几个家长都到了之后，老师讲起了事情经过，只不过老师没提这三个孩子欺负那个小女孩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但她没说，估计是怕影响学校声誉之类的考虑。还好之前，那个小姑娘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老师说完之后，龙司还想讲什么。我微微摇了摇头，龙司看到后就什么都没说。那三个孩子的家长刚要发难，我抢先一步说道：

“我相信，我儿子不会主动惹麻烦的。而且，我来的时候，那个抱着平板电脑的女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而不相信我的儿子。我认为我儿子没有做错，我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骄傲。你们校方怕影响学校声誉，你们几个做父母的不敢承担孩子的过错，你们这些人的担当都比不上我儿子。”

我也不想跟他们废话，我拉起龙司得手。“龙司，我们回家。”随后我丢下一句“如果你们还想怎么样，那我们就走法律程序，我相信那个勇敢的女孩，会为我儿子作证的。”老师很那几个家长被我说的都还没反过来劲，我就已经带着龙司离开了。

回到家后我告诉龙司，他做的是对的，但暴力不能接解决所有问题，要学会寻找最好的解决方案。

我告诉龙司要勇往直前，不能因为一些挫折背离自己的信念。这些话他现在可能理解不了，但希望他以后能明白。

第二天龙司照常上学去了，其实我还是蛮担心，但我也不能跟着他去上学，只能希望龙司在学校不会太被针对。想来，我昨天的行为也是有些冲动了，没有考虑之后会给龙司带来什么后果，应该会有更好的解决方式，这也是我该反省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的手机收到一个未知号码的电话，我接起电话。一个关西腔从电话里传来：

“是薰酱吗？”

这个声音有些尖，给人感觉贱贱的，却还要努力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这声音我这辈子恐怕都忘不掉。

“是我，真岛先生，好久不见。”

【PS：田刚篇跟八神篇连接上了，这边狭山篇和龙司篇也终于连接上了。这章真的不好写，同样是POV，这章对我来说有很多难点，比起龙司来要难多了。龙司相当于在一个单亲家庭成长起来的，狭山的教育至关重要，很多地方我都不知道这样是否合适，像是在学校的地方狭山明显有些护犊子，但又碍于很多原因没法写的很详细，这真的有些困难。这章删了不少，但字数还是超了，下一章将会讲述，龙司成为目标的真正原因，我尽量减少字数，要不还得超。虽然我是用的审判之眼作为切入点的，可是从第四章开始到现在，除了第八章以外几乎跟审判之眼没关系了。而且在进入桐生篇之前，审判之眼的众位还会继续掉线，我都想将审判之眼的标签去掉了。对了，那个航班是真的有，我特意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