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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港晚报的新闻:一百多名志愿者下周起到诱山医院义务导医,据了解,该院将每天安排三至四名的志愿者,在人流量多的门诊服务台,为患者提供服务,譬如,协助患者就医,提供信息咨询,流程引导,就医秩序维护等,向全社会招募的志愿者,成为医院的“健康使者”,为患者提供服务,这在我市卫生系统是一个新的尝试。
这批“健康使者”志愿者,目前共有一百多名,其中,男性三十一人,女性七十人,前天,该院对这些志愿者进行上岗培训。据了解,志愿者们必须熟记《服务引导手册》中门诊,急诊就医流程,了解挂号常见问题,就医信息以及医院区域分布情况,甚至医院专家门诊的情况。
吴美德叫了姜平,复印了此则新闻一份,又复印了整个版面,作为一种永久的记念,便于做好此项有意义的工作。
吴美德去会展中心的途中,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他说:“我是诱山医院的。”
“噢,是江老师啊。”
“你下星期二有没有空?”
“有空。上午班好不好?”
“那上午班,我有事会打你电话的。”
吴美德停下了车,看了看日程安排,就对他说:“江老师,我下星期二上午班来不及了。”
“那你几时有空?”
“下星期一有空。”
“知道了。”
车子停在医院国际保健中心地下室的停车场,保安走上前,吴美德付了停车费,走出门口,墙上贴上一张广告:离休名军医专治梅毒,淋病,他看了一眼,走到志愿者办公室,进行登记入册,刚好江海涛老师就来了,给了吴美德一件志愿者马甲,他穿了起来,就是太小了,绑在整个身体里,挺难受的,他又陪吴美德去了五号楼,他介绍说:“一号楼的几个门诊,三F是超声科,还有抽血和化验(包括秘尿化验),四F是外科门诊,整形科,五F妇产科,疼痛门诊,七F体检中心。”
到志愿者岗位,他就回去了,吴美德到了旁边的自助服务机,看了里面显示屏的医院服务系统,自动挂号,按一下普通门诊,什么科---口腔科---再刷卡---确认,出挂号单子,又仔细看了网上挂号,输入手机号码和验证码输入,然后选择预约取号,挂号单子就出来了,试了几次,吴美德就知道了操作规程,独自静静地站在那里,几个病人陆陆续续乘电梯到各科就诊,来了一位年长者,个子一米八,那面相就像一尊弥勒佛,手上提着一根手杖,步履蹒跚走着,满脸皱纹,太阳晒在那满头银发,一绺绺贴在宽阔的额头上,眼睛兔子似的充着血,吴美德上前搀扶他一把,问他:“老师傅,看什么科?”
“看泌尿科。”
他看了看手册,说:“在六号楼二楼。”
他陪这位老者到了六号楼门口,开好了电梯,他上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看好病,下楼来了,吴美德问他:“看好了没有?”
“看好了,需要验血。”
吴美德用手指指方向,说:“在一号楼三楼。”
他走了过去,看他的背影,仿佛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一位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上拿出胃镜单子,问吴美德:“做胃镜在几楼?”
“在三号楼九楼。”
又对他说:“先挂个号吧!”
帮他挂了号,他一看号码,已经是三百多号了,他犹豫不决,好像人太多了,怕不来及就诊,又来了一位中年男子,也是来看胃病的,吴美德帮他挂了号,挂号单子出来了,对他们说:“你们到了楼上去问一问。”
他们去看病去了。
来了一位身材曼妙,瓜子脸的,长发飘飘的女子,她是看中医科,又来挂号,她笑了笑,这一笑,倾国倾城,她说:“医生说,我挂号错了,叫我消号作废,再挂号。”
吴美德帮她按了几下,单子不能作废和出来,就去叫保安,问他:“这挂号后的单子,如何作废?”
“这又不要作废,挂了号就付了钱,作废了,重新挂号。”
只好打手机给江海涛,他说:“到窗口挂号作废,调个门诊就可以了。”
吴美德对她说,她就去了。
一位中年男子,在网上挂号来取号,他问:“挂什么号?”
“中医科。”
他挂了号,刷卡,确认后不出单子,吴美德重新按了确认键,挂号单子就出来了。
那位穿着保安制服,戴着帽子的人,说:“有些挂号这里没有的,叫他们到一号楼直接挂号,这里只挂五号楼的门诊,不要去锦上添花。”
吴美德点了点头,又有一位病人过来问:“肠道科在几楼?”
“一号楼一楼。”
吴美德心想:这患者挂号,一定要问清楚什么科?不要搞错科室,人家付了钱,要骂你。
一位戴着眼镜的医生,走过来,问吴美德:“你是志愿者?”
他看了看吴美德身上,穿着志愿者衣服,又问:“我们医院情况,你熟悉不熟悉?”
“我刚来,我到医院里面看一看,走一走,熟悉一下各楼层和门诊。”
二人说着说着,一个病人来问他:“心脏科在哪里?”
“在一号楼二楼。”
吴美德看见一个女子,推了一辆轮椅,就跑过去了,帮她推了轮椅到电梯口,又电梯里面的人说:“你们小心些。”
吴美德看了手表,说:“快十一点了。”
他说:“可以回去了。”
“下午几点?”
“下午一点半至四点钟。”
他走了。
2
很早到医院的李晓芹,跟所有护校毕业生没有区别,单薄干净,一头长发,裙子在身上打飘。
她顺着一号楼的大道,往二号楼走,这个城市,叫女子为“小娘”,他们心里没有漂亮,动人,美丽这些形容词,她的脚步从进行曲节奏变成了慢四拍,李晓芹走进一号楼一楼,江海涛叫她登记好服务时间,安排她到五号楼,她走了过来,简单地与吴美德打了招呼,她一声不吭,站在自助机旁,帮病人挂号,付费,她的两只手是天生的护士手,纤巧灵活,长痛不是短痛,一眨眼事情就漂漂亮亮地做完了,然后,从口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早呐,一位男子问她:“泌尿科在哪里?”
李晓芹熟练地告诉他,说:“在后面的泌尿中心二楼。”
他从后面走了过去,吴美德手指了指前面的大楼,说:“就是这幢大楼。”
为了确认一下,吴美德问了李晓芹:“美女,泌尿科是不是对面的大楼?”
“是对面的大楼。”
她正在为病人付费,迎面走过来的男子,掉下了那沓纸头,大概都是些挂号单子,检验单等,好像那是秋风扫落叶似的,吴美德对他说:“东西掉下来了。”
大厅里有位清洁工,在打扫卫生,她看到地上的许多纸,就自言自语地说:“我是帮帮忙的,她人不在。”
大厅中间柱子上,放着一只“意见箱”,上面写着投诉电话,2口口口口口囗口,放着志愿者岗亭几张钢丝椅子,二边是黑色的扶手,他不敢坐,怕担心服务质量不到位,病人人来人往,担心细菌传过来,就在吴美德直起身时,时间到点了,李晓芹叫了:“帅哥,到点了。”
吴美德笑了笑,她看见吴美德有个刹那间的目光相遇,她心跳得咚咚响,二人一路走着,吴美德问她:“你是大学来的?”
“我是医院的护士,我们医院规定,每月抽二次时间,来做志愿者。”
“噢,那辛苦啦。”
她回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吴美德也对她也一笑,她吃不透他微笑的意思,一个纯粹的微笑,缺乏含意,毫无潜语,毕竟是初次相识。
一般人想不到做护士的苦衷,觉得护士就得像纲铁般战士似的,永远是笑容可掬,要是没有磕磕碰踫的事,满面春风也不难,怕就怕在工作中踫到满肚子的委屈,连诉苦的地方也没有,打针时,轻与重,换药时,快与慢,处理好与病人的关系,是非常必要的,甚至是一门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