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楼时光来了,他是在区法院工作,退休后,来做志愿者,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在找东西,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楼时光问他:“什么东西掉了?”
“手机掉了。”
他走过去问保安:“师傅,手机有没有看到?”
保安睬都没有去理睬,楼时光叫他问一下:“病员服务中心。”
他走过去问了:“医生,有没有拾到手机过?”
“没有。”
楼时光帮他报了案,民警到医院大厅来取证,看监控,病人与民警面对面的回答问题,做好笔录,叫楼时光,做了证人,那个保安嘘了一口气,懒洋洋地说:“多管闲事。”
他仿佛听见了不入耳的话,但他没有改变脸色,只是唯唯地应着。
吴美德去了医院,楼时光也淡起了这件事,当公益遂渐成为一种生活方式,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方式,这样的背后,有激情,也有冲动,有动摇,也有坚持。
公益,毕竟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实止活中,有的想法,会碰壁,会妥协,还有的想法会砥砺成一种信仰。
一位女患者,拿了病历卡,和一张就诊卡,笑着说:“我要看病,没有文化不会写。”
吴美德陪笑道:“你看病不看病,有没有文化是不搭介的。”
帮她挂了号,又陪她到大厅,对她说:“阿姨,往里面走,乘电梯。”
肖青青将一块屉斗的盖板拿了过来,屉斗的盖板掉了下来,下面的滑轮拉不动了,过了一会儿,工程部的人来修理,拿了一桶浆糊,和一个工具箱,后来发现,屉斗盖板断了,师傅用钉子钉了进去,里面放了乱七八槽的东西,口罩,钥匙,纸,检验报告……那位师傅把东西放在外面,钉好后,问吴美德“有没有钥匙?”
“钥匙在我们领导处,你们修好后就这样放着。”
修好后,他们就走了。
又来了一位帅哥,长得挺帅的,看上去像是学生,吴美德问他:“五管科在什么地方?”
他一问三不知,他笑了笑,吴美德对他说:“你来做志愿者,自助挂号要会用,各大楼楼层要知道,做志愿者是件非常有意义的,我快做二年了。”
他笑了笑,那个帅哥小伙子,帮一位中年男子挂了个号,中年妇女说:“挂个方便门诊,就是简易门诊。”
他就挂了号,他触屏幕按错了,打出的挂号单子上面写着“口腔科”,吴美德一看,“你要问清楚,有些火气大的,要骂你的,因为一打出挂号单子,就要收费的,有十五元的,有二十二元等。”
吴美德叫她到窗口挂号处,对医生讲一下,调一个挂号门诊,她走过去,对挂号的医生讲:“那个人帮我挂错了,我调个号。”
医生帮她调了简易门诊。
一个患者跑过来,对吴美德说:“我要挂一个睡眠障碍门诊,上午是陆培学,下午是王林妹。”
吴美德拿了一张初诊单子,查专家名医栏,写好了下午的王林妹单子交给了她。
保安坐在志愿者岗亭上,对吴美德说:“刚才来了七,八个医托,我对付不了,你看一下。”
“你要对他们讲,必要时,把他们抓掉。”
他悠然自得喝着茶,吴美德没有茶可喝。
女子穿着裙子,在拉病人,又对吴美德说:“会给你钱的。”
吴美德厉声地说:“我不要钱,我们这里的医术和设施比你们好。”
女医托一看保安,她到楼上去了。
中年男子,带着男孩来就诊,他跑到窗口付药的地方,他窜来窜去,楼时光对他说:“你小孩看看牢。”
楼时光一直照看他的儿子,直到他看病结束。
2
人称谭老板,全名叫谭吉利,大学毕业后,他把档案撕了,他知道按部就班,是永远不会有出头的日子,永远是一个穷光蛋,他做过文员,教师,销售……他像一个跳蚤,在一个地方吸血亡后,都不安稳地向更远处跳动……
放肆的性爱和卓越的成就,都要冒极大的风险,最后,他选择做建筑,这生意刺激,投资大,利润大,这是冒险家的乐园,他很喜欢这种生意,不冒险,你有什么前途,地球上冒险地方不太多了,都被以前的冒险家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得创出自己的天地,由于他的资质不够,他只好挂靠大公司,来做生意,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利润,这几年,他经营有方,年纪轻轻,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他以为,如果一个男子安纪守份地守住这点工资,没有一点冲劲,他是永远不会有自己的事业。
他知道了宋慧丹的家庭情况后,又一次来到病房,他问姥姥:“小唐咪好点没有?”
姥姥一听,又难过一阵,他安慰姥姥:“不要难过,要献血,有事打我电话。”
姥姥拿了一张纸,记下了他的电话,他就走了。
王凯歌来查病房时,检查了小唐咪的身体,问李晓芹:“这血够了没有?”
“血库说O型血还是不够。”
姥姥拿出谭吉利的电话,交给了王凯歌,他在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给谭吉利,只说了一句:“你是哪一位?”
对方一声不响。
“你要献血到献血室,到一楼。”
对方好像很急的样子,他只说一句话:“我是为唐咪献血。”
“你是O型吗?到医院三楼。”
就挂了电话。
谭吉利来到三楼,来献血,他笑着说:“我是为病人唐咪献血。”
护土打量着他,高大的身材,一脸浓重的胡须,目光阴郁,眼睛充满血丝,显然他一夜未睡,崔护士说:“这献血,是要检验过,用血上,医务人员一向是很慎重的,因为事关声誉,事关小唐咪的生命。”
又说:“你不用担心,血一查,你有没有病,就知道了。”
护士很啰唆,他相信医生,是不会说假话,但他依着商人的敏感,发生了疑惑。
他想:如果要检查血液的话,万一被检查出什么病的话,传染给小唐咪,现在就医信息,是系统连网的,医生就会知道,看过几次病,配过什么药,患什么病,一目了然……谭吉利似懂非懂,要是一般人,就随行上市了,马上就献血,但他不是一般人,他的声誉至关重要,比金钱还要重要,王凯歌来到三楼,打通谭吉利的手机,问:“你来了没有?”
“来啦。”
见到王凯歌,他说:“你这么急叫我来,是叫我献血吧。”
“血库O型血告急,需要大量人献血,还有……”
他的疑惑越发深重了,看出王凯歌不肯明说,他更加有怀疑了。
验血室都等满了人,显示屏上显示验血号和姓名,他一直在想:这献血虽然是简单,但检查起来繁琐,更何况一滴血,一滴精,正当年华之际,肾气充足,转而一想,犹豫不决,血抽得太多,肾有所影响,他左思右想,一个男人,受不了那种刺激与冲动,说不定成了阳痿,太监了,这太可怕了,他扬长而去了。
过了许久,王凯歌呆呆坐在办公室,积少成多,小唐咪不能没有血,而这个小伙子,不知什么原因,又放弃不鲜血呢?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绝对不能出问题,自己毕竟还没有结婚,父亲指望他,还要抱孙子呢!还指望自己找过好女人,这是自己的父亲的期望,父亲一生靠他勤劳和身强力壮来挣一点钱,那时,谭吉利下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一个农村的人,虽然有好的抱负,但还是要选择读书,读好书,才能高走远飞,远离土地,成为一个城里人,他就来到临港这座城市,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临港了,半年后,他回家过一次,他提着行李,远远发现窗外的广告牌调了,变成了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面是几个金发碧绿的模特走来走去,那应该是内衣广告吧!
王凯歌后悔不已,你可好,一个真正的医学博士,在医院里,作了充分准备,却引起他的怀疑,不辞而别,他难过和自责,但转而一想,这血是那家伙的血,不可能强制性的抽他的血,本身是无偿献血,是本人自愿的,他不肯献血,也无可指责,钟教授打来了电话,他询问小唐咪的病状和实施情况,“凯歌,那你看,这治疗方案会成功吗?”
“还没有,配对还没有对上。”
王凯歌只有老老实实回答,他真的不知道。
钟教授说:“还是抓紧吧!”
“可不可以实施第二套方案?”
“那不行。”
宋慧丹约见谭老板。
“你好啊,好久不见,在哪里潇洒?”
他来到了钻石俱乐部,此番他重新出现,宋慧丹问他:“那次你为什么不鲜血?”
她再三提醒自己,不想与他兴师问罪,而是合成好事!
“我怕有传染病,传染给小唐咪。”
这样的想法,让他都有些惆怅了。
等宋慧丹喝了咖啡,发了一会儿呆,说:“这医生可以查的啊!”
“我担心留下污点。”
“不会的,请你帮帮忙,咪咪遇上你们这些好心人,我们是非常感谢的。”
她的声音是活跃和富有磁性的。
她的手抚着桌子,突然号啕大哭,那哭声就是山洪爆发,悲痛欲绝,戴利娜停下手中活,围过来劝慰她。
……
可是,谁也无法劝止她的哭,不是一个母亲在哭,而是一个内心悲苦的人在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