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女反目

“小姐不好了,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大清早的丫鬟青扇就火急火燎的跑到了琉璃阁外喊道。

“什么不好了,你家小姐……”好着呢!

大清早就被人吵醒,向来有起床气的她,心情立马不好了,她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璃笙,却不自觉的把声音压了下来,这个死丫头,要是吵醒了我家璃笙,看我不弄死你!

她轻手轻脚的起了床,还给他把被子盖好,才出了琉璃阁。

原本应该在熟睡中的柳璃笙,此刻也缓缓睁开双眸,眼中一片清明,丝毫不见刚刚睡醒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大清早的大喊大叫!”夏晚拉着青扇,尽量离琉璃阁,确定不会吵到柳璃笙之后,才问道。只是言语中,处处彰显着她的不满。

“将军,将军回来了!”

青扇焦急道。她这么着急都是为了谁,偏偏这主子还不领情,委屈死了!

“回来了就回来了呗!”

夏晚不以为然,径直朝自己的帘诗院走去,“这将军府是他的,他想回来我也拦不住啊!”

“可是,小姐昨晚夜宿琉璃阁的事情,不知道是谁告诉将军了,将军知道之后,大发雷霆,说,说要,说要打死您呢!”青扇焦急道,自家小姐本来就性子倔,万一跟将军杠上,肯定会吃大亏的。

“行了!”夏晚一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挥了挥手,“青霜呢?”

“不是小姐把青霜派出去了吗?”青扇无奈扶额,有个健忘的主子她也很绝望啊……

不对,重点是不是搞错了???青扇有点懵,将军还在大厅等着小姐呢!!!

“走吧,去前厅!”

又啃完了两块糕点垫了垫肚子,顺便还喝了小半壶茶,夏晚才朝着前厅走了去,“让他等太久了似乎也不太好哈!”

……小姐你这话真的是真心的么……

“这个逆女!”

前厅,刚刚归府便听到夏晚夜宿琉璃阁,与一男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甚至还在一起过夜的消息,气得夏千羌大发雷霆,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时摔在地上,茶叶混和着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站在一旁的管家,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道,“将军,我们还是听听大小姐怎么说吧!您这样,当心气坏了身子,让大小姐心疼啊!”

“心疼?”夏千羌反问,“她那个逆女,也会心疼她老子?”

“将军,您好歹是大小姐的父亲啊,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夫人走得早,小姐本就没了娘亲,不心疼您,她还能心疼谁去?”管家无奈道,还一边在心中诅咒那个把大小姐夜宿琉璃阁的消息告诉将军的人。

他早些年也曾跟着将军上过战场的,什么恐怖血腥的场面没见过,然而他还是承受不来自家将军的怒火,真的真的太恐怖了啊……

“哼!”夏千羌听了这话,想到自己当初难产过世的爱妻,原本的怒火消散了一些,眉宇间隐隐染上了一丝柔情。

他的妻子,冰妃,当初也是一个惊才艳艳名动整个大陆的女子,不过不同于他的武学天才之名,冰妃却是一个修习天赋很低到几乎没有的女子,但冰妃神秘的身份,以及她那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精湛医术,并且她甚至还是遍布整个大陆各个角落的灵阁的幕后尊主,当然这个身份,知道的人就很少很少了。

“呵,大将军这是要把整个将军府拆了的节奏啊!”

刚踏进大厅便看到满屋狼藉,夏晚不由轻嗤道。

听到大小姐的声音,管家默默退了出去。

“逆女,你给我跪下!”

本来还沉浸在怀念爱妻情绪中的夏千羌,听到夏晚的声音,原本刚刚平息的怒火,又燃烧起来。

“本小姐便是不跪,你又能如何?”夏晚挑挑眉,不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她所谓的父亲。

他一身玄色衣裳,精密大气的滚边刺绣,轻薄柔软的布料,那衣袂仿佛能够无风自动,一头墨色长发一半高高束起,另一半随意披散在腰间,这个本就才三十七岁的美男子,看起来竟似只有二十多岁般年轻。

这般年轻气盛的男子,也难怪他会守不住。毕竟自家娘亲已经走了快十五年了,也难怪他会……

“你!逆女!”

夏千羌怒到,手上赫然出现一条鲜红的长鞭,那是一件灵器,本是他寻了来打算在夏晚十五岁生辰时送她的,灵级炼器师在这片大陆已经不算太多了,这灵火鞭虽不算什么绝对的稀世珍宝,却也算是少见了,只是连他也没想到,最终这条鞭子,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抽到了她的身上。

“我今日便打死你这个逆女!省得你再败坏我夏家的门风!”

他带着怒气的一鞭,毫无阻拦地抽到她的身上,他虽未加持灵力在鞭身上,灵火鞭自带的灵力亦是让硬生生挨了这一鞭子的夏晚,嘴角渗出了点点血迹。

“呵,夏将军当真好大的威风!”她伸手擦掉嘴角的血,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不屑的笑,身上的疼痛硬生生被压了下来,“有本事,你今日便打死我!否则,我一日不死,便闹得你将军府不得宁静!”

“家门不幸!今日我便亲自来清理门户!”他怒道,又一鞭子,抽在她的身上,打到她承受不住,硬生生半跪在了地上。

夏千羌眼神闪了闪,看到自家女儿的样子,突然有些心虚,怒气也消了大半,怪他,怎么可以那样,去对待他的亲生骨肉?他这般对待他的女儿,他的冰妃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你打啊!”

夏晚倔强地重新站了起来,像一棵青松,笔直地站在原地,风雨不动:“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逆女!”夏千羌怒火更甚,原本的心软也不复存在,一鞭鞭抽到她的身上,她的衣裙,受不住鞭子的摧残,被划破了好几处,还渗出一道道血迹,原本如雪的衣裙,现在却被血染的鲜红。

他当真是,一点都不曾手软啊!当真是,想要她死,夏晚眼神暗了暗,他真的,不再是原来的他了,呵!

疼,真疼,火辣辣到犹如钻心那般的疼痛,她甚至连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很勉强,但是她仍是那样盯着他笑,那样的轻蔑,那样不屑。

她盯着他的眼睛,那样的认真,那样的决然……

“你最好打死我!那样,就不会、再有不开眼的人,阻拦你将兰苑的,贱人和她肚子里的贱种扶正了,那样,便再也没人、会阻碍你们、一家三口,成为你未来儿女的,绊脚石!”

她那样一字一句地说完,然后倔强地站了起来,转身,选择了离开,这个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

听到夏晚的话,不知为何,有几丝酸楚爬上他的心头,看着摇摇欲坠的孩子,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疼,要是妃儿知道,他们的女儿,被他伤成这个样子,该有多难过啊!

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接受不了千雅呢?明明,那个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女子!

他痴痴地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那倔强的脾气,简直和他的妃儿,一模一样……

“晚儿……”

她顿了顿,仍旧不回头地,走了出去。

他本来缓缓扬起的右手,在她的背影渐渐模糊的同时无力地垂了下来,他能感觉到他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失去了……

一年前,边疆战事告捷,他向皇帝交了帅印,原本想回家好好陪伴这个被他忽略了许多的女儿,谁知道玄武国却暗中派了刺客给他下毒欲要行刺他,是尚书千金文千雅拼死救了他,当初文千雅就一直对他芳心暗许,一直未嫁,后来又在他身上失了清白,最终,他只得娶了她,却只是侧夫人的名分。

哪怕进门之后,千雅也丝毫没有为难过这个他原配妻子所出的女儿,更是处处为她着想,处处以她为先,可为什么,她就是不懂呢?

半年前,文千雅便被诊出怀有身孕,那天,她竟生生打死了那个去她的帘诗院报喜的下人。

也是从那时起,原本只是娇蛮的大小姐夏晚,便变得越发刁蛮,甚至到最后胆大妄为到在大街上强抢民男的地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毫不知情,只是觉得自己的女儿变得越来越令他心寒,甚至让他有了想掐死她的冲动。

“这夏府,还真是奇怪!”某处,一手持折扇的青衣男子正注视着这里,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这女子倒是,很抗揍啊!”青衣男子的旁边,另一个白衣男子不禁赞叹了一句,让人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青衣男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如果你知道那女子是谁,估计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哦?那我应该怎么想?”

“你应该会,去把那个夏将军,狠狠地揍一顿!”

“揍一顿?我平时也没这么暴力啊!”白衣男子不解。

青衣男子却只是神秘一笑,瞬息之间,便消失在原地。

“诶,你等等我啊!”白衣男子也赶忙追了上去,这厮,要走也不知道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