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着中山路一路向东,又或者是东北方向。
风在吹,雨已停。
我已经心花怒放,但却满脸平静。
脑电波在无数次发出信号说:认识你我很开心!大脑的意识形态并不能表现在肢体语言,至少很难明确表达。
我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在我们国家说这样的话有时候显得太直接。
我不想按照规矩来策划我的人生,有时候就想打破一些惯例或者约定俗成的东西来表示自己的态度。可现实是我们都在规矩编织的框子里,自己的叛逆总让更多人觉得不正常。
比如初次见面的男女朋友,即使彼此都对对方有了强烈的好感,可是出于颜面,都不好意思直接表达,有时候甚至过度含蓄,以至于错过了彼此。男孩喜欢女孩,但他想我会不会冒犯她,她从此不再理我,对我产生厌恶心理。女孩则有了更多的考虑,她想我如果直接表达,他会不会认为我太随便,而太随便就是放荡的前身。
我一直在家乡的男女关系的圈子里,耳濡目染,接受熏陶。这里虽然是南方,但这里还是逃不过中国传统文化。这里不是说传统文化不好,更多的时候大家都在扭曲了的传统文化里错误成长。
我和安以静马上要走到巷子里了。
这时候安以静把车子停下来了,我从车子上下来。
我主动帮她推着车子,因为车子在断电的时候,还是需要点力气才能推得动的!
在我和她交接车把的时候,我的手碰到了她的手。
那是一瞬间的事,我感到一阵暖流从手指传导我的全身。但很快我就推动车子向巷子走去,安以静则背着手跟在我的身后。
“明天,要上班了吗?”安以静问我。
“不,还要两天,三月一号我正式去那里报到!”我一边说一边开始期待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我想你该给她打个电话?”安以静说。
“打电话?”我被她说的莫名其妙。
“嗯,我是说你应该经常打个电话给你的母亲,能听得出来她很担心你。”
“哦,是的,确实该打个电话给她了!”
这时候我们走进了巷子里,感觉我们像是刚约会回来的男女朋友!
她背着手,用她的左手在身后抓着自己右手的手肘位置,是那样的文静。
没有月光,路灯也不是很亮,但足以照亮道路上的青石板还有井盖。但我误以为路灯的灯光就是月光,我们脚步的声音都很小,但却能被我清晰的听到。
“我没想到你会搬过来,尽管我知道这里有一个空房间。我曾想象着很多个面孔,却没想到会是你。”安以静说,她显然对于我这样的邻居还是欢迎的,她说话的口气带着友好和惊喜。
“那你感觉我怎么样呢?就是说第一印象。”
“特别精神,但你的眼神里似乎沉淀着忧郁,我想这是你来到陌生的城市,还没有完全适应的缘故。”
我不记得我们何时确认过对方的眼神,在我的记忆里,我们从来没有四目相对,一次也没有。
“我的眼睛可不是特别精神的类型,眼睛发黄,而不是纯净的黑。”
“是吗?”安以静回过头来,盯视我的眼睛。但我想她得不到什么结果,因为没有灯光在这个时候照亮我的脸。她又说:“不仅仅是眼睛,我是说整体来看。”
“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公交车上,那时候你脑袋靠在玻璃窗上。我还因此错过了下车的地点。”
“是吗?是因为注意我,才错过了公交车站台吗,还是你是故意的!”
“我可不是故意的,我还没有那样的胆量去无故搭讪你。我想即使我去搭讪你,也会被你回绝的,因为我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
“这么说,你早就见过我喽?”
“但我没想到你居然就住在我的隔壁,直到第二天我看到你,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现在想想我算是一个幸运的人!”
“哪来的幸运?”
“第一印象。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你的时候,就有了很深的印象。我想即使只有那一次见面,也会让我有一段时间无法忘怀的。”
“我这可是大众脸,并不妖艳。据说男人都喜欢瓜子脸,魔鬼身材,说话嗲声嗲气的那样的才有诱惑力。”
“有吗?但这样的女孩在我母亲那里是行不通的!就比如舒淇,在我母亲的评价里就觉得嘴巴太大,比例失调,不好看。至于瓜子脸,嗲里嗲气的,如果给我做老婆,母亲就更担心了!”
“可是我觉得舒淇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子,她演的电影都看着很飘逸,貌如天仙!”
“我们算是朋友了吗?”这是我一直犯嘀咕的一个问题,我想现在说出来并不唐突。
“当然是喽!我们即是邻居,有是朋友,以后要多多关照哈!”安以静还是说的很轻松,像是根本没有把“做朋友”这件事看的太认真。
“哪里哪里!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我要在雨中走半个小时才能到,还帮我挑了一双皮鞋,要谢谢你才对。”
“哪里,往后这样的小事尽管来找我,别客气呦!”
我们越说越客气,越说约轻松,感觉还有很多话可以聊,可是狭长的巷子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右拐再左拐就看到我们的房子。
安以静拿下搭在别把上的雨披,上面早就没有了雨水的痕迹。她把雨披拎起来,雨披自然下垂,然后她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折叠整齐。
我帮她打开储物箱,拿出自己的皮鞋,然后她把雨披放进去。
安以静一边放雨披一边给我说:“这个要随身佩戴,往后更要如此。即使是艳阳高照,也要带着,特别是夏天,你根本就不能因为早晨晴空万里而断定午后不会大雨滂沱。要不然你会被淋的很惨的!哦,我忘了你还没有车子!”
眼看着到了楼梯口,我明显感到了一阵失落,那种失落肯定和眼前的这个女孩有关,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你帮我把车子推到楼梯下面好吗?我先上楼了!”安以静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但没有等我的回答。
我曾去楼道里看过她停车子的地方,能为她做点事情我感到很荣幸。
“那就明天见喽!”我开口说话了,说话语气故作轻松。
安以静这时候已经上楼了,她把脑袋探过来说:“好,拜拜!”
我上楼梯的速度很快,几乎健步如飞。打开房间门,我把鞋子扔到床上,整个人也亢奋起来了。我不能发出声音,只有肢体的兴奋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安以静听到什么!
整个下午来看,我们初次见面是成功的,安以静对我印象不错!在多数人认为我眼睛惺忪的情况下,安以静居然认为我有精神,这是对我最大的褒奖,也是我意想不到的特点了,我该保持这种状态。
我们成为朋友了,我该怎样称呼她呢?小静?小安?以静?已经?似乎都不合适。
我只是做了瞬间的思考,感觉那并不重要。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前算是安以静的身影。我冷静下来之后,不再过多的想因为我想到了我的高中生活,那是一个教训。高一,我暗恋一个女生。到了高二,分了班,我又喜欢上另一个女孩,她代替了第一个暗恋对象。暗恋是痛苦的,我并不在意,但是我却获得了一个观点:暗恋,只是好感,它会随时间,地域或者其他因素影响下,一溃千里,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声叹息。
我想我会不会在安以静问题上再次走上高中的错误,现在自己也不能确定了!现在唯一的优势是,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安以静,我喜欢她,这并不是难以启齿。现在安以静已经是我的朋友了,我害怕我的冲动会伤害刚刚建立的友谊。
现在的我,好像不是一时冲动,但自己还不能确定。我自始自终不相信自己是不安分的人,而现在我又渴望得到一份感情。我和安以静才刚刚开始,现在还只是朋友。
我觉得我很难在遇到这样的朋友了,即使遇到也不会有现在强烈的感觉。那种感觉不是身体的冲动,而是思想的渴望,我总觉得她能够给予我未来的生活,能给予我一种从未有过的开心。
来到嘉兴是一种偶然,遇到她也是偶然,然而人生何处不是偶然所得到的故事呢?
把偶然变成一种荣幸,把机会变成自己的拥有,让自己向着理想的生活前进。合适的,最合适的这些话只是一个人搪塞过去的借口。我慢慢的给了自己一些信心,未来可期。
我的夜,是属于思念和构建未来的夜。夜的黑只是在酝酿白昼的无限光明,我不只是等待,还要我用真诚去征求一份属于我的生活。安以静就站在那里,无论是怎样的状况,我都不可能轻易放手,我不能再次因为自己的消极,而错过,毕竟是我仅有的一段历史,也叫忧伤!